娘子千千歲

第14章 長熙街出了大事

正文卷第14章長熙街出了大事

正文卷第14章長熙街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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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九九書名:

這封密信,里面只有一張白紙,上面用朱筆寫了兩個鮮紅的人名。

李承歡,宋羽昔。

所以下一個要刺殺的目標,是宋羽昔?

那么問題來了,宋羽昔是誰?

這個問題,李承歡第二天一早就有了答案。

李承樂端著一份瓜子嗶嗶剝剝地磕著,坐在窗下道:“喂,聽說了沒,今天長熙街出了大事!”

“唔?”李承歡剛剛用過早飯,端了茶盞漱口,聞言鼓著腮幫子看向他。

“堂堂世家公子,竟然打老婆!”

“嗯??”

“呀!就是顧家三公子啊!這事已經讓御史大夫彈劾到皇上那兒了!”

李承歡含著一口茶繼續咕嚕嚕漱口。

“這案子是師哥經手的。本來也沒多大事,又是顧家的人,御史臺正在商量怎么解決體面一些。你猜怎么著?圣上剛好聽見顧三夫人的名字,說‘宋羽昔?送玉璽?好名字啊。把證詞拿來看看。’這一看就……”

話未說完,李承歡一口茶噴在他臉上:“你說什么?她叫什么名字??”

“你……”李承樂擦了一把臉上的茶水,“你你你你你這個女人怎么這樣!!”

李承歡卻一把按住他雙手,神情嚴肅:“你繼續說下去。”

一大清早地被弄了一臉茶葉,李承樂內心憤憤不平,但這并沒有影響他繼續八卦的興致:“顧家有三兄弟,長子顧梅臺、次子顧蘭亭、三子顧竹軒。這顧竹軒呢,并不是顧太師親生兒子,而是已故兄弟的庶子。”

這顧竹軒因為是庶出的緣故,所受教育及人脈都遠不如兄長。自身資質也十分有限,雖然十分努力,然而顧梅臺和顧蘭亭雙雙金榜題名,顧竹軒在兩位兄長的光環之下,自然是襯托得庸碌無比。而顧梅臺尚了宜陽公主之后,顧竹軒也被父母安排,娶了一位商戶人家的嫡女。

本來以其庶子的身份,配一位商戶人家的嫡女,并不吃虧。然而大概是不自信的緣故,顧竹軒總覺得這是一種恥辱,而這位叫宋羽昔的女子呢,年長丈夫五歲,相貌雖然平平,卻是極為難得的溫婉賢淑,深受顧家上下老小的喜愛。

人若無法掙脫命運的枷鎖,就容易遷怒于身邊最親密的人。

于是這顧竹軒百般不待見這明媒正娶的夫人,而顧家家規極嚴,非女方德行有虧的情況下,不許納妾。久而久之,顧竹軒的心性越來越暴烈,夫妻關系也越來越冷如冰霜。

早上夫妻倆同乘一車,宋羽昔不知是為了什么惹怒了丈夫,這顧竹軒盛怒之下,竟然一腳將夫人從車里踹了出來,并怒罵道:“看看自己這張老臉,也敢在我面前自稱娘子夫人?”

宋羽昔倉皇地伏在大街上,捂著臉不敢抬頭。周遭圍滿了指指點點的人群,當街面館的張嫂子看不下去了,扶著她起身,嘆息道:“可憐的孩子,要不是你爹娘走得突然,又怎么會拖到這個年紀才嫁人啊!”

李承樂深以為然:“早知道該招個上門女婿的,守著幾間商鋪,也不至于受這個罪哪!唉,真是孽緣啊!”

李承歡整衣佩劍,李承樂磕著瓜子看她一眼:“今天你不是輪休嗎?又去哪?”

“顧府。”

“喂,這事已經結案了啊!你還去干嘛?”

“去找顧蘭亭敘舊。”

“……你可千萬別再翻墻了!咱繡衣司的人要面子!”

“放心吧。”

丟下這句話,李承歡便匆匆離開了繡衣司。

經過拜師宴上那一幕之后,顧府看門的小廝對她印象十分深刻,因此一見她出現,便十分熱絡地告知了一個消息:信陽君被雍王殿下邀去郊外賞花了。

想要弄清楚宋羽昔和自己到底有什么關聯,必須要進去顧府。要進顧府,還是得通過顧蘭亭。

李承歡撥轉馬頭,朝著郊外而去。

在經過長熙街的時候,特意了解了一下宋羽昔的身份。

宋羽昔,二十三歲。父親為布料商人。于十年前從金陵遷入長安,后父親染病去世,嫁與顧竹軒。

十分干凈的底細,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更沒有任何地方和李承歡的身世有關。

唯一的相似之處便都是父母雙亡。

有那么一刻,李承歡甚至想,是不是什么江湖組織特意挑準了孤兒下手?

然而下一刻就被否定了。因為她的大師哥,謝驚鴻,也是孤兒啊!

春色正好,桃花灼灼。有清雅的琴聲自山亭中悠悠傳來,伴隨著空氣中淡淡的桃花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楊恕正拿了茶具在斟茶,雖然顧蘭亭的溫和讓他放松不少,然而骨子里的拘謹并未完全消除,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端坐撫琴的老師一眼,不敢開口打斷老師的雅興。

顧蘭亭對于這位學生的忐忑并不是沒有察覺,然而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撫弄琴弦的手指并未停下。

琴音如水,君子如玉。

身為一個毫無建樹的皇子,楊恕坐在他對面已是更加自行慚穢。偏偏這位老師還是金榜題名的新科狀元,實在讓人不得不敬佩。

他以手撐額正在膜拜老師,誰料顧蘭亭一曲已終,問道:“除了蹴鞠,殿下可還有別的愛好?”

楊恕實在是想不出來。他生母早逝,自小就不是當作皇子培養,這些看上去高雅細致的興趣愛好,他通通沒有。想了很久,他試探性的說:“掏鳥窩算不算?”

顧蘭亭頓了頓,道:“算。”

于是,向來木訥拘謹的雍王歡躍起來:“那,老師……我們去掏鳥窩罷?方才上山的路上,看到好幾窩小麻雀!”

“老師?”

顧蘭亭道:“好。”

楊恕怔了怔。

他曾經被十七任老師拒絕過,每一個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大學士,每一個都飽讀詩書功德蓋世,他們每天都教他很多治國治民的大道理,然而每次他都能從他們失望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失敗。

顧蘭亭看一眼學生的反應:“殿下改主意了?”

“沒有!”楊恕回過神來,開心得直搓手。心想這第十八任老師,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