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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醫療條件卻根本沒辦法支持給根子做更好的治療。
所有人對于根子的傷勢問題,都似乎沒有再抱太大的信心。
孟灝川醒來的時候,恰好就看到大家都圍在根子的身邊。
他本來是想過去來著,但是他的身上此刻也確實沒什么力氣。
全身上下軟的很,根本就沒辦法爬到根子那里。
這個時候就見到翠翠忽然一個彎身“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孫筱安愣了愣,雖然翠翠跪的不是她,但是她還是依舊十分的震撼。
一路上走來,翠翠都是那種很安靜,從來都不多說一句話的性格。
很少看到她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但是這個時候,她忽然這個樣子。
可見她可能真的是情緒上達到了某一個點,才會有剛才那樣的一個舉動的。
只聽得翠翠跪在地獄的面前,緊接著又淚流滿面的磕了幾個響頭。
與此同時,還不忘了聲淚俱下的說道:“
求求你了,救救根子叔吧!
他家里還有老婆和孩子,如果沒有了他,那個家可就毀了啊!”
地獄面無表情的看著翠翠,繼而又頗為不耐煩的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又不是閻王爺,也不管生死簿,他死不死豈是我能左右的了的?”
說完地獄就起身臉色十分冷漠的走到了另外一邊。
翠翠許是也萬萬沒有想到,地獄的話竟然真的就可以說的那么直白那么無情。
眼睛眨了眨,眼淚便瞬時流了下來,一旁的張慧嘆了一口氣。
緊接著將翠翠扶了起來說道:“真不是我們不救他。
你也看到了,我們一沒有醫療設備,二沒有專業團隊,三沒有特定環境。
這里黃沙滿天飛,他的傷口里邊好好的處理了,恐怕沒辦法避免他的傷口感染的。
所以……對于他……其實打一開始,他就應該做好可能會沒辦法活著出去的準備吧?”
張慧說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根子,最終還是選擇轉身離開了。
這件事情就連張慧都這么說了,顧流笙和孫筱安似乎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這樣的環境下,對于根子而言,是惡劣到不能更惡劣了。
翠翠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繼而默默的彎身又重新蹲在了根子的身邊。
根子一直都在昏迷,身上也熱的離譜。
張慧走到孟灝川的身邊,幫他查看了一下傷口。
發現那個被咬過的腳腕部,傷口竟然已經從青紫色變成了黑色。
張慧的臉色一沉,便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孟灝川小心得看著自己的傷口,繼而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這……有什么不妥嗎?”
張慧搖了搖頭,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不可能啊,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張慧這么一說,孟灝川的臉色就越加沉重,顯然他此刻真的是被張慧這樣凝重的神情給嚇得不輕。
這個時候,孫筱安忽然又說道:“張慧,他的傷到底怎么樣了?”
張慧沉思了良久,這才忽然抬起頭來說道:“按道理來說,他的傷口應該是恢復正常膚色的才對。
可是現在卻變成了從請紫色轉變成了青黑色。
而呈現出這樣的顏色……
其實就是說明我給他打的那一針其實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的。”
張慧的話剛剛說完,孟灝川就立刻驚訝的瞪著眼珠子說道:“不可能啊!
我身上的那些淤青不是都消失了嗎?
沒有那些藥物,我也不可能好的那么快啊!”
張慧愣了愣,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緊接著下一刻就聽到她說道:“所以現在我也很糊涂,不知道是什么狀況。
按照你身上淤青的消失程度,那一針是應該起到了作用了。
但是從你腳腕上的傷口變化程度來看,卻是沒有一點作用的。”
張慧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立刻陷入了沉思。
孟灝川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可就在這個時候,翠翠忽然猛的拉起了張慧的胳膊。
不由分說的就將她拉到了根子的身邊。
繼而哽咽著聲音說道:“你快看看根子叔吧!
