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溪擺出一副“我早有對策”的模樣,胸有成竹的說道:“這點我早就仔細琢磨過了——王妃不喜歡佳肴也不打緊,王妃身邊伺候的姐姐們喜歡就行!”
半溪說著得意洋洋的昂起頭,“我討了那些姐姐們的喜歡,她們自會在王妃面前替我美言!”
七劍被半溪這番話驚得現了身,有些難以置信的摸了摸半溪的頭,“你總算沒那么笨了!”
七劍正一副老懷安慰的模樣夸獎著半溪,冷不丁屁股上卻挨了一腳!
他捧著屁股一臉哀怨的看向自家王爺,“王爺有何吩咐?”
明燁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衛卿卿身上,語氣隨意卻不容抗拒,“你跟進去看著,別讓你們王妃叫人欺負了。”
七劍可是見識過衛卿卿調戲王爺……不對,是大殺四方的手段,一聽明燁這話當下“嘿”了一聲,“誰能欺負得了咱們這位既有膽識、又狡詐如狐貍的王妃啊?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明燁一個冷眼橫了過去,七劍立時住嘴,捂著屁股朝建寧伯府遁去!
待七劍的身形無聲無息的隱入建寧伯府,半溪才插了句話:“七劍大哥說的沒錯,王妃那般聰慧能干、算無遺策,回了衛家肯定不會輕易吃虧!王爺您大可不必一大早就前來保駕護航,人家壓根不用您護啊!”
明燁丟給半溪一個“無知小兒你懂什么”的輕蔑眼神,冷傲的不再理睬半溪——他們懂什么?
他自然要看著衛卿卿,否則她若是被欺負壞了,誰來替他醫治暗疾?
且下不提明燁這廂如何,那廂衛卿卿和衛承業寒暄過后已入了建寧伯府。
衛承業一路上都在向衛卿卿表達他的愧疚之意,“為兄無能!原是想讓你嫂嫂去找韓家女眷理論,無奈你嫂嫂這陣子身子骨不好,擔不起長嫂之責。”
“咱們家人丁單薄,為兄一外男也不好管內院的事,因而也曾起過念頭,想請我生母前去韓家代為周全,只可惜我生母也突然臥病不起,去韓家的事便又被耽擱了!”
衛承業一路上一直不斷的在自責,不是說自己一直在等衛卿卿的消息,就是說他曾請了這個、那個去韓家找人理論,只可惜每次都很不湊巧,因為這個事或那個事,最終都沒能去成。
衛卿卿對衛承業的話不置可否,心想他若是有心幫她總能找到法子,哪可能次次都湊巧沒能幫成?
二人說話間已行至通往內院的月洞門,衛承業問衛卿卿:“妹妹,你想住哪個院子?扶云閣和聽雪軒這兩個院子都不錯,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這時,一個嬌俏的聲音從月洞門那邊傳來,“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衛卿卿循聲望去,發現是之前在慈濟觀曾見過一面的衛七姑娘衛香香。
衛香香話音才落、人已躲到衛承業身后,像只膽小的兔子般微微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的拿眼打量衛卿卿,卻又不敢久看,只略略看上一兩眼便飛快的收回目光。
“這是我七妹妹,她生性膽小、見了生人便會害羞,妹妹你莫見怪!”衛承業一臉溺愛的說道,隨即握著衛香香的手將她從身后拉了出來,溫言介紹道:“香兒莫怕,這位是你卿卿姐姐……來,快同她見個禮。”
衛香香低垂著腦袋不敢看衛卿卿,見禮的聲音更是細弱蚊聲,“卿卿姐姐安好。”
衛卿卿微微頷首算是回應——她覺得自己沒必要給這群鳩占鵲巢的親戚好臉色看,能給微微頷首的回應已算不錯了!
衛香香見衛卿卿態度這般冷淡,嚇得飛快的縮回衛承業身后,一臉著急的扯著他的袖子小聲說道:“哥哥,卿卿姐姐莫不是一直記恨我?你快替我同她好好解釋、解釋!”
“香兒莫急,我這就同她把那日之事說清楚,”衛承業一臉心疼的拍了拍衛香香的手背,隨即對衛卿卿說道:“妹妹不知可還記得香兒?先前你們在慈濟觀曾有一面之緣。”
衛卿卿干脆利落的答了句“不記得”,把衛承業堵得硬生生的將接下來的話咽回肚子里!
衛香香見了竟急得小聲哭了起來,邊哭邊期期艾艾的自責,“卿卿姐姐怪我也是對的!那日發生之事我至今想起來都心有余悸!我怎么也料不到自個兒身邊竟養了只豺狼……”
衛卿卿沒興趣聽衛香香多說,徑直出言打斷她的話,“兄長,我想先去我的院子。”
“好,我這就帶你去。”衛承業一口應下,隨后又安撫起淚流不止的衛香香來,“香兒莫哭,你也是受玉川那惡奴所累,你卿卿姐姐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定然不會怪罪于你!”
衛承業說完便牽了衛香香的手,一邊在前頭給衛卿卿領路,一邊揀些玩笑話逗衛香香開心,逗笑間也不忘和衛卿卿說上兩句閑話,二人誰都不曾冷落。
三人行至一處岔路口,衛承業停下腳步詢問衛卿卿的意思,“妹妹想住哪個院子?扶云閣還是聽雪軒?”
衛承業有意讓衛卿卿和衛香香變得親近些,故而一面讓衛卿卿別急著做選擇,一面笑著將介紹兩處院子的差事交給衛香香。
衛香香在衛承業的鼓勵下,鼓起勇氣介紹道:“兩、兩處院子都極大,風景也不、不錯——扶風閣有兩層,樓上白日可看云、夜里可觀星;”
“聽雪軒自是冬日落雪時最妙,可烹茶聽雪、撫琴賞景;”她說著終于敢將目光落在衛卿卿身上,帶著幾分小意建議道:“卿卿姐姐不拘選哪處都是極好的。”
衛卿卿卻不領衛香香的情,按照自己一早的計劃說道:“我想住我幼時住的院子,若我沒記錯,我幼時住的應是醉月軒。”
醉月軒是伯府除了正房外最大、最漂亮的院子,是衛卿卿的母親親自替她挑選布置的院子。
衛承業聞言卻一臉為難,試圖勸衛卿卿改變主意,“妹妹,醉月軒的景色其實不如扶風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