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直播間

1560 直接嚇傻了

鄭仁很快把主動脈支架給下進去。

氣密鉛門打開,楚嫣然扶著氣管插管,蘇云和王總給患者擺體位。

患者取仰臥位,蘇云拿了一個枕墊把左側身體墊高。

“老板,一個夠不夠?”蘇云看了一眼,覺得差不多,又問了一句。

助手覺得好不行,最后體位的事兒還是得術者做決定。但一般情況下,都是定式,根本不用問。

這個患者情況特殊,蘇云多問兩句,謹慎點沒壞處。

“嗯,沒問題。”鄭仁點了點頭,轉身又去刷手。

“下次別摘手套,省得刷手了。”蘇云一邊給患者擺體位,一邊說道。

“不嚴謹。”鄭仁道:“還是刷了手,覺得放心。”

“老板,你的心理疾病,有時間得去看看。我給你介紹個好一點的心理醫生怎么樣?”蘇云道。

“我心理健康的很,倒是你的自戀和話嘮需要看看。”鄭仁不管蘇云怎么磨叨,直接去刷手。

“回來做手術,沒有背景音樂,真是安靜。”蘇云擺完體位,看了一眼,覺得很滿意。

“在帝都都放什么音樂?”王總問道。

說起這個,他開始懷念起912來。

“老賀,那貨只要趕上老板的臺兒,就放好運來。第一次聽,覺得還行。聽多了,真是讓人崩潰。”蘇云選點,回頭問道,“老板,左側第五肋進?”

“行。”鄭仁的聲音從洗手處傳過來。

王總有些驚訝,兩人似乎沒什么改變,又似乎改變很大。

要做胸科手術,蘇云在體位和手術切口的問題上很自然的詢問鄭老板。

這段時間在帝都發生什么事情了?胸科手術云哥兒竟然也要問鄭老板。

王總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蘇云,覺得好奇怪。

他以前見過蘇云做手術,那臺兒風,可以說是飛揚跋扈。趙云龍都讓他罵的狗血噴頭,下來一陣嘮叨,再也不找他做手術了。

可以說,一個好的術者,在手術臺上是絕對獨斷專行的。

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況,王總心里有了一個猜測。雖然看起來很無稽,但都想過了,剩下的就是事實真相。

云哥兒這貨心里認慫了。

鋪置無菌單,手術開始。

王總沒上臺,蘇云說了的,也真是用不到他。

看著鄭仁和蘇云站在手術臺上,王總有些感慨。鄭老板的氣度,是越來越沉穩了。

上次他回來,自己還叫他鄭總,這次卻不由自主的稱呼鄭老板。

鄭仁一伸手,刀拍在手里。

沿著第五肋間,切弧形切口,止血,逐層切開、鈍性分離,入胸。

鄭仁先找到胸廓內動脈,切斷、結扎。

開胸器打開胸腔,蘇云道:“這心包!真是贊啊。”

心包腔內肉眼可見大約有800ml左右。

而最醒目的,則是克氏針遠端游離位置距離心包并不遠。

“這是我見過最懂事兒的心包了。”蘇云道。

“要不是有心包保護,怕是心臟都被戳爛了。”王總站在鄭仁身后,點頭說道。

只可惜刺激的時間有些長,心包內側像是包裹了一層纖維板一樣,心臟搏動都有些受限。

而心包也不再柔軟,略顯方正,已經有了慢性縮窄性心包炎的跡象。

慢性縮窄性心包炎是累及心包壁層及臟層的慢性炎癥過程。引起心包纖維化及增厚,限制心臟的舒張活動,從而降低心臟功能。

但眼前的患者,縮窄的心包像是鎧甲一樣保護著心臟,以免克氏針造成致命的損傷。

但不說克氏針像是達摩克里斯之劍一樣,時刻都會要命。光是縮窄的心包,就是一種致命的疾病。

一旦出現慢性縮窄性心包炎的癥狀及體征,病人在喪失一般活動能力的生存壽命大約為5~15年。當腹水等出現時,病情進展迅速,特別是兒童。

鄭仁用尖刀在心包上劃了個小口,離開的一瞬間,心包積液還沒涌出,吸引器就被蘇云塞了進去。

看著淡紅色的血性心包積液被引出來,而心包卻沒有隨之癟下去,形狀古怪。

“分離鉗子。”鄭仁伸手,在說話的同時,一把鉗子拍在手心里。

“鄭老板,這是什么鉗子?”王總問道。

他一個胃腸外科的醫生,看不懂胸科手術。隨口問問,免得自己還得去猜,也是讓手術室的空氣鮮活一點點。

“找左膈神經。”鄭仁說完,

連同盡量多的脂肪以及心包組織和左膈神經被分離出來,鄭仁從左心室的位置切開心包,偏向后外側。

“鄭總,什么時候回來的?”

骨科周總進手術室,熱情的招呼道。

“周總,好久沒見。”鄭仁只招呼了半句,隨即道:“你看眼克氏針。”

“怎么了?”周總看切口,知道是胸科的手術,湊過來看了一眼,臉都嚇白了。

“我去……還真有克氏針遠端游離的情況!”周總驚呼。

“怎么?沒見過?”鄭仁不是干骨科的,也沒把骨科的技能樹提升到什么層次。

克氏針遠端游離的幾率,他并不清楚。

“術前交代里有這條,我也是當年師父怎么教就怎么學。每次跟患者家屬交代的時候,我一頓比劃。”周總的臉色變了又變,剛興高采烈的伸頭看術區,馬上想起一件事兒來。

“鄭總,患者在哪做的鎖骨骨折固定手術?”周總忐忑的問道。

要是自己做的,這事兒就特么的日了狗了。

雖然術前有交代,這種術后并發癥是真實存在的,只是幾率太小,連自己都沒遇到過。

可一旦出現在某一個患者身上,那就是百分之百的幾率。遇到講理的還好,遇到不講理的……

周總想的比較多,剛才見到特殊病例的那股子興奮一下子被澆滅。心里忐忑,眼神有些飄忽。

“沒問。”鄭仁道:“看切口,估計至少三年了。”

“咋不問問。”周總嘆息,微微埋怨。

“怎么的?你們把克氏針敲出來,主動脈都快劃破了,還有理了?我們著急搶救,誰有時間問那些有的沒的。”蘇云聽周總話語里的埋怨腔調,直接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