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和馬氏的不歡而散,顏彥沒法留下來用餐,命人去和顏芃打了個招呼,帶著陸呦早早回來了。
回到陸家的顏彥和陸呦照例是需要去向朱氏匯報的,朱氏見兩人沒有吃晚飯就回來了,先掃了兩人一眼,隨后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下人都出去了,也讓陸呦先回去了。
“彥兒,來,跟母親說說,是不是因為你二弟的親事和你嬸子起嫌隙了?”朱氏直接問了出來。
“多少有點吧,畢竟我和二弟是退過親的。”多余的話顏彥沒有說。
朱氏聽了這話再細細端詳了顏彥一眼,“大郎媳婦,你該不是懷疑他們兩個有什么私情吧?”
“母親,不管我懷疑不懷疑,也不管他們兩個有沒有私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二弟和我退過親,重要的是我曾為此上吊死過一回,這種情形下二妹妹要嫁過來,我肯定做不到心無芥蒂。好在夫君只是一個庶子,我們也定了正月過后就搬出去,因此,大家各過各的日子,倒也影響不到什么,還請母親見諒。”顏彥趁機提出了搬家。
其實,顏彥搬出去對朱氏絕對是一件好事,一個庶子,總算不用再在跟前晃悠,而且以后也不會再惦記家里的財產,她得省多少心?
可惜,這個關節眼上顏彥若搬出去外人肯定會以為是陸家苛待了顏彥,肯定會懷疑她兒子和顏彧有了私情,所以顏彥氣不過才會干脆搬出去眼不見為凈。
為此,朱氏不得不拉起了顏彥的手,“好孩子,聽母親一句話,過了正月我就該打點他們兩個成親的事宜了,家中諸事冗雜,你就留下來幫幫我,家里也沒有外人,不就是大郎和二郎兩個,不說我和你生母的交情,就沖你和彧兒的關系,我也不會苛待你和大郎的。”
顏彥抽出了自己的手,“回母親,我已經把明園的門匾做好了,也和太后皇上定好了喬遷之日,就在二月初二龍抬頭之日,且那天我也定好了要請太后和皇上叔叔等人吃頓喬遷宴的,母親總不能讓我失信于太后和皇上吧?至于別的,母親放心,二弟成親那幾天我們會搬回來小住幾天的,況且我們也答應了年節日都回家過的。”
沒辦法,若不是有個孝字壓著,她還真不想回這個家。
“既這樣,那就算了,先搬過去住些時日就回來。”朱氏退了一步。
她也沒辦法,顏彥抬出了太后和皇上,她還能逼顏彥不成?
從朱氏的院子里出來,顏彥見陸呦又在路邊站著,不免心疼了,“跟你說多少遍,不用站在外頭等我,多冷啊。”
“不冷。”陸呦回了顏彥一個微笑,牽起了顏彥的手,并對著顏彥的臉細看了一番,“寶寶,她也逼你?”
“沒有,放心,我們有太后和皇上,她逼不了我們,過了年,我們就搬出去。”顏彥沖丈夫安慰一笑。
陸呦見妻子說的是“我們有太后和皇上”,顯然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一體,為此,陸呦的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流過,暖暖的,柔柔的,他總算不是一個人在付出了。
“好,我聽你的。”陸呦回了顏彥一個燦爛的笑容。
“那就好,明天準備一下,后天我們去松麓書院聽課,看看那位老先生究竟肯不肯見我們了。”顏彥也笑了。
只要他們夫妻一體,她就不信他們兩個會沒有好的前程,不信他們碾壓不了陸鳴和顏彧那一對。
回到松石居,兩人換下了外面的新衣,顏彥吩咐青雨去灶房加兩個菜,隨即又換上了一件半新不舊的半臂和一件斗篷,她得去上房侍餐了。
這次在上房,因著有二房的黃氏在,朱氏并沒說什么,倒是陸老太太問了不少事情,問顏家都有哪些客人去了,問誰當的主賓、贊者和有司,又問顏彧的字是什么。
得知太后打發容姑姑去給顏彧送了“蘭蕙”兩個字,老太太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蘭心蕙性,說明陸家沒有看錯人,這個孫子媳婦應該不會比顏彥差。
顏彥看出老太太的心思,笑了笑,并沒有把太后的那番原話說出來,就讓陸家先高興一陣子吧,她可不去枉做小人。
從上房回來,青釉和青雨也把顏彥兩個的晚飯送了來,早飯在顏家沒吃好,因此顏彥特地加了兩個菜,一個是她愛吃的魚頭燉豆腐,一個是陸呦愛吃的羊肉。
兩個人正吃著,青碧來了,她是替青玉青云送賬目和錢票來的,那兩人今天打烊后去飯莊幫忙了。
原來,上午顏彥和陸呦掛好門匾離開之后,四殿下李稹和六殿下李穡大搖大擺地光顧了明園食府,并幫著題了幾個字,說是“美味珍饈,名不虛傳”什么的,因此,導致了很多世家子弟也跟著去嘗了嘗鮮,結果一傳十十傳百的,飯莊的生意爆滿了,奶娘和石長生根本忙不過來,于是,青玉青云便提前一個時辰打烊過去幫忙了。
“這樣吧,再去銅匠鋪子定十個這樣的鍋子放到我娘留給我的那座飯莊,還有,叮囑那個銅匠一聲,不經我的同意不許給外人打造這樣的銅鍋。”顏彥沉吟了一下,說道。
沒辦法,火鍋不像蛋糕的工藝復雜,需要真正的技術,因此,顏彥還真怕有人搶生意,好在她魚鍋、雞鍋、鴛鴦鍋等手藝還沒有拿出來。
“好,還有,小姐,繡莊那邊的工頭說咱們的小物件推出去也火了,是不是還有什么新樣式?”青碧問。
“暫時沒有,這幾天我沒空,過些日子再說吧,今年應該就這樣了。對了,金陵姑母那邊有回信了,很快就會有一批南邊的絲綢運過來,你準備開張吧。”顏彥交代說。
據她了解,陸家的生意也不過是這幾樣,綢緞莊、飯莊、書肆以及農莊,因此,她打算先把飯莊和綢緞莊的生意做大了。
至于農莊,她還真有點想法,不過那就要等到明年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