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第一姝

第61章 借刀殺人

第61章借刀殺人

“怎么了?”

銀瓶兒和柳如盈一起沖進內室。

室內,釵環披帛扔了一地。

搖曳不定的燈火中,她們看到美人榻上有兩條交纏的人影。

晏瀛洲扶著阮思的腰,阮思香肩半露,青絲散亂,伏在晏瀛洲身上猶自喘氣。

她趴在他的懷里,怯怯地摟著他。

柳如盈看得呆了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阮思腰間的癢癢肉被晏瀛洲拿住了。

她從小最怕癢,他的手指一動,她就笑得軟倒在他懷里。

那聲音又嬌又軟,像只小貓撒嬌一樣,晏瀛洲的眸色更深了。

旁人只見她嬌羞無限,在男人身上軟得像一團棉花。

滿室春光旖旎。

銀瓶兒也驚得不輕,但她很快反應過來,去推柳如盈道:“表小姐,我們快出去吧。”

“啊?啊,好。”

柳如盈如墜云中,神情恍惚地隨她退出房去。

兩人剛走,阮思便一縱躥了起來,像被狗咬了一樣,在屋子里一通亂竄。

晏瀛洲捂著腹部的傷口,緩緩坐起身來,唇角勾絲一起笑意。

“我家夫人好可愛。”

這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讓她一時覺得又新奇又難堪。

阮思快要哭出來了,罪魁禍首淡然坐在那里,云淡風輕地睨著她,仿佛剛才無事發生。

她學著他以前的口吻,氣急敗壞地威脅道:“晏瀛洲,下不為例。”

“嗯。”

晏瀛洲渾然沒有被威脅的自覺,似笑非笑地說:“下次就沒那么簡單了。”

阮思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后。

她就像一顆被扔到火坑里的栗子,從內而外都好似燒起來了一樣。

晏瀛洲倒好,不把她從火坑里撈出來,反倒又添了些柴火。

阮思悶悶地低頭想了想,硬著頭皮回到他身邊,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還好。”晏瀛洲說,“我誤觸了機關,被暗器傷到了,沒什么大礙。”

阮思的目光閃爍,“鐘家的密室機關么?”

晏瀛洲從懷里取出賬簿和信件。

“夫人你看,這是鐘二爺和江郡守往來的密信,還有他送給江郡守的財物記錄。”

阮思翻了幾頁,奇道:“如此隱秘的信件,他為何沒有一把火燒了?”

晏瀛洲收起那些證據,淡淡道:“許是給自己留張保命符。”

但這些東西落在旁人手里就成了催命符。

阮思腦洞大開,問道:“你們想用這個揭發江郡守和鐘二爺么?”

晏瀛洲還未回答,她自己先搖頭道:“不對,官商勾結早就見怪不怪了,這個拿出去也沒用。”

“有沒有用,要看拿給什么人。”

他的眼角微微一挑,那粒淚痣也挑了挑。

“若是拿給不想見到這些的人看了,那人決計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話中有話,阮思好歹聽出些頭緒。

“也就是,你要將賬簿密信都送去給江郡守,讓江郡守以為鐘二爺起了二心,要以此挾制他?”

晏瀛洲點點頭,但又冷笑道:“也不盡然。”

不一定要全都交出去。

阮思催促他說:“好了,別說這個了,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必,待會我自己來。”

晏瀛洲將阮思拉到面前,盯著她的臉,緩緩道:“喬喬,我要出去一趟。”

阮思愣了愣,問道:“何時回來?”

“從這里到林泉郡,一路快馬加鞭,大致要十日左右。”

“要是半路再遇到仇家攔路,恐怕就要耽誤得更久些了。”

晏瀛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家等我,不要亂跑。”

阮思的心微微揪起,望著他的眼睛,問道:“你非去不可?”

燭光中,她的臉龐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

晏瀛洲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臉,但那個念頭轉瞬即逝,他不想今夜再做出些唐突的事來。

“嗯。對付鐘家死士和數百山賊,僅憑兩縣衙役捕快是遠遠不夠的。”

在清河縣駐扎的兵力有限,而且若非戰爭時期,就連荀縣令也難以調動守軍。

為今之計,只能借刀殺人,逼江郡守調兵對付鐘家。

他低聲解釋道:“何況,縣城內外到處都是鐘家的耳目。”

阮思上次試探過,她的家信果然送到了鐘二爺手里。

這清河縣早已密不透風,猶如鐵桶一般,鐘二爺不想傳出去的消息便會爛在城墻內。

換作旁人出城送信,恐怕半路上就丟了性命。

阮思咬著唇,沉默不語。

晏瀛洲放柔聲音,緩緩道:“不必擔心,以我的身手,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他原想安慰阮思一番,但阮思的脾氣蹭的上來了。

“你武功好是吧?那你單槍匹馬去殺嘯山虎啊,你一個人對付數百個死士去啊,你……”

她還沒說完,晏瀛洲突然豎起手指,壓住她的唇。

他的指尖溫熱干燥,壓著她柔軟濕潤的唇,輕輕柔柔地碾了碾,用手指勾勒出她唇瓣的形狀。

“夫人別怕,我答應你,我會活著回來的。”

阮思拿開他的手指,脫口而出道:“我要你好好的啊!”

晏瀛洲收回手,點頭道:“嗯。”

他這一走,阮思終日提心吊膽的。

這幾天,晏清都臥床養傷,終日臥在榻上時醒時睡的。

祝東顏守在床頭,每日一守便是五六個時辰。

阮思看了都覺得心驚,要是晏瀛洲重蹈覆轍落入敵手,她又該如何是好?

那日,晏清都清醒過來,一迭聲地說著要見弟弟。

阮思去房里見他,說是晏瀛洲外出辦案,這些天都不在家。

晏清都催促下人去請陳燁,喃喃道:“罷了罷了,告訴陳燁也是一樣的。”

阮思暗中攔住下人,回去找晏清都說:“大哥有什么要跟我夫君說的,不妨先跟我說吧。”

“跟你說有什么用。”

晏清都嘆了口氣,對祝東顏說:“你先下去歇著吧,我這邊沒事的。”

阮思也勸祝東顏回房休息。

等房里的仆婦都陪著祝東顏離開后,晏清都才開口道:“嘯山虎的事我有眉目了。”

前些日子,他從江湖朋友那里問到進山的小路,獨闖山寨去營救祝東顏。

不想他遇上勁敵,失手被擒,這才被毒打一頓穿透琵琶骨,鎖在狗籠子里過了幾日。

山賊每日把狗吃剩的飯菜倒在他面前。

他吃喝拉撒皆在狗籠子里,接連好幾天都沒站直過身子。

阮思聽得心驚肉跳的。

那狗籠子不過半人高,生得高大些的狗關進去都沒法活動,更何況是一個強壯的成年男子。

她簡直無法想象,晏清都被關在狗籠里那幾天是如何熬過來的。

晏清都說完后,默了默,又問道:“你知道那嘯山虎是什么人嗎?”

阮思搖了搖頭,屏息聽著。

“那個人,你也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