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我跟你一起去吧。”木秀也有些擔心陳旭輝。
“行”
“我也一起去吧。”木水緊接著說道。
最后三人一起朝著陳喜福家中走去,等三人走到的時候,只看到陳旭輝一臉猶豫的從屋里走了出來,他沖出來看到木秀三人,神情立刻就是一怔。
“你自己好好考慮吧,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你娘的消息了。”陳喜福腳一拐一拐的也從屋里走了出來。
在看到陳喜福,真是讓人有些唏噓,以前看著還算是精干的陳喜福,如今看著竟瘦的像骷髏一樣,而陳喜福看著不僅瘦的恐怖,離得這么遠,幾人還能聞到他混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臭味。
最讓大家驚訝的就是,陳喜福的腿還斷了一條,此時他臉色發青灰白,嘴唇哆嗦著,臉上浮著不正常的紅暈,讓人不由擔心下一刻他就要倒下去了一樣。
“我如果答應你,你真的會告訴我?”陳旭輝剛才在昏暗的屋里,并沒有注意到陳喜福的狀態,這會兒在院子里,青天白日的,看著陳喜福如此,他心里不由一緊。
“我不騙你,我騙你干嘛,哈哈哈。”陳喜福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卻是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恐懼來。
“我答應你,你說吧。”陳旭輝握了下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村支書,你們都在,跟我做個證吧,陳旭輝給我還債,還要給我治病,我就告訴他他娘的消息。”陳喜福得意的看了眼眾人。
“木秀,陳喜福欠你家的錢,都由我來還。”陳旭輝似乎是做了什么錯事一般,他低著頭看也不看木秀一眼。
“你來還?你有錢還嗎?”木秀看到陳旭輝就這么被陳喜福拿捏住了,立刻恨鐵不成鋼的斥責道。
“木秀,我這輩子都給你做牛做馬償還,我...我...我想找我娘......”陳旭輝的聲音越來越低。
“快點兒,你們聽到了沒有,陳旭輝答應了啊,你們家的債要找就去找他,不要來找我了。”陳喜福生怕陳旭輝反悔,趕緊扯著聲音說道。
“你快說,我娘去哪里了?”陳旭輝也不嫌陳喜福一身的臭味,他走到陳喜福身前急切的問道。
“你娘...你娘這個賤人,她說去津市做保姆,寄錢回來養我們,結果呢,我被她騙了,她竟然跑了,還把你這個累贅扔給我,這個騙子,她一定早就去找了別的野男人,過好日子去了,虧你還整天的想著她,她早就忘記有你這樣一個兒子了吧,哈哈哈哈,真是好笑,看你天天想去找她我就覺得好笑,你娘早就不要你了!哈哈哈!”
陳喜福一邊說著一邊笑,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擦了擦眼角,看著一臉郁色的陳旭輝,心里越發的覺得高興。
“我一直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傷心,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你好,要不是我,你老早就餓死了,你這個不孝子......”
陳喜福臉色越來越紅,他精神亢奮的喋喋不休道,看著他眼睛透出奇異的光彩,木秀不由覺得這人瘋了吧。
“哈哈哈哈,你現在求我原諒你,我就考慮考慮......”陳喜福在那里繼續大放厥詞,就在陳旭輝要讓他閉嘴的時候,陳喜福忽然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爹!”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陳歡尖叫一聲撲了上來。
“我去喊大夫來!”陳向陽雖然不齒陳喜福的為人,但是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得去找大夫來看。
“村支書,你在這里看著,我去。”木秀覺得呆在這里瘆人,她說完就跑去找村里的赤腳大夫去了。
等到跑的氣喘吁吁的赤腳大夫帶著醫療箱來到陳喜福身邊,伸手搭了下陳喜福的脈搏,又用手撐開陳喜福的眼皮看了看,又用聽診器聽了聽心跳,然后一臉嚴肅的站起來對著大家搖了搖頭。
“死了。”
“什么??”木秀木水陳向陽還有陳旭輝都是一臉的不相信。
“爹!!嗚嗚嗚,你起來啊,你不要死啊!”陳歡還只是個9歲的孩子,對于生死也只是懵懵懂懂,他聽到赤腳大夫說陳喜福死了,以前他只知道村里誰家死人了,就是躺下再不會起來了,他拉著陳喜福的手,使勁的往前拉著,想把陳喜福拉起來。
雖然陳喜福對陳旭輝不好,可是對陳歡這個兒子倒還算是疼愛,所以陳歡如今才會如此的傷心難過。
“看著像是傷口感染了,又長期營養不良,然后高燒引發的心力衰竭吧。”赤腳大夫看了看陳喜福包扎著的腿,那腿腫得高高得,褲子被膿水侵得濕濕的,而且陳喜福剛死,但是整個人摸著卻還是滾燙滾燙的,明顯一直是在發著燒。
聽到赤腳大夫說的,木秀也不由點了點頭,這個完全有可能是這樣才導致的死亡,也不知道陳喜福帶著陳歡在外邊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陳旭輝望著陳喜福的尸體,他做夢也沒想到,陳喜福竟然是以這種方法消失了,而且陳旭輝雖然從他嘴里得知道到了他娘的消息,但是這個消息卻讓陳旭輝心里更加的難受了。
難道,他真的是他娘拋棄不要了嗎?他原來如此的討人厭,爹娘都討厭他,連親生爹娘都厭惡他,他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一時間,陳旭輝想的魔怔了。
院子里,陳旭輝站著一動不動,陳歡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整個院子里亂糟糟的,左鄰右舍過來看發生了什么,沒想到卻是陳喜福死了。
頓時,村里的人都涌了過來,大家看著這副情形,都是一聲嘆息。
最后,在陳向陽的主持下,村民們紛紛幫忙,算是把陳喜福的后事給辦了,入殮陳喜福的薄棺,最后是陳旭輝拿出來的。
陳喜福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最后反而是他算計虧欠最多的兒子,出錢給他辦的后事......
陳旭輝把自己攢的所有錢拿出了一半給了陳向陽給陳喜福辦后事,隨后他就把自己鎖在屋里,不吃不喝自己呆在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