他剛才睜開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就忽然又閉上了眼睛。
現在……我好像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了。”
顧流笙和孫筱安同時身子一怔,繼而便也立刻跑了過去。
張慧將手指放在根子的鼻孔處大概得有兩分鐘那么久。
然后又將腦袋伏在根子的胸口處,繼而低聲道:“翠翠,他……恐怕已經是不行了。
這樣程度的傷勢和高燒不退,早就已經超出了人類自身的承受范圍。
能撐到現在,其實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奇跡了。”
翠翠聞言,神色呆滯,并沒有再去回應張慧什么。
張慧頗難為情的看著翠翠,繼而起身重新又默默的回到了孟灝川的身邊。
孫筱安上前,拍了拍翠翠的后背,柔聲細語的說道:“別難過了,根子他……”
孫筱安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完,忽然就聽到翠翠說道:“你們為什么要來?”
孫筱安被她問的腦袋一怔,一時之間竟還沒辦法去做出任何的反應出來。
翠翠卻忽然又問道:“為什么來?
為什么要來我們村子里?
如果你們不來,我還好好的待在家里,看著爸爸留下來的駱駝,平安度日。
如果你們不來,我們的村子還依舊十分的平靜。
如果你們不來,根子叔一家人也不會家破人亡。
即便我們永遠出不了那個地方,但至少我們可以平平靜靜的過完這一生。”
翠翠的話越說越起勁,孫筱安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些晶瑩剔透的東西。
繼而就聽到孫筱安軟糯糯的說道:“你怪我嗎?
原來你是怪我的,我還從來沒想過原來你是怪我的。
那么我呢?我原本平靜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我又該去怪誰?
我的孩子剛出世就死了,我又該去找誰討個說法?”
說到這里的孫筱安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翠翠卻依舊十分不依不饒的說道:“你自己不幸,難不成就必須要讓更多的人跟著你一起不幸嗎?
你不覺得你這樣也實在是太過分太自私了一點嗎?
如今根子叔死了,你就高興了嗎?
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是不是就得讓我也去死了?
那用不用我自己動手……”
翠翠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完,卻聽得“啪”的一聲。
就聽到孫筱安的手打在翠翠臉上清脆的聲音。
只聽得孫筱安看著翠翠說道:“你怎么就確定你們全村的人不想走出那個村子的?
你是他們心里的蛔蟲嗎?他們想什么你都知道?
如果他們不想出去,那為什么對于村子里唯一可以出去的根子的女兒那么在意?
如果他們不想出去,你父親又為什么一遍又一遍的往返于這片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沙漠呢?
如果他們不想出去,村長為什么答應讓我們進沙漠尋找原因?
翠翠,我理解你這一路來的心情,畢竟這么多事情都是你有生以來第一次才經歷的。
可對于我而言,這些事情也是我第一次在經歷著啊!
當初難道不是你自己堅持要跟著我們進來的嗎?
當初我們不是也同樣阻止過你嗎?”
孫筱安的話擲地有聲,顯然并不打算再繼續因為考慮翠翠的情緒。
而去繼續對她進行什么忍讓了,畢竟翠翠的話也確實扎進了她的心里。
顧流笙走到孫筱安的面前,繼而一把將她攬進了懷里
同時又對著翠翠說道:“你要怪就怪我吧!
筱安嫁給了我,是我把她卷進這件事情里來的。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但是事出自愿,事過無悔。
這個道理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們都應該明白。
當初你們二人并不是我們綁進這片沙漠里來的。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當初應該還自行要求讓我們必須帶上你的吧?
如果你后悔了,那也沒關系,拿上你的裝備包,自行返回就是。
我們也不會強行說讓你非得留下來。”
說完顧流笙就拉著孫筱安回到了孟灝川的身邊。
翠翠的身邊霎時間就變成空蕩蕩的了。
張慧還在查看研究孟灝川的傷口。
待二人重新返回的時候,孟灝川顯然已經發現了孫筱安剛剛哭過的事實了。
只見他盯著孫筱安說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孫筱安微微一笑,正要說自己沒事的時候。
卻聽得顧流笙竟然一五一十將剛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孟灝川大為吃驚的看了一眼孤零零的翠翠。
緊接著說道:“情況啊?翠翠那丫頭平日里看上去不是挺好的嗎?
如今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會不會……是嚇傻了啊?”
