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帳春慢

第112章 暗中相助

黑衣男人一邊默寫詩句,一邊朗聲將詩句讀了出來。

她明明偎依在他身旁,可偏生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臉,把她急得將腳尖墊得高高的!

可他的臉卻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的耳邊漸漸的只剩下他朗誦詩句的聲音……

“別走!”

衛卿卿下意識的喚了一聲,隨即猛地從夢中驚醒!

年糕急忙上前輕拍她的后背,“姑娘您囈語了,奴婢去給您倒杯溫水。”

衛卿卿這才慢慢清醒過來,記起夢中場景后立刻命年糕取來筆墨,一口氣將夢中那十首詩默寫下來。

她又命年糕悄悄去尋一本衛香香所著的詩集,待詩集到手后翻開逐一對比,發現里頭竟有十首詩和她夢中所默寫的完全一致、一字不差!

衛卿卿這才恍然大——衛香香才是那可恨的偷詩賊啊!

衛卿卿漸漸的理清頭緒,將事情一點一點的還原——首先,這十首詩既出現在她夢里,又和黑衣男人有關,那必定就是她的東西。

只是她的東西為何會到衛香香手中呢?

衛卿卿很快推斷出詩集丟失的時間——三年前她重傷昏迷,被奶娘帶到建寧伯府求助,最終被替嫁到韓家。

但她出嫁前曾在建寧伯府住了幾日,想來衛香香當年便是趁這個機會偷走她的詩詞。

只是時隔已久,且衛香香早將偷走的詩詞和自個兒所做的詩詞混在一塊,整理成冊刊印出來,這讓她一時間很難找到證據揭穿衛香香,也無法證明那些詩詞是她的……

除非她能找到夢中那位黑衣男人給她當人證!

可她至今都沒能把那個黑衣男人的臉看清楚,也不知他姓甚名誰,壓根就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他!

這時,方才出去倒水的年糕捧了一物折回屋里,稟道:“姑娘,方才有人送了這本藍皮冊子過來,并囑咐奴婢一定要親手交到您手上。”

衛卿卿漫不經心的接過藍皮冊子,翻了幾頁看清楚書頁上的內容后神色一變,立時將衛香香的詩集拿過來,草草對比了一番后立刻拉著年糕追了出去,“快!帶我去找送冊子的人!”

衛卿卿主仆二人追出去四下尋找,卻始終沒看到將藍皮冊子送到年糕手中的那個侍女。

“尋常侍女送完東西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見人影,”衛卿卿意識到那個侍女很重要,拉著年糕追問道:“你記得那個侍女的身形樣貌嗎?”

“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個子不高、身形微胖,”年糕先前正好多看了那侍女一眼,因而回答得十分仔細,“她穿著水綠色的襖子,眉梢有一顆淡淡的美人痣。”

“你記得她的樣貌便好辦多了!我們這就去找梅苑的人打探這個人!”衛卿卿說完拉著年糕便去找人打探,可梅苑的人聽了年糕的描述卻說壓根就沒這個人,讓衛卿卿很是失望。

那個綠衣侍女一定和夢里那個黑衣男人有關!

甚至黑衣男人很可能此刻就在她身旁,隱在暗處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知道她被衛香香栽贓陷害,及時命人送來那本可以讓她扭轉局勢的藍皮冊子!

可惜她沒能追到綠衣侍女問個清楚!

衛卿卿懊悔得扼腕長嘆,一個勁的罵自個兒不夠機靈,生生過了一個可以揭開真相的機會!

這時,有侍女攔住衛卿卿主仆二人的去路,“衛大姑娘已能起身了?那想必身子已大好,能回竹林將先前那樁詩詞官司給了結了吧?”

衛卿卿一聽這話便知這人是衛香香打發來堵她的,正好她也想去將抄襲一事了結,順便用手中這本藍皮冊子好好的打一打衛香香的臉,當下便欣然答應。

她先悄聲叮囑年糕繼續去找那個綠衣侍女,隨后才一路往竹林而去。

衛卿卿回到竹林時,孟大郎等人還在品論姑娘們的畫作,只是衛卿卿那幅《葬梅圖》已被單獨挑出來,不再參與比試。

衛香香一見衛卿卿歸來,立刻一臉擔憂的迎了上來,假惺惺的攙住她,“卿卿姐姐你為何不多歇息一會兒?你身子好些了嗎?”

衛卿卿揚了揚手中的藍皮冊子,笑瞇瞇的答道:“多謝記掛,我雖身負舊疾,但打你臉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衛香香被“打臉”二字刺得面色一僵,但卻很快恢復笑臉,語帶小意的說道:“先前之事我已同孟姜姐姐講好了,那首小詩就當是你所作的,我不會有異議,文君妹妹也不會再說什么了。”

“那詩又不是你所作,你有什么資格異議?”衛卿卿話說一半刻意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眾人,不緊不慢的開啟打臉好戲,“時下有些人,將別人的文章立意、切入角度拿了去,在別人的框架上披上自個兒的文字后便洋洋得意的四下炫耀,自詡是自個兒的嘔心瀝血之作,委實是不要臉得很!”

“此乃高抄,還有一種抄得不甚高明——將旁人的詩詞上截取一點、下截取一點,剩下的自個兒絞盡腦汁補足,補完便堂而皇之的將整首詩詞據為己有,刊印成集、逢人便贈……”

衛卿卿眼尖的捕捉到衛香香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刻意對她露出一個親切卻又不失鄙夷的笑容,“七姑娘,你自個兒說說你是哪一種?”

衛香香被衛卿卿反擊得有那么一瞬間有點慌亂。

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無辜的瞪大雙眼,用既委屈又害怕的目光看著衛卿卿,可憐巴巴的說道:“卿卿姐姐你怎能這般說我?我知道你心中氣我恨我,可你怎能說我抄別人的詩詞呢?”

“大家伙兒都曉得我的詩集早在三年前便已刊印出來,這三年來也從未有人說見過一樣的詩詞……你怎能無中生有、毀我清譽?”

衛卿卿才不接衛香香的招,只按照自己的思路不緊不慢的往下說道:“我不知道衛香香用了什么法子將我題寫在畫上的詩句抄了去,硬說是她早幾日的大作,但我卻知道衛香香她不僅僅只抄了我這么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