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笙這番話一說完,一旁的赤雪君也立刻點著頭說道:“你說的沒錯。
先回去吧,明天我會給你答復的。”
赤雪君這箱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呢。
顧流笙又不是傻子,聽了這話,當即也點著頭轉身離開了。
當顧流笙重新回到沐風的身邊的時候。
沐風這才立刻忍不住說道:“這嚴以墨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是什么。”
顧流笙凝眉道:“先走吧。
這件事……明天就有結果了。”
沐風有些詫異的看著顧流笙,然后又忍不住問了那么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就明天就有結果了呢?”
顧流笙一句話也沒有再說,這個時候,忽然見孫筱安慌亂的從自己的院子里跑出來。
顧流笙立刻跑了過去,就見孫筱安滿目焦急的四處張望著。
然后又立刻說道:“沈含芳……沈含芳不見了。”
“誰?誰不見了?沈含芳不見了?怎么可能,她對這里根本就不熟,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她又能去哪里呢?”
沐風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著。
這時候,顧流笙忽然又說道:“四周圍都找了嗎?”
孫筱安點了點頭,然后一副心不在焉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她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根本走不了多遠的路。”
就在這個時候,赤雪君忽然大老遠抱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孫筱安不用猜就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只見赤雪君將她輕輕的放在孫筱安的面前。
然后又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她自己跑到了炎火族。
被炎火族的守邊將士誤傷了。
我們的人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
這話剛剛說完,顧流笙忽然又問道:“你為什么要去炎火族?”
這話自然就是問沈含芳的了。
只聽得沈含芳用十分虛弱的樣子看著孫筱安說道:“我想去勸那個炎火君不要再打你的主意了。
說到底……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
可我還是想要在臨死之前為你做一些事情。
想了想,能為你做的實在是有限,唯獨這一件看上去4還比較容易。
可是如今看來……還真是唯獨這一件是最不容易的呢!
筱安,對不起啊。我連……連炎火君的面都沒能見到。”
說著,沈含芳忽然就吐出來了一口鮮血。
孫筱安急忙上前抱住了她。
然后又十分慌亂的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著嘴角上的鮮血。
這個時候,忽然又聽到赤雪君問道:“是這樣的嗎?
難道不是因為筱安告訴了你我們已經對嚴以墨和周建華起了疑心。
你怕我和炎火君鬧翻了,可能就再也沒機會聯手救你了對嗎?”
聽了赤雪君的話,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瞬間驚在了哪里。
他們萬萬沒想到,竟然就連沈含芳也和嚴以墨他們有關系。
這個時候,沈含芳卻凄涼的笑了起來,然后握住孫筱安的手說道:“我一個將死之人,你相信他還是相信我?”
不得不說,這原本對于孫筱安來說應該是一個兩難的決定的。
可是卻不想,下一刻就見到孫筱安已經松開了抱著沈含芳的手。
然后就見到她緩緩的后退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的沈含芳說道:“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
那是周建華騙我的,那個法子根本就救不了你。
而且不僅救不了你,很可能還會搭上赤雪君和炎火君的命。
沈含芳,事已至此,我原本以為,你真的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卻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放不下心里的執念么?”
沈含芳沒有接孫筱安的話,而是直接轉而看向了赤雪君。
緊接著便十分艱難的看著赤雪君問道:“你是怎么察覺我的目的的?”
赤雪君看了一眼沈含芳,繼而又看著孫筱安柔聲說道:“之前你去見周建華時,不巧恰好被我看到了。
原本我并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是直到施雷使和輕風使發現他們兩個有問題以后。
我這才開始懷疑你的,當然,之所以一直不說出來,還是顧及了筱安的心情。
我怕她會對你失望,果不其然,你還真的讓她失望了。”
說完,赤雪君就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5了。
沐風還要再說什么,孫筱安卻擺著手說道:“你們先離開吧。
我有話要和她單獨說。”
顧流笙知道孫筱安現在的心情,當即就拉著沐風離開了。
待院子里只剩下了沈含芳和孫筱安之時,只聽得孫筱安站在一旁幽幽的說道:“你就這么怕死嗎?”
