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80章新鮮狗糧
正文卷第80章新鮮狗糧
阮思被下人領進去后,衛長聲驚得張大了嘴,嘴里都快能塞進個雞蛋。
他默默地用手把下巴抬上去。
岑吟問道:“姑娘是?”
阮思大大方方地行禮道:“揚威鏢局總鏢頭之女,衛少鏢頭的師妹,阮思。”
她將來意告知岑吟,想勸她走水路運送貨物。
岑吟不解,衛長聲幾次想開口,都被阮思一記眼刀逼了回去。
阮思道:“傅家的木材生意做得那么大,怕是沒少招同行眼紅,旁的就罷了,但這批貨物是宮里要的……”
“嗯?”岑吟秀眉微蹙,看向阮思。
她如何得知這批貨物和宮里有關?
“金絲楠木并非普通官宦人家用得起的,商賈再有錢也不敢買來自用。這筆單子于傅家非同小可。”
“既然如此,”阮思冷笑道,“那盯上傅家這批貨物的,就不止一雙眼睛了吧?”
傅家在生意場上樹敵不少,岑吟沒有說話,當是默認。
寵妹狂魔衛長聲連連點頭道:“師妹說的對!否則傅家也不會讓我們鏢局走這一趟。”
岑吟吃了口茶,淡然道:“傅家已將貨物托付給揚威鏢局,難道你們想反悔不成?”
“當然不是。”
阮思給了衛長聲一個安慰的笑容,又接著說道:“只是前途兇險,我想和傅夫人商量個法子。”
岑吟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她就當是允準了,笑道:“兵分兩路,以障眼法迷惑對家。”
“傅家另行準備一批普通木材,由揚威鏢局派人走陸路護送上京。”
“而真正的金絲楠木在碼頭裝載后,由水路運送到京師,我們鏢局也會派人喬裝跟隨。”
阮思笑吟吟地問道:“傅夫人,你看可好?”
岑吟看了衛長聲一眼,見他摸著下巴沒吭聲,又問阮思道:“為何要走水路?”
木材最怕浸水,貴重如金絲楠木,更是要小心沿途的磕碰磨損。
阮思答道:“一來,如今風向朝北,一路順風。”
“二來,當今天子近來大操水師,沿途皆有水師操演,水寇不敢頂風作案,比陸路更加安全。”
“再說了,”她笑道,“貨船的船艙里通風干燥,只要木材包裝得當,路上絕不會受潮。”
岑吟低頭不語,摩挲著茶杯似在思索。
阮思決定再給她來一劑猛藥。
“走陸路的話,賊人無需跟鏢師拼命,只要射幾支火箭,將一車木材悉數焚毀了事。”
岑吟被她說得有些動搖,問道:“你如何斷定會有人來劫鏢?”
阮思故作深沉地答道:“傅夫人又為何會請鏢師?這個問題想必不必我來答了。”
終于,岑吟說道:“罷了,只要今日你我簽了合約,貨物就全權交予揚威鏢局負責。”
她的那雙美目漸漸變得深沉。
“你們不論用何種手段,將傅家的貨物周全送到京城,我們便兩廂無事。”
阮思聽出她的話里隱隱的威脅之意。
但前世,阮思聽說過她的事跡,與她雖無交集,但內心頗為敬仰,因此對于她的威脅并未放在心上。
“傅夫人,為了避人耳目,還請盡量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岑吟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們還有別的要求嗎?”
阮思笑道:“雖然見過金絲楠木的人很少,但假的金絲楠木也不能太假,免得被人一眼識破。”
衛長聲忍不住插嘴道:“裝在車上,用油布一蓋,也差不離的吧?”
“要是有人掀起來偷偷看呢?”阮思不客氣地反駁道,“好歹刷點金漆灑點金粉吧?”
岑吟被她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就依你。”
從傅家出來后,衛長聲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愧是我師妹。”
阮思奇道:“師兄怎么不問我為何會突然跑到傅家去?”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為什么還要問?”
衛長聲振振有詞地說:“反正千錯萬錯,我師妹是不會有錯的。”
兩人經過衙門時,阮思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眼。
她眼皮跳了跳,心中擔憂,也不知晏瀛洲那邊怎么樣了。
晏瀛洲的確碰上硬釘子了。
林泉大獄的獄卒多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不知磨走了幾任司獄,一個二個臉皮比城墻還厚。
他們全然沒有將這位新來的司獄大人放在眼里。
晏瀛洲要的獄典名冊,他們磨磨蹭蹭不肯送過來。
他命人開門,巡視囚犯,那人置若罔聞,打著呵欠到處摸鑰匙。
唯有大門口坐著的那個老獄卒對他頗為客氣,他聽別人都叫那人一聲“陸伯”。
但那陸伯也是個古怪的。
他身邊放著一只被煙熏得發黑的小火爐,火爐上放著一口坑坑洼洼的銅鍋。
銅鍋里咕嚕咕嚕地燉著雞湯,不斷冒出大團大團的熱氣。
時下正值夏末,陸伯好像不怕熱一樣,寸步不離地守著他那鍋雞湯。
他坐在那里打瞌睡,快要睡著時又突然睜開眼,從身后的木桶里舀了一瓢涼水,嘩啦一下倒進銅鍋里。
旁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晏瀛洲抬頭看天。
偏偏陸伯不知從哪里摸出個缺口的碗,慈眉善目地問他說:“大人,喝雞湯嗎?”
晚上,餛飩攤旁。
晏瀛洲把他今日的見聞同阮思講了。
阮思一邊吃小餛飩,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那,好喝嗎?”
晏瀛洲把他碗里的小餛飩又撥了幾個到阮思碗里。
對面的衛長聲假裝沒看見,有些心酸地扒拉著自己的餛飩。
桌腳旁,一只大黃狗流著哈喇子,蹲在那里眼巴巴地盯著衛長聲。
他一低頭那狗便搖頭擺尾地叫得歡。
“真是的,這又不是給狗吃的……”他嘀咕著,悄悄撥了一個餛飩喂狗。
阮思突然叫了他一聲說:“師兄,你多在林泉郡住幾日好不好?傅家那趟鏢讓爹爹派別的好手去押。”
衛長聲愣了一愣,差點沒讓狗把他的勺子叼走。
“怎么?舍不得你師兄我……”
晏瀛洲的臉色微微一沉,衛長聲機智地改口道:“我和你們心連心。”
阮思沒理會他的插科打諢,努力回憶前世的變故,放下碗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師兄,你回去跟我爹爹說一聲,陸路那邊可能會遇到扎手的,尤其是在那片樹林中……”
她將前世遇襲的地點詳細描述給衛長聲聽,讓他提醒鏢師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晏瀛洲聽了許久,眼神漸漸變得深沉。
“夫人,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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