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夫攻略

第三百八十四章 臨時起意

武安侯帶了十二隨從,十三騎踩著盛夏的青草,趕了兩天一夜的路,于六月初四夜抵達京城。進家門太晚,后院又沒惦記的人,索性直接在前院客房對付了半宿。

正日子是六月初六,六月初五是女方送嫁的日子。

鄭侯感覺不過打了會兒盹,便聽到張家送妝的信兒,趕緊起來,讓人取來衣裳著裝。看著銅鏡中的華發,鄭侯感慨:“到底是老了呢,這點子路程,這把老骨頭一直在說累。當年攻打保定,那是多少時日不眠不休,打個盹,便能生龍活虎。”

送嫁的要嫂子和叔叔,張冰蓮無長兄,叔叔倒是有,就是最近鬧掰了。好在張家還有宗房在,隔房的嫂子和叔叔,都能找到。鄭侯只見了男賓,發現竟是熟人。

“你是隆平侯當年內薦那孩子吧?張弛,是么?”

是的,年過而立的張弛,在鄭侯眼中,的確是孩子一個。張弛拱手,道:“侯爺好記性。”

這一瞬,鄭侯自我感覺很不錯,有了和張弛聊聊的心思。話題也很好找,撿兩家的親事說。雖說鄭侯成親的情形已經忘了一干二凈,但是鄭家已經是第四次娶媳婦了,這幾年又連嫁了三個孫女,婚嫁的規矩,大概齊他還能記得。送嫁妝的和瞧親的不能是同一個叔叔,規矩他還是知道的,便問:“今兒時你來,瞧親那日便是張楚過來?”

張楚,隆平伯的大名。

“并非二兄。”大喜的日子,張弛無法接話,簡單解釋了句,轉移話題,關切地問,“侯爺面色疲憊,是邊疆又不穩了么?”

有仗打,與武將而言是件福禍難料的事,但因這是武人的最好出路,所有武人少不得都會期盼一下,張弛也不例外。他眼中的關切,并不單單是關注鄭侯的身體狀況。

鄭侯立即擺手,道:“不過是上了歲數,又在馬屁股上顛簸了兩天,精神不足罷了。至于邊疆,不把鞭撻打怕了,邊疆穩不住。一直不穩也是穩的一定狀態。”

男人之間的話題,說著說著自然轉向公事,女人則轉向八卦。

“貴府老夫人呢?”

張冰蓮的堂嫂問著。實話說,她覺得沒爹的孤兒寡母,還能備下這樣的嫁妝,實在是太長張家的臉了。偏這會兒,武安侯夫人這個正經婆婆竟然不在,著實可惜啊。

顧遙淡定自若道:“大嫂也沒出面啊!大家都知道,我們三爺才開府,我這管家能力還不夠,侯爺特將給小四小媳婦定給了我。貴府大姑娘是我相中的,下剩這些雜七雜八的,甭管好賴,少不得一個人做到底了。”

說完,顧遙又親切道:“我知道嫂子擔心什么!我婆婆常年不在府里,大嫂的懶惰又是順天府有名的,我又在他處住著,你家妹子著實自在的。若是閑著,我那處就在隔壁,四弟妹過去,招呼都不用打,只當自家大門便是。”

張冰蓮堂嫂回去后,與張冰蓮母女如此這般說了一番,又去了伯府,告訴了老夫人。原本大嫂子明日還要過來幫忙,老夫人應該早早些放人回去休息的,但老夫人卻道:“你且等下。”

說完,老夫人吩咐丫鬟:“去請你們夫人并兩位姑娘。”

隆平伯夫人最近憔悴了五歲不止。

自知道當年真相后,隆平伯夫人在娘家的逼迫,哦,不,是在娘家的引導下,為了四個兒女,一直在扮演“不知者無罪”的無辜嬸嬸角色,打算把一切的罪過都推給夫婿。

但是,不知道真相歸不知道,你的確不是個厚道的嬸嬸,沒有憐憫之心。張冰蓮不怪她,但若說原諒,不好意思,除非老夫人發話,否則,單指著二叔一家六口,真沒法搭這梯子。張冰蓮明確和老夫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您老愿意,我必定全力配合。

老夫人最初是心動的,仔細權衡,放棄了這個想法。

強按著牛飲水,便是她這些年一直在做的。明明是替二房補償大房,偏偏叫二房認為是偏心,比如張冰蓮和鄭聰這樁婚事。

隆平伯夫人母女三個很快到了。

老夫人便對張大嫂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是。”雖然不解,張大嫂依舊配合地說道,“今日武安侯夫人沒出現,靖安伯夫人便說,鄭四爺的親事是她全權負責,蓮妹妹是她挑的,便全由她一個處理。我多嘴,替蓮妹妹問下了被相中的原因。靖安伯夫人說,蓮妹妹年輕輕輕便能抗住喪父這樣人間至悲之事,還上能孝敬母親祖母,下能扶助幼弟的本領,是功勛之家最合適的媳婦人選。”

老夫人看著底下的母女三個,道:“老婆子最后再說一次,這樁親事,不是我定的,是鄭家找上門來的!”

漫說老夫人沒偏心,便是偏心了,隆平伯夫人也已做好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因道:“看母親說的!我們哪是不相信你?是伯爺,他想借鄭家復起,就想讓二丫頭嫁到鄭家。”

老夫人聞言色變。

次子是不大講究,但是,輪到你個婦人來說了么?老夫人數著手中的佛珠,緩緩道:“老二是個混的,你若還記恨他,我做主了,你們和離吧。”

隆平伯夫人登時不敢動了,因為心動,姿勢貌美的隆平伯夫人,還真不想屈就隆平伯這個狗熊!

次日,張冰蓮順利地嫁進鄭家。武安侯夫人江氏虛弱地受了禮,便回房休息了。整個婚禮,包括次日的見面禮,隨之的認親會親瞧親,全都是世子夫人并顧遙兩個完成的。

張冰蓮原本想去伺候生病的婆婆,卻叫鄭聰攔住了。

“母親沒有病,不過是做錯了事,被大哥罰了。”

這句話含量很大啊……鄭家,合著是世子最大,連繼母都能罰!而且,她能感覺到夫君的未盡之語。或者說,她自我良好的認為,沒準,是因為要給自己這個新媳婦做面子,才沒罰得更狠。但隨即想到鄭家隨意揭發二叔瞞了十年的行徑,想來,應是別個原因。

鄭聰成親才滿一個月,鞭撻又鬧事,陛下不顧朝臣反對,欲再次親征。鄭智被太孫拽著,位置也夠,保護他安危的人極多,去就去了,鄭聰,顧遙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的。

“你是新婚是一則,更重要的是,實話說,此番臨時整兵,目的都不明確呢,打個什么勁?這邏輯擱經營鋪子上,一準是賠的。”

這話傳到了鄭世子耳中,鄭世子不避嫌地招來弟弟弟妹,一并討論起戰事。最后決定,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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