沈含芳干笑了兩聲,繼而說道:“怕死?
你不怕死嗎?試問誰不怕死?
我怕死很可恥對嗎?你們怕死就是理所應當?
孫筱安,周建華都告訴我了,你根本就是怕赤雪君會有危險,所以才不讓他救我的。
既然你不救我,我自然就得想辦法自救了。”
正這么說著,孫筱安卻忽然彎身,“啪啪”兩聲,也不顧及她身上的傷勢,直接給了她兩個大耳瓜子。
沈含芳愣了愣,捂著通紅的臉頰,繼而高聲笑了起來。
她一用力,就抻著身上的傷口也一并疼著。
孫筱安再次說道:“怕死不可恥,可恥的是,你拿別人的命不當命。
試問用別人的生命換回來的那一點點的時間。
你又能否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呢?
況且,你怎么就知道別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為你付出生命呢?
沈含芳,你太自私了,從始至終你都太過自私了你知道嗎?
你丈夫的死明明就是他自己因為一己之私,不顧及我們的安危,固執的想要去探索那個古墓。
結果命喪蛇腹,可是你卻十分自私的將這一切都怪在了我們的身上。
仿佛我們就是害死你丈夫的劊子手一樣。
不僅如此,你還不停的利用我們的對你的那一點點的愧疚之情,不停的挑戰我們的忍耐極限。
沈含芳,說到底,你和你的丈夫都是自私的人罷了。”
沈含芳原本就聽不得別人這么詆毀她的丈夫。
如今就連孫筱安也這么說了,她當然是沒辦法接受了。
可是由于她全身都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做出什么大的動作甚至表情。
良久,卻忽然聽到孫筱安極其落寞的說道:“罷了,罷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多說什么,從今以后,你自己自生自滅吧!
我不會再因為同情心而容忍你分毫。”
說完,孫筱安就提步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剎那,孫筱安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是的,一個人堅強的太久,只需要最后一點點打擊就可以完全擊垮一個人。
只見她后背靠著房門,不多時就抽泣了起來。
一夜無眠,她似乎是一直都在保持著那個姿勢似的。
第二天一清早,太陽光就如同往常一樣透過窗子,照射到了孫筱安的臉上。
她睜了睜惺忪的睡眼,然后又看著緊閉的房門。
心里有一瞬間的落空,仿佛那扇房門一直保持著原樣,卻讓她內心有一絲絲失落感一樣。
良久,她這才緩緩的打開房門,卻不知道為什么。
她這原本四季如春的小院子里什么時候忽然下起了雪來。
雪花飄飄灑灑的落在了地面上,掩蓋住了地面上刻著好看花樣的請瓷磚。
而在院子的正中間,孫筱安看到了隱隱約約的凸起,以及一塊還沒來得及被大雪覆蓋的鵝黃色布料。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孫筱安的心都跟著跳漏了一拍。
腦海里瞬間生出來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這一夜的大雪,似乎不僅改變了這個小院子的原貌。
仿佛還帶走了這個院子里的某些很重要的人。
孫筱安緩緩的輕移腳步,最終走到了那個鵝黃色衣角的位置。
緊接著就看到孫筱安伸出手去,顫抖著撥開那些厚厚的積雪。
下一刻就漏出來一張已經被凍得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一張臉來。
孫筱安沉默了半晌,最終忽然就見到她眼淚吧嗒吧嗒的開始不停地往下掉著。
沈含芳真的死了,這一刻她真的切身的感受到了心痛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孫筱安呆呆的再次看了一眼沈含芳,繼而緩緩的邁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房間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來人恰好就是赤雪君。
赤雪君看著孫筱安,柔聲說道:“她的尸體我已經處理了。
放心吧,她現在已經化作了這山川大地的一部分。”
孫筱安苦澀的笑了笑,繼而又看著赤雪君說道:“是不是我害死了她?
昨天……如果我把她扶進屋子里來,她會不會就不會死了呢?”
