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木水一邊吃一邊點頭。
“這樣大的事,咋就沒聽你說呢?”木秀真是被木水打敗了。
“你奶說了,責任到田,大家還是在一起種地,一起收成的,全部歸她管著,這跟現在也沒啥區別啊,不都是種地有啥好說的。”木水倒沒覺得有什么的不同。
“爹!”木秀拉長了聲音,臉上都是埋怨的神色。
“咋了?秀?”木水聽出了木秀的不樂意,他有些疑惑的望著木秀。
“哎,爹你想過沒有,如今是賺工分,大家雖然都分的有任務,就因為咱們一家在一個大隊里,大伯小叔他們兩家動不動就偷懶,咱們一家干的活最多,等以后責任田,那可是承包給個人的,也沒有記分員監督,那家里那些人,更能明目張膽的不干活,到最后,就依照我奶那偏心勁,還不是讓咱家去干,農活可是比現在多太多了。”
“活多活少都是自家的活啊,秀啊,都是一家人,多干點兒活也沒啥,力氣睡一覺就回來了,這有啥好計較的。”木水一副想當然的語氣,差點讓木秀氣出內傷來。
“爹,你把他們當一家人,可是小花生病,誰伸手幫過一把了,娘這才生完孩子,就得拖著虛弱的身體,在醫院白晝黑夜的照顧小花,誰又心疼過她,現在她還在月子里,又要來跟著搶秋收,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木秀激動的說道。
“那不是大家都窮,都沒錢,志軍還要說媳婦......眼下又忙......”木水越說聲音越小,他聽著木秀的質問,心里也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嘴上勸解著木秀,但是一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結果說的自己都心涼了。
“爹,小花這樣小,就跟著我們一起曬這樣大的太陽,你難道不心疼嗎?”木秀看出了木水眼中的遲疑,于是又趁熱打鐵的說道。
“秀,爹...爹對不起你們,可是......你說能怎么辦?”木水望著木秀,口氣中帶著一絲詢問,不知什么時間,他發現這個女兒好像跟從前不大一樣了。
所謂的不一樣,不是指外貌上的不一樣,而是指她身上的氣質和談吐舉止,跟從前比起來,真的像是兩個人似的。
從前每次見到木秀時,她總是低著頭,不問道她,她絕不說一句話,說話時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但是現在,無論見到誰,她都不再扭捏,說話時也是直視著對方,一點兒膽怯羞澀的樣子都沒有,行動落落大方,所言所行都讓人覺得信服,跟過去一點兒都不像了。
相比較而言,木水還是喜歡現在的木秀,讓他覺得,跟有了一個主心骨似的。
“爹,咱們還是分家吧!”木秀一句話,就震得木水大驚失色。
“秀,你當分家那么容易啊?你奶奶一直不同意分家,咱們提了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周水蓮抱著小花,無奈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在這個時候,除非老人主動提出分家,或者父母都去世了,才能分家,不然做兒子的要是先提出分家,會被全村人罵的。
木秀這才想起來,原來分家是這樣難,那么怎么樣才能讓爺爺奶奶主動提出分家呢?木秀陷入了沉思。
看到木秀不再言語,周水蓮也嘆了口氣,她本來還以為木秀有什么好辦法,在省城醫院,木秀經常洗腦的對她說一些小花回來后怎么怎么辦的問題,回來后,木家的這些所作所為,讓周水蓮這個面人一樣的人,也有了很大的不滿。
周水蓮也想過分家,可是分家談何容易啊......
“爹,奶奶知道咱們欠村里錢的事吧?”木秀突然問起木水。
“知道的......”
“她要替我們還嗎?”木秀有些遲疑的說道。
“沒聽你奶奶說起這事,不過秋收完要算工分了,到時家里有余錢應該會先還給村里的吧。”周水蓮的語氣中也帶著些許猶豫。
快要算工分了啊,木秀可是沒對劉幺妹抱一點兒希望她會幫著還賬的,不過,這好像倒是個機會,木秀決定好好籌劃籌劃,她一定要分家,不然以后她們骨頭都要被啃成渣了。
接下來的幾日,都是這樣忙碌的度過,等到終于完成了秋收,木秀還沒來得及休息休息,緊接著就是曬糧和收糧。
“再忙一段時間,就能歇歇了。”周水蓮擰了一把毛巾,遞給木秀,“秀,再堅持一下。”
“娘,我知道,這會兒天還亮著,我去河邊把妹妹的尿布洗了。”木秀撿起竹籃里一天換下的尿布。
“去吧,洗完趕緊回來。”
“好的。”
木秀拿著竹籃走向離家不遠處的小河邊,她很快就把尿布洗完了,然后從空間里,拿出來5個熟雞蛋,塞到竹籃最下面,用洗干凈的尿布壓好,就邁著大步的向家里走去。
“娘,看我找到什么好東西了。”木秀掀開簾子,進屋后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啥東西?”周水蓮看到木秀神秘的模樣,很配合的問道,連正在逗小花的木水,都扭過頭來,看著木秀找到了啥。
“我剛才去洗衣服,撿到了五個雞蛋,看這個頭不大,像是野雞下的蛋,我就偷偷的在外面,燒火,用鐵水缸煮熟了。”木秀把雞蛋從竹筐里扒拉出來,放在桌子上。
五個圓滾滾的雞蛋,散發著迷人的誘惑,周水蓮和木水都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
“不會是誰家母雞沒看好,下在外面了吧,這丟了雞蛋,可該著急壞了。”周水蓮反應過來后,開始替丟雞蛋的人擔憂起來。
“你娘說的對,你也不問問,就煮了。”木水眼神中帶著些許責怪。
“誰家要是有會下蛋的母雞,都看的嚴嚴實實的,怎么可能讓溜出去下蛋呢。”木秀說的也很有道理。
“秀說的也對。”周水蓮想了想,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不管怎么說,雞蛋可是貴重東西,這要被找上門來,那就糟糕了。”木水一貫的膽小怕事,他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