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也不好前去打擾,只得在一旁坐了下來安靜的看著他。
這樣等待的時間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多久,但是那個男的似乎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顧流笙和沐風在旁邊枯坐了一段時間以后,就忽然聽到了外邊似乎有什么聲音似的。
那種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凝神靜氣的仔細去聽,根本就沒辦法聽的到。
好在剛才他們兩個人都因為坐在那里無所事事,這才無意間聽到了外邊那種細微的聲音。
沐風起身便要過去查看,不料這個時候,那個男的卻忽然起身驚呼道:“不要去看。”
可是他還是說的遲了一點,就聽到沐風已經驚訝的嘀咕了起來。
不多時,就見沐風十分好奇的轉身看著身后的兩個人說道:“外邊……
那是什么啊?”
她這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反倒成功的勾起了顧流笙的好奇心來了。
然后就見到顧流笙立刻也跑到了窗子口處。
那個男子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離他不遠的兩個背影。
放在身后的雙手也暗戳戳的握成了拳頭。
顧流笙透過窗子,模糊的看到窗外的景象。
當他也看到那一番景象的時候,這才開始明白剛才沐風為什么會那么說了。
原本他認為外邊的情形應該還是他們當時在那個小屋子里看到的是一樣的。
只要他們出了這個大鐘樓,外邊肯定又會是空空一片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感覺確實是錯了。
這次他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路人景象,也沒有什么賣糖葫蘆的小商販。
反之,此刻映入他們的眼簾的竟然是一片他們看不太懂的畫面。
顧流笙和沐風同時轉身,神色有些詫異的看著身后的那個男人。
三個人就這么對峙了很久,最終還是顧流笙率先說道:“你把我們兩個人引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座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神秘的強大力量吧?”
倒也怪不得顧流笙這么問,因為剛才他們透過窗子看到的景象里,竟然就有兩張熟悉的面孔。
這兩張熟悉的面孔分別就是他們身后的這個男人和他的妻子。
窗外的畫面里,他們兩個人似乎是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給壓倒了地底。
當然,這并不是地球的地底,而是穿過了地球的浩瀚無垠的宇宙深淵。
也就是他們如今所處的地方了,這個時候,他們這才徹底的理解了,為什么當時那個男的說一般人是來不到這里的意思了。
試問,如果是地球人,他們又怎么可能征服浩瀚的宇宙來到這里呢?
但是畫面一直在重復這一幕,至于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卻也是無人知曉的。
那個男的表情立刻變得放蕩不羈了起來。
不多時就見他竟直接坐到了那個佛手上去了。
那兩只佛手呈蘭花指狀對稱而立,中間部分竟真的就好像是一個座位一樣。
如今他座在這千佛中心,竟像極了一位至高無上的佛。
只是他此刻臉上的陰霾卻出賣了他,顧流笙和沐風面面相覷。
倒也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來。
不多時就聽到那個男的開口說道:“我沒想到你們竟然會看到這一幕。
你們乖乖的坐在那里不好嗎?等我做完一切該做完的事情,這里就屬于你們了,你們就可以說的算數了知道了嗎?
可是為什么呢?你們怎么就這么大的好奇心呢?啊?”
那個男的越說語氣就越加亢奮,甚至就連五官此刻都已經變得完全的扭曲了。
顧流笙在聽了他的話以后,臉上倒依舊沒什么變化。
語氣依舊還是淡淡的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男子似乎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此時此刻竟然還是這么淡定自若,絲毫沒有恐懼害怕的意思。
說到底,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再次輕蔑的笑了起來,然后十分凄涼地說道:“你想聽故事嗎?
你不是對這個死亡之城一直都很疑惑嗎?
你不是對于我的過去一直都很好奇嗎?
怎么有沒有興趣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聽我講一下我的故事?