赤雪君幽幽的搖了搖頭,然后再次十分有耐心的解釋著:“她原本就受了很重的傷。
即便你昨天將她扶進了屋子里,她恐怕也是難逃一死的。”
“真的嗎?”
不知道為什么,孫筱安忽然開始后悔她自己昨天對沈含芳說的那些話了。
或許這也是讓沈含芳最后絕望的放棄生命的原因了。
這個時候赤雪君忽然又說道:“是的,這個事情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我已經告訴了施雷使他們了。
我會再派遣你們去一次地球,這次去我會讓嚴以墨和周建華跟著你們一起去。
這一來是在了切斷他們兩個人和炎火君的聯系。
這二來嘛,我希望你們能借機找到真正的信雨使和狂電使。
這三來,你不在這里了,炎火君對你或許也就會沒有那么多心思了。”
聽了赤雪君的話,孫筱安先是一愣,隨即又繼續說道:“這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
赤雪君不以為意的說道:“時間對于我們而言,從來都不是問題。”
于是,第七天的早上,孫筱安她們再次踏上了飛往地球的飛船。
嚴以墨和周建華雖然有一百個不愿意,但是那也是赤雪君親自下的命令。
他們沒有任何的權利去違背赤雪君的命令。
飛船再次穿過未知的星空,穿過大氣層,最終再次落在了那片沙漠里。
顧流笙看看著茫茫沙漠,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一樣。
當他們幾個人再次回到那個村子里的時候。
老村長再次接待了他們,但是他們也從老村長的嘴巴里聽到了翠翠的死訊。
原來,翠翠和孟灝川他們返出沙漠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那片綠洲。
他們再次受到了那些猿猴的攻擊,翠翠沒有受到保護。
意外的死在了那些猿猴的爪子之下。
孟灝川和其他人也失去了記憶,對于沙漠里的一切,他們竟然也是一點都沒有印象了。
甚至他們連自己為什么會進到那片沙漠,竟然也記不起來了。
孫筱安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沐風。
后者則憨笑了兩聲。繼而說道:“我這也是真的用心良苦啊!
不關我的事啊!”
說著孫筱安忽然又看著5老村長說道:“我可以去看看翠翠的墓地嗎?”
老村長連連點頭,然后帶著這些人來到了埋翠翠的地方。
看著面前兩座一新一舊的墳墓。
孫筱安思緒萬千,一旁的老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們父女兩個竟然最終都是死在沙漠里的。
這世事果然難料啊!”
孫筱安的腦海里不停地閃現著翠翠對著她笑,對著她柔聲說話的樣子。
還有刻意提醒她,照顧她的點點滴滴。
那個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的女孩子。
終于還是死在了那個她心心念念的沙漠里去了。
或許,這對于她也是另一種歸宿吧!
畢竟一直走不出那個村子,用翠翠的話來說,其實也是一種折磨吧!
第二天他們集體離開了那個村子。
回到了繁華的都市,嚴以墨和周建華再次恢復了夫妻關系。
孫筱安和顧流笙自然也是如此。
當孟灝川和李倩楠再次看到顧流笙和孫筱安的時候。
內心別提有多激動了。
良久,這才聽到顧流笙看著已經接近呆滯的兩個人說道:“怎么?
幾個月不見,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嗎?”
孟灝川輕聲笑了起來,繼而一把抱住了顧流笙。
二人如同久別重逢的摯友一般,當然,他們原本就是摯友。
李倩楠則當孟灝川和李倩楠再次看到顧流笙和孫筱安的時候。
內心別提有多激動了。
良久,這才聽到顧流笙看著已經接近呆滯的兩個人說道:“怎么?
幾個月不見,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嗎?”
孟灝川輕聲笑了起來,繼而一把抱住了顧流笙。
二人如同久別重逢的摯友一般,當然,他們原本就是摯友。
李倩楠則當孟灝川和李倩楠再次看到顧流笙和孫筱安的時候。
內心別提有多激動了。
良久,這才聽到顧流笙看著已經接近呆滯的兩個人說道:“怎么?
幾個月不見,連話都不知道怎么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