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婆婆嗎?你聽清楚了?他們還說了什么?”
蕭謠讓自己冷靜,她需要冷靜,卻無法冷靜!
攥了攥拳頭,蕭謠“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遞了杯茶給薄唇女。
“咕嚕,咕嚕。”
薄唇女接過就是一大口。
“咳咳!”
驚懼之下,喝得太猛嗆得薄唇女眼淚直流。
真不想待這兒了!這個蕭謠雖然不像那些姐妹們一樣那么多彎彎繞繞心眼子。但是,真的好可怕。
可是,人家給錢了呀!那么多呢!
算了,為了姐姐在京城好過些。
忍...
“咳咳咳咳咳...”
還不曾從咳嗽中緩過勁兒來的薄唇女,又被蕭謠一個大力拍打得咳得撕心裂肺。
薄唇女簡直都要咳出心肺來。
她淚眼朦朧地邊咳邊想:
這銀子,真不好掙!
難怪蕭謠一進來就要先給她銀子。
“你,我,”
眼看蕭謠又要過來,薄唇女忙抱著茶盞往后退去。她很想打退堂鼓逃走,卻又舍不下荷包里的那幾張銀票。
她姐好些日子沒消息了。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是不是日子過得艱難?
沒有宮花顯擺,族里的姐妹們對她又開始漸漸疏離了。這些并這不打緊。只是她真的很擔心長姐。
蕭謠看著小鹿似地睜眼看她的薄唇女,覺得有些疑惑,自己就這么可怕?
薄唇女則盯著蕭謠好看的櫻花紅唇看了看,又偷瞥她一眼。
誒,這妖女不說話的時候真好看。
可這性子就....
“沒事,你慢慢說,咱不急。你聽清他們說的是婆婆?”
蕭謠耐著性子又問一遍。
“是!”
蕭謠的溫和讓薄唇女漸漸安靜了下來。她尚且不知丁婆婆已經失蹤。忙點頭應是,又解釋:“大約族長是想讓丁婆婆教訓你吧!”
“嗯!”
掩去眼角的冷意,蕭謠沖著薄唇女深服一禮。認真地說了句:“多謝!”
“不用,畢竟我還拿了你的這么多銀子...”
薄唇女有些羞窘,卻說不出將銀票還給蕭謠的話。
蕭謠又問了她幾句,就客氣地送她下樓。
“姑娘,怎么辦?”
阿左將耷拉著腦袋的松子遞給蕭謠。松子沖著蕭謠憤怒地“咕咕”幾聲,它的松子,它的松子糖啊!
蕭謠卻沒心思安慰松子,只有一下沒一下地給松子順了順毛,目送著窗下的薄唇女離去。
爾后,幽幽地說了一句:“起風了,該來一場暴風雨了!”
阿左看著晴朗的天空兀自發呆:這天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啊!
翌日清晨,也無風來也無雨。
一個尋常的小婦人慢慢地走在路上。
有輛馬車正自她身后奔來。
馬車上,蕭安從閉著眼睛,回味著昨晚的夢。夢里他又看到去了的青梅。
“找死啊!”
一個喝罵聲和一聲鞭響讓蕭安從略皺了下眉。他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對不住。”
小婦人也不知怎么的,自己歪歪扭扭就撞上了馬車。面對車夫的叱責,小婦人忙行禮作揖。
“滾!”
車夫隨手一鞭子就甩在小婦人的身上,小婦人如驚鳥一般捂著肩膀嚇得往后退。
然后,
“哇”的一聲就哭了。
蕭安從隨手敲了敲車壁,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還不快走。”
車夫唯維應諾,再顧不得其他,架著車就飛馳而去。
馬車卷起陣陣塵土,一旁站立的小婦人嗆得連連咳嗽。
直咳得波濤洶涌、淚水漣漣。
后頭一輛馬車晃悠悠跟在后頭,車內的阿左掀著簾子看得焦急,更說道:“姑娘,他走了。”
蕭謠卻搖頭,“稍安勿躁,他會回來的。”
果然,像是為了印證蕭謠的話。不多時,蕭安從的車駕便折返了回來。
“姑娘,他又回來了!”
阿左興奮地對蕭謠說,“咱們是不是要放,”
見蕭謠瞪她,阿左忙改口:“嘿嘿,咱是不是要請阿丑出去了?
江阿丑沖蕭謠抱拳:“在下枕戈待命,但憑姑娘吩咐。”
蕭謠卻搖頭:“先看看你家鳳凰的手下怎樣。”
江阿丑瞥了眼就知道在路上來回搖晃的小婦人,不以為意地說道:“這么相貌平平的婦人,那蕭安從也能看上?”
要他說,費這么多事兒干什么,一包毒藥下去,那蕭安是從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蕭謠卻答非所問:“我要他,光明正大的去。”
“去哪兒?”
江阿丑顯然沒跟上蕭謠的節奏。
“去死唄!”
阿左吐了瓜子殼,淡淡的說道。
蕭謠笑了,知她者,阿左也。
阿左也沖蕭謠恬然一笑,她跟姑娘就是那個鳳凰那個翅膀那個心靈有縫隙。
“呸,”
這哪兒來的瓜子殼啊!
車夫昨晚賭了幾把,正張大了嘴巴流口水又犯困,想不到天空飛來個瓜子,正好被吞了。
咽下去。
“唔唔,媽了個巴子。”
車夫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咳嗽著。真是點兒背!
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再一抬眼。
娘誒,不好,車偏了。
車夫手忙腳亂著伸手拉韁,順手拿起鞭子又給了馬一下。
許是嗓子疼,這一下打得有些重了。
馬一受驚,就撒歡兒地跑。
“大風吹呀吹,吹得馬兒飛。”
阿左看得開懷,看得過癮,索性就唱了起來。
“馬怎么能飛?”
江阿丑懟了阿左一句,又看一眼就笑了:“嘖嘖,還真飛起來了。”
就見那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正飛快地往路邊的樹上撞過去。
前頭慢慢走著的小婦人,聽著身后的動靜,不由咧嘴笑了:這藥放得剛剛好,馬癲狂得也正正好。
然后,小婦人便慢慢往回走。
她走得極慢,等蕭安從狼狽地從馬車上逃下來拍打著灰塵正準備發火時,正好碰到小婦人。
小婦人這回沒有歪歪扭扭再撞,而是知禮地做了一揖后說道:
“這位,方才您家車夫給了我好幾鞭子,看,真的好疼啊。”
小婦人生得尋常,卻有雙挺翹好看的***,她嬌嗔地說話時,那對兒就這么顫巍巍地晃著。倒是很有幾分動人。
蕭安從喉頭微動,待看到小婦人抬起皓腕給他看時,不由就變了臉色。
“芳...”
咽了險要出口之言,蕭安從驀地攥緊了小婦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