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香香恨恨的瞪著地上那具表里不一的尸首,罵道:“誰承想他面上一口答應、發誓絕不再打擾我,私底下竟一直懷恨在心,今日還無恥的趁亂想要將我……”
衛卿卿這才明白這并不是一樁尋常的賊匪見色起意之事,而是有心人利用趙凌熹制造出來的混亂渾水摸魚,偽裝成蒙面人、想強了衛香香后將事情推到真的蒙面人身上!
也就是說那群蒙面人里頭有三方人馬——趙凌熹的人,想殺衛卿卿和兩個孩子的人,渾水摸魚想借混亂實現惡念的人!
趙凌熹這一場替她善后的混亂,竟勾出了這么多魑魅魍魎!
這時,先前躲好的孩子大概是因為害怕,到底按捺不住出來找衛卿卿了,“姐姐!”
衛卿卿聞聲即刻快步朝他走去,將他一把抱在懷里,“怎么出來了?下次姐姐叫你藏好,你記住無論如何都一定不能出來,知道嗎?”
孩子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憋著嘴委屈的說道:“我害怕,也想哥哥!”
這時,衛香香疾步走了過來,驚呼道:“阿衡你怎么在這里?阿遠呢?”
衛衡看到衛香香立刻掙脫衛卿卿懷抱撲到她懷里,哇哇大哭道:“七姑姑,有人拿刀砍我和哥哥,哥哥他……他受傷了,嗚嗚嗚……阿衡害怕……”
原來衛卿卿救的孩子是衛承業的小兒子“衛衡”,先前為了保護衛衡被蒙面人砍殺死的小少年,則是衛承業的二兒子“衛遠”。
他們都是跟著大哥衛奇來賀家壽宴玩耍的,誰承想竟遭遇了這樣的禍事。
衛卿卿更沒想到她隨手救下的孩子,竟還跟她有這么一絲干系。
不過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衛卿卿即便不喜歡衛衡的長輩卻也不會遷怒于他,哪怕事先知道他的身份也依舊會出手救他。
衛卿卿見衛衡已找到家人,便將他交給衛香香,“既是你的小侄子,那你便帶著他一起尋個隱蔽些的地方躲起來吧!等混亂過去各家派人來尋時你們再現身,切記——不想死就不要四處亂跑!”
衛香香聞言不由有些著急,扯著衛卿卿的袖子不讓她走,“卿卿姐姐,看在我們都姓‘衛’的份上,你能不能帶著我們找到隱蔽的藏身之處后再走?有你在我們心里才踏實些啊!”
衛卿卿只想快點找到趙凌熹把事情問清楚,至少要先阻止趙凌熹繼續亂殺無辜,故而并不想在衛香香這頭耽擱太久。
她指了指先前衛衡藏身之處,道:“那兒就挺隱蔽了,你們就躲在這里吧!”
衛香香嫌棄衛衡先前藏身之處有些狹小,她必須蹲下縮成一團才能勉強擠進去,便流著眼淚望著衛卿卿,咬唇說道:“姐姐是還在怪我,所以才不肯帶我們另尋地方嗎?”
“我雖曾做錯事有愧于你,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求姐姐看著孩子的份上救一救我們!再說了,這地方也太小了些,阿衡尚且能擠進……”
“閉嘴!你愛躲不躲與我何干?!”衛卿卿見在這緊要關頭衛香香竟還在矯情,不耐煩的吼了衛香香一聲,冷冷說道:“你若想死便自個兒留在外頭!”
她說完把可用來防身匕首塞到衛衡懷里才大步離開,對他們姑侄二人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衛香香見了氣得直跺腳,可又不敢帶著衛衡立刻另尋躲藏之處,最終只能扭扭捏捏的貓腰躲了進去。
她躲好后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一直到衛卿卿的腳步聲漸漸聽不見了,她才將掛在脖子上的哨子掏出來,緊張的放在嘴里吹了幾聲。
那是一個做工精致的哨子,是衛嵐嵐特意命人打造、留給衛香香保命用的哨子。
這個稍作吹出來的聲音與尋常哨子不同,就是外表也經過改良,尋常人若不細看很難發現那是一個哨子。
衛嵐嵐告訴衛香香,危機時刻只要吹響哨子就會有人來救她。先前衛香香被人侵犯得太突然,一直找不到機會將哨子吹響,故而直到此刻才有機會將哨子吹響。
衛香香吹響哨子后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便聽到外人有人小聲的喚她,“七小姐、七小姐……”
衛香香多留了個心眼并未立刻現身,而是捂住衛衡的小嘴,一臉緊張的豎著耳朵聽外面的聲響。
來人又悄聲喊道:“七小姐您在哪兒?我們是大小姐派來保護您的人!”
衛香香聽到這句話方才松了一口氣,探出臉小聲答道:“我在這里!”
來人很快循聲找到衛香香,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出狹小的藏身之處,后又將衛衡一并牽了出來。
衛香香出來后定睛一看,發現來的兩個人竟都是衛家跟車的小廝,不由驚訝的瞪大雙眼,“你們不是外院最低等的小廝嗎?怎么會是我大姐姐的人?”
她說著一臉懷疑的拿眼上下打量二人,“你們真能護我毫發不損?”
來人解釋道:“我們是淑妃娘娘暗中培植的護衛,為了掩人耳目才在衛家當小廝,我們兄弟二人的職責便是護七姑娘您周全!”
衛香香這才恍然大悟、不再懷疑他們的能耐,“那你們快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我想盡快回家!”
先前答話的護衛對衛香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七小姐隨我們走,我們帶您到一處密室暫做歇息,待混亂平息我們再離開。”
他說完便上前領路,衛香香立刻牽著衛衡跟了上去,另一個待衛香香走后機警的快步跟上,與先前那人一前一后的將衛香香姑侄護在中間。
衛嵐嵐既能將衛卿卿送到趙明禮玩樂的密室,那自然對賀家其他密室也了如指掌,故而她的人也知道賀家另外一處密室,很快就將衛香香姑侄帶到密室里躲藏。
衛香香一直到安穩的坐在密室里,一直懸著的心方才落下。
她一邊透過密室一處隱蔽小孔觀察外面的情形,一邊問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賀府究竟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