只不過這故事有些長,你可要有點兒耐心才能行呢。”
顧流笙輕聲笑一下,然后竟然真的就找到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繼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我平時最多的就是耐心。
你可以從頭說起,哪怕是一個情節一個情節詳細的告訴我,我都可以用耐心的聽下去。”
沐風看了一眼顧流笙,然后忍不住趴在她的耳邊說道:“那怎么行,你別忘了我們此行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們拖得時間長了,恐怕會于我們不利的。”
顧流笙卻一把將沐風拽到身邊坐了下來。
然后說道:“你忘了嗎?
我們的任務是不受異度空里的時間限制的。
當初赤雪君交代我們的就是要我們守護好真有靈魂碎片的人。
然后直到它們自然死亡為止。可是如果一個正常人自然死亡是需要幾十年的時間的。
我們聽他講個故事,應該也用不了幾十年吧。
所以你慌什么?盡管讓他講就是了,我們只要耐心的聽。
至少我們得搞清楚,他費盡心機的把我們弄到這里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吧?”
沐風沒有再說話,算是認同了顧流笙的說法。
于是三個人便心照不宣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那個男人暗地里都治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然后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你們知道地球上的人類是怎么來的嗎?
你們相信有佛祖和女媧的存在嗎?”
顧流笙和沐風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最終還是沐風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那都是假的。
什么佛祖什么女媧,那都是地球上的人類自己杜撰出來的。
這樣的鬼話你也相信。他們還說這世界上有龍呢。
可是殊不知他們眼中看見的龍嘴里提起來的龍,其實就是他們遠古時代里演化過來的一種蛇而已。
他們信奉佛祖信奉女媧,其實很簡單,也可以很好解釋。
但他們的眼睛里佛祖和女媧是神,可以做到很多,他們做不到的事情。
人類最大的欲望不就是想得到的都得到,得不到的也都能得到嗎?
換句話說。他們眼睛里心里興奮的山,其實就是可以滿足他們內心欲望的一種潛在的掩飾罷了。”
沐風他說完這些話以后很快就大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那個男人卻也跟著笑了起來,可是他的笑聲里依舊還是存在著莫大的輕蔑和嘲諷。
只聽得他說道:“或許有些東西是他們杜撰出來的。
可是有些東西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著的。
這個宇宙里存在著佛,佛創造了整個宇宙。
女媧只是佛創造的整個宇宙里,一個如同微小塵埃的神而已。
女媧統治之地球,但是地球上除了幫楊大海,冰川河流之外什么都沒有。
于是女媧就向佛請旨,因為他太孤單了,他想要一些同伴。
佛很仁慈,答應了他,于是女媧創造了河里的魚。
地上的花草樹木,天上的鳥,地上的飛禽走獸。
可是這些還不夠,因為這些動物植物都沒有辦法和他交流。
他雖然能夠感覺得到那些動物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那些動物去永遠體會不到它的神識。
他依然還是十分的孤獨,日子就這么一天天的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多少個日日夜夜,多少個日起日落。
少個斗轉星移,終于在某一天,她在睡夢中無意中變換出了兩個和他差不多長相的人。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這兩個人是她在睡夢中無意中做出來的。
是用他的神識做出來的,這兩個人也是這個地球上唯一出現的最早的兩個人。
對于這兩個人的出現,女媧其實是十分的開心的。
因為這兩個人可以和他交流。更可以懂得她內心想要去做的事情。
并且還可以幫助他把那些事情全部都做出來。
后來那兩個人的存在還是被佛知道了,佛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是整個宇宙每一粒塵埃的主宰。可是他卻并不接受另外一個存在的和女媧一樣的人。
所以他命令女媧,將這兩個人處理掉。
但是佛的宗旨又是不能殺生,女媧為此惆悵了很久。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們兩個人懂得了情愛,就到我們兩個人成為了夫妻。
久到我們兩個人有了孩子,久到我們兩個人有了成群的孩子。
就在照常日升日落的某一天,女媧再次找上了我們兩個人。
她告訴我們,我們必須離開地球,佛的旨意,是不可以逆轉的。
于是她就將我們扔到了這里,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我們夫妻兩個人原本對此并無怨言,可是……”
那個男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顧流笙卻忽然插道:“可是女媧卻不肯讓你們把你們的孩子也帶走。
所以骨肉分離,你們心中有恨,更有怨?”
