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周老三不知想到什么,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而劉慧芳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低垂著頭,任由別人隨意決定了她的下半生。
因為這事兒一耽擱,原本打算回娘家的計劃也暫時擱淺。
天色不早了,張云秀抱著依舊在熟睡中的女兒回到隔壁自己家中,一開門,白毛崽就邁著四只小短腿向她跑來,一個勁兒的瞅著她懷里的閨女。
“哭的睡著了。”
張云秀小聲說道,反手將門給關上。
白霆這才半獸化,隨手將披散在肩頭的長發系住,他沉聲問道:“那個劉慧芳你就這么輕易放過她了?”
張云秀搖搖頭,冷笑道:“她傷害過珠珠,我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放過她?”
讓周老三去處置她,才是對劉慧芳最大的懲罰。
甚至看周老三的手段,張云秀覺得如果她是劉慧芳,她寧愿去選擇坐牢或者死,也總比被面對周老三強得多。
“那你怎么把她交給周老三?”白霆不解的問道。
張云秀把女兒先抱到臥房里,坐在床邊,盯著女兒乖巧熟睡的面容淡淡的說道:“現在周老三才是最恨她的人,就算劉慧芳真的落到我手里,我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她吧?但是周老三就不一定了。”
這年頭,丈夫打死老婆在鄉下地方根本不算犯法。
也沒人會把這事兒捅到公安局里去。
就像當年她的好友被她男人打瞎了眼睛,甚至還住進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何書香的娘家人都鬧到公安局里去了,可到頭來還不是什么事兒都沒解決嗎?
丈夫打老婆在這個年代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甚至在某些落后偏僻的地方,這種家暴事件還是男人們對外吹噓自己牛叉的資本。
這種事情,公安都是管不了的。
因為有的女人被打了,你去幫她后,她反而還會埋怨你多管閑事。
當年何書香的事情出了后,張云秀就關注過不少這方面的情況,有的夫妻甚至都離婚了,還會有男人打前妻的新聞鬧出來。
她恨劉慧芳沒錯,可最多也就是把她綁起來狠狠的揍一頓出氣而已。
但像這種老油條,你就算打她一頓人家也最多受點痛,不僅不會反省自己犯下的過錯,估計還會更加憎恨自己。
這種腦子進水的女人根本沒辦法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
交給此時最恨她的周老三,張云秀覺得劉慧芳還不如就那么死了的好。
至少瞧著方才周老三看劉慧芳的眼神,其中的恨意只怕要將她淹死。
白霆聽聞后也沒說什么,不過他也支持張云秀不再參與這件事情。
至于那個周老三會怎么對付劉慧芳,有他在,總不會再讓劉慧芳有傷害媳婦孩子的機會。
“那明天你還回娘家嗎?”白霆沉默片刻后問道。
張云秀想了想,“暫時不回去了。”
閨女所需要的清除藥劑還差錢買,前段日子跟羅峰坐下的那大筆交易掙得錢全都花掉了。
所以她得想辦法再從黑市里頭弄些錢出來給閨女買藥劑。
早點治好那些毒素對女兒身體的損傷,她才能早點安心。
這么想著,張云秀就打開了位面交易器的面板。
她的商品欄里面已經賣掉了一些土蜂蜜和手工編造的花籃之類的,有了好幾筆進賬。
可這點錢不過是杯水車薪,還得想想其他的法子。
這頭夫妻倆小聲的商量著該怎么掙錢,另一頭周老三則是綁著劉慧芳跟著族老們回到了周家壩。
此時已經是繁星滿天,夜幕之下周家人舉著火把,像是對待牲畜一樣將劉慧芳拖在地上行走。
劉慧芳嘴巴被臟兮兮的破布團子堵住,皮膚被地面凹凸不平的石子摩擦的鮮血淋漓,發出瀕死野獸般低低的哀叫聲。
鮮血順著拖拽的痕跡隱藏在夜色之下,一行人到了周家壩時,她已經宛如一條死狗,只有淺淺的呼吸聲。
劉家的人早就得到了周家人的通知,等在平日里晾曬糧食的廣場上。
夜色下,周家壩曬谷場周圍燈火通明,劉霞秀躺在地上,一雙血紅的眼睛麻木的看著自己的娘家人。
她的親生哥哥沉著臉,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來,抬起腳狠狠的踹在她身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劉兆一邊狠踹著她一邊痛罵:“我們劉家的臉都被你這個畜生給丟盡了!你干脆去死算了!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你想我們全家人都跟你一起倒大霉嗎!?”
被親哥哥一通狠踹,劉慧芳吐出幾口鮮血,卻像只死狗似得沒有任何反應。
等劉兆發泄完心頭的火氣后,才嫌惡的瞪了她一眼,沖著旁邊冷眼旁觀的周氏族老們討好的笑道:“族老,我們劉家跟周家向來都是一條心的,這個畜生你們隨便怎么處理,我們劉家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周氏幾個族老冷冷一笑,“行,我要的就是你們劉家這句話。”
說完之后,其中一個族老就在周老三耳邊嘀咕了幾句。
周老三愣了愣,然后才點點頭,冷著臉站到一邊。
沒過多久周姓人群中走出來一名身材魁梧,看上去兇神惡煞的高壯大漢。
他手里拎著一根粗壯的扁棍,面無表情的來到族老們面前。
劉兆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又看看自己的妹子,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出什么話來。
只見那高壯大漢跟族老說了幾句話,點點頭后就拎著扁棍走到劉慧芳面前,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了手中的棍子直接砸向了她的一條腿。
凄厲的慘叫聲從一直沉默無比的劉慧芳最終發出。
一些嫁入周家的外姓女人們紛紛偏過頭去,不忍心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劉慧芳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仿佛一柄石錘狠狠的砸在她們的心頭。
這些女人們明白,這是族老在借用劉慧芳的下場警告著她們。
哪怕周氏一族不再像建國前那般顯赫,可周家的規矩從來沒有因為時代的改變而廢棄。
劉慧芳的下場才僅僅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