正這么說著,顧流笙卻忽然說道:“嚇傻了的人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算了,隨她去吧,整件事情……我們也沒對不起他們什么。”
正說話間,卻忽然聽到孟灝川十分凄慘的一聲嚎叫。
緊接著就聽到張慧一邊拿著匕首割他腳腕上的傷口,一邊低聲道:“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說不定接下來死的就是你了。”
孟灝川當即閉上了嘴,面色緊張的盯著張慧的雙手。
孫筱安忍不住擔心的低聲說道:“直接拿匕首這么弄……
真的沒關系嗎?”
張慧頭也不抬的直接說道:“不弄他必死無疑。
這么弄說不定還能讓他撿回來一條命。
要不然……弄與不弄讓你們自己再做個選擇?”
張慧的話剛剛說完,孟灝川就立刻說道:“不不不,你繼續,你繼續。
不需要選擇,我們都是相信白衣天使的。”
張慧這才又繼續開始去弄那些傷口。
匕首割開的口子很深,看樣子也是用了足夠的力氣。
不多時,就從那些口子里流出來了一些粘稠的黑色膿血。
緊接著張慧又在他的腳趾上系數又割了數條口子。
正所謂十指連心,說的一點也不假。
腳指頭割出來的口子,真的就差點疼的他暈過去。
但是那些腳指頭傷口上流出來的血卻是正常的血液。
孟灝川頂著滿頭的冷汗看著張慧說道:“這是怎么回事?
腳指頭又沒有膿血,你割我腳趾頭做什么?”
孟灝川的話剛剛說完,就迎接到了張慧滿滿的一個大白眼。
然后就聽到張慧不冷不熱的說道:“腳腕上的傷口流出來的膿血速度那么慢。
難道你沒發現,割了你腳趾頭之后,膿血就流的很快了嗎?”
孫筱安愣了愣,見果然如張慧說的那個樣子。
那些膿血流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才算是差不多流干凈了。
看著孟灝川蒼白的臉,張慧一把將他摁倒在了地上。
繼而說道:“你現在屬于失血過多,躺下睡一覺吧!”
孟灝川許是真的很累了,竟真的閉上了眼睛,乖乖的聽從醫囑閉上了眼睛。
張慧忽然又開始用匕首去割他腳腕上的傷口。
那里依舊還是黝黑黝黑的。
匕首割在那些爛肉上,孟灝川似乎真的感受不到一絲絲疼痛一樣。
十幾分鐘以后,他腳腕上的那些爛肉這才算是被張慧全部清理了干凈。
漏出里邊新鮮的血肉,張慧凝眉道:“沒有藥物,沒有紗布,他的傷口遲早會發生感染。
到時候……恐怕不是截肢就是沒命。
你們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孫筱安聞言,眉頭忽然一緊,良久忽然起身走到張慧面前說道:“你看我身上的這種純棉的衣服可以充當紗布嗎?”
張慧看了一眼,又用手試了一下。
繼而緊接著點了點頭,就見孫筱安立刻轉身從裝備包里拿出來一件還沒來得及拆封的純棉長袖衫。
遞給了張慧,后者則將那件衣服徒手撕成了布條。
然后又見張慧忽然起身走到了方寒的身邊。
然后盯著他身后的裝備包說道:“你帶的那些白酒呢?”
方寒白了她一眼,努了努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還是將話忍了下去。
于是便見他默默的將背包里一個看上去十分大且扁平的酒袋子拿了出來。
張慧拿著酒袋子走了過來,看著孟灝川良久。
繼而看著孫筱安和顧流笙說道:“摁住他,我想了一下,想要活命,那么他的傷口就必須得消毒。”
正說話間,就見到顧流笙二話不說的早已經走到了孟灝川的身邊。
默默的摁住了他的左胳膊和左腿。
他用張慧一開始去要酒,就已經猜到了張慧到底想要作什么了。
孫筱安的力氣顯然不夠,張慧又將于宏叫了過來。
陸豐也跟著走了過來。
于是三個人同時摁在了孟灝川的腿上和胳膊上。
這個時候,就見到張慧猛的喝了一口酒,繼而醞釀了一下。
然后下一刻就見到張慧猛的將那口酒給噴在了孟灝川腳腕上的傷口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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