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之威,徹底顯現。
隨著焚仙爐倒扣而下,數以萬記的修士被困死其中,眨眼間低階修士被烤焦了上千人。
在滿天烈焰中,除了元嬰強者還能勉強抵擋一番,之下的金丹與筑基煉氣修士根本沒有活路。
這種危難關頭,元嬰強者的庇護才能讓低階修士得以暫時活命。
范刀一邊大罵,一邊催動出全部法寶,以法寶的威能護住山頂的幾人,茍使也在一邊幫忙,雖然他沒有元嬰修士,卻有金丹巔峰的靈力,幫著范刀一同撐起防御壁壘。
由于山頂太高,焚仙爐又是倒扣而落,可以說常生這幾人最先深陷在靈寶當中。
“溫玉山呢!快點催動百鴉船!讓那些傻烏鴉擋一擋!”范刀一邊苦苦支撐,一邊大喊。
別看百鴉船不是靈寶,卻是極品法寶,在焚仙爐里,極品法寶撐的時間必定最久。
“不如聽小棉花的了,早去地底多好,天塌下來個大的頂著,這下好,我們成個大的了。”茍使被烤得齜牙咧嘴,努力的催動靈力。
“去地底干什么,省得挖墳了?”
范刀眼皮直跳,他忽然想起小棉花手里還抱著長生劍呢,于是急急喊道:“小丫頭把你的劍給我!快點!你聽見沒有?喂?睡著了還是被嚇傻了?劍給我啊!一會我們都被燒死了!”
任憑范刀如何呼喊,小棉花始終盤坐在常生身后,頭也不抬,一動不動。
范刀不明所以,茍使也不清楚小棉花的狀態,不知小丫頭因何聽不見呼喊。
其實在常生將鐵劍交給小棉花的時候,小丫頭就變成了這種狀態,沒人看到的是,她微微下垂的眼皮后面,已然不在是正常的目光,而是泛著一絲殷紅。
坐化般的小棉花,死死的抱著長生劍,仿佛要與鐵劍融為一體。
眼看著頭頂有巖漿般的熱浪緩緩滾落,范刀的頭皮都在發麻。
他知道那滾落的巖漿是焚仙爐真正的威能,一旦沾染,元嬰都得飛灰湮滅。
“你給我拿來!”
范刀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長生劍,就要從小棉花的手里奪走這件極品法寶。
他倒不是想要獨吞靈寶,而是打算用長生劍擋一擋落下的巖漿,否則這幾人全都得化作飛灰。
鐵劍被奪,小棉花卻不撒手,豁然抬頭,睜開眼盯住了范刀。
與小棉花對視的范刀,此時所見的是一雙殷紅如血的眼,仿佛小棉花的眼眶里流淌著恐怖的血河!
對視一眼,范刀覺得自己的神魂一陣冰冷,竟落入了血河當中,他的四面八方全都是異獸白骨,血河里堆積著億萬尸骨,均為各類的異獸。
冰冷徹骨的感覺,令范刀連頭頂的巖漿都暫時忘卻。
在焚仙爐里,他竟覺得渾身發冷。
強行鎮定,穩固心神,范刀不清楚自己究竟陷入了何等幻境,但他知道此時的處境不算太好。
深吸一口氣,范刀四處尋找出路,這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影從血河深處緩步走來。
人影是個女子,白發紅袍,赤著雙腳,一步步踏著血河里的無盡白骨走來。
女子的每一步,都踏著范刀的心跳聲,就好像她走出一步,范刀的心脈就會不由自主的跟著跳動一下。
嘭嘭。
嘭嘭!
隨著女子的接近,范刀覺得自己的心跳如雷鳴一般,一旦對方走到近前,他的心脈會當先爆裂開來!
巨大的恐懼襲來。
范刀甚至感受到了死亡,他一度認為那女人從地府而來,是真正的修羅。
那是誰?
是惡魔還是噩夢?
范刀說不出話,沉浸在血海中動彈不得,絕望的體會著被死亡接近的滋味。
嘩啦!
一聲水花翻卷的聲音出現,范刀如同溺死的人從水中浮出,他眼前的血海消失不見,四周依舊是烈焰滔天。
驚疑不定的范刀大口喘著氣,他發現長生劍正握在常生手里,小棉花的雙手已經空空如也。
“你怎么了?”
常生剛醒來就看到范刀瞪著眼睛張著大嘴滿頭大汗的呆澀模樣,一只手還抓著長生劍。
將長劍取回,常生見范刀清醒才有此一問,剛才的范刀模樣太怪,好像在搶劍,又像被施了定身法。
“她、她、她……”范刀也清醒了過來,急忙指向小棉花,道:“她有問題!你這小徒弟不對勁!不對勁……”
范刀面前,小棉花正眨著大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
“不對勁?我怎么了?”小棉花撓頭道。
“你剛才做了什么?”范刀發現小棉花沒什么異樣,于是狐疑道。
“我為師尊護法呀。”小棉花回答得理直氣壯。
“對呀,小棉花給我兄弟護法來著,小棉花是最忠心的弟子!”茍使在一旁作證道:“倒是你這家伙,鬼鬼祟祟的要搶長生劍!你要搶我兄弟的靈寶!”
“我什么時候搶靈寶了!我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穿紅衣的女人,我懷疑那家伙是地府的修羅,再不就是焚仙爐里的精怪……”范刀急忙解釋,越說常生幾人的目光越是懷疑。
發現被誤以為自己在編故事,范刀一跺腳,道:“我那是搶嗎!我是要幫著你們擋天火啊,都死到臨頭了,我還能有什么私心,你們不信嗎!”
范刀賭咒發誓,說得很是真誠,只不過沒人買賬。
常生茍使和小棉花全都目光直直的盯著他,聽他說完后,三個人齊齊的搖了搖頭,都不信。
“好吧好吧,咱們不說這事了行不行。”范刀都要哭了,指著頭頂對常生說道:“想想辦法吧大爺,我們要被燒死啦!”
面對滾滾而落的熔巖,常生也沒什么好辦法,揮起長生劍,本想再度動用這件靈寶,可忽然間常生想起了什么。
放下鐵劍,一點千云令,大半張畫卷出現在手中。
嘩啦一聲將畫卷展開,其上是山川湖泊,一副氣勢恢宏的山水。
“起!”
常生一點畫卷,以靈力催動。
畫卷是飛起來了,但大小沒變,圖案沒變,就連畫上的氣息都沒變,充其量接近法寶等階,還是下品。
“這是什么啊?鋪蓋卷還是裹尸布?”范刀在一邊齜牙咧嘴。
常生此時也心頭發沉,看來這張殘卷不是山河圖,根本擋不住烈焰。
“我來!”茍使忽然伸來大手一把抓住畫卷,隨后開始催動靈力。
說來也怪,當茍使抓住畫卷的那一刻,消失在畫卷里的那個爬山的小人,竟再次出現!
于此同時,畫卷上爆發出了奇異的氣息,殘卷在烈焰中瘋長,轉眼間成了百丈大小,將扶搖峰頂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