“沒錯,原本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恨什么是怨。
必定,我們是女媧知道出來的第一批人類。
所知道的東西很少很少,我們就如同野獸一樣,只需要填飽肚子就可以了。
可是野獸也需要交配,也需要生孩子的。
所以,其實當時我與我的妻子結合也只是天性使然罷了。
可是骨肉分離,這是放在任何一個生命時的身上都是無法承受的。
所以久而久之,在無盡的思念和無盡的等待中,我們再也沒有看到女媧。
我們仿佛就是被這個宇宙遺忘了的塵埃一樣。
時間久了,我們心中有了恨有了怨,于是我以和我的妻子及全部的力量制造了這座死亡之城。
至于這座大鐘樓,其實也只不過是我用來迷惑佛的眼睛的而已。
我得讓他看到呀,我的心就是敬仰著他的。
但是所有來到這里的靈都會被我吸收殆盡。
你們應該也好奇過吧?為什么這里的人從來不說話,就像僵尸一樣游蕩在街上?
因為他們的靈被我吸了。站在街上游蕩的地是沒有任何意識的死靈罷了。
我吸收了那些靈,修為日漸壯大,可是我還是出不了這里。
因為沒有任何的活人來可以來到這里。
聽女娃叫我們扔到這里的時候,就說過,當有一天有人來代替我們的時候,就是我們出去的時候。
可是我等的太久了,幾萬年幾億年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宇宙的形成的伊始我就活在這里,如今你看看這死亡之城里游蕩的死靈。
他們有的穿著古裝,有的穿著現代的裝,有的穿著民國的裝,時代在變化。
這個宇宙也一直在變化,可是只有我們兩個擁有著這無盡無窮的生命。
卻沒有任何的自由。我們甚至已經有多久沒有見到過真正的陽光,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你們知道這種孤獨絕望和無盡的悲涼嗎?
我們也想出去呀,我們也想看看現在的地球到底已經變成了什么樣子?
我們也想問問佛,問問女媧,當初既然那么容不得我們,為什么最終統治地球的竟然還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
同為人類,憑什么我們兩個人就要遭受如此的不公待遇?
可是可能是佛發了慈悲了吧,我們兩個人終于等來了你們兩個人。
如果剛拍你們聽我把那串佛經念完的話。
你們說那該有多好呀。”
“我去,所以弄了半天,你剛才念念有詞子規在那里,其實就是在念什么交接儀式的佛經是吧?
你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坑我們呀,到時候,只要你那個經文一念玩,我們就必須留在這里了,是吧?”
沐風忍不住,立刻跳了起來,然后語氣里十分不善的說道。
那個男人倒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釋然了起來。
只聽得他又說道:“看吧,果然,連你們都不愿意留在這里,失去自由對吧?
那你們可知我們現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嗎?
我們擁有無限的生命,可是卻沒有無限的自由,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
顧流笙反而還是依舊十分的淡定,之前他也忽然起身,然后看著那個男人說道:“在這里的長長久久的世界里。
你們就沒有想過要逃跑嗎?這么久的時間,難道你們都研究不出來一條逃跑的法子?”
顧流笙這么一問,那個男的竟立刻像看待一個傻子似的看著顧流笙說道:“宇宙都是佛的。
我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即便是逃出這里,又怎么可能逃的過佛的神識?
如今既然你們兩個人已經識破了我的計謀,那么我也就不必再繼續偽裝下去了。
你們逃不出這個大鐘樓的,因為這外邊已經聚集滿了可以吞噬你們的死靈。
所以你們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只能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