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青楊拿著安念之的這幅畫帶上不少家丁大張旗鼓地往項府去了。
項強正坐在院中乘涼吃葡萄,聽到張青楊過來,渾身一激靈,站起來道:“他是不是把小美人送過來了?”
“少爺,我看那人群中并沒有張小姐。”
聽到這話,項強臉上的笑容消失,輕哼一聲道:“那他來做什么?”
“聽說他把無雙公子的畫修復了。”
項強先是一愣,緊接著仰天大笑。
“哈哈,笑話,那幅畫本來就是假的,怎么修復?修復了也是假的。”
說著轉身對身邊的人道,“去把沈季同叫過來,他是研究無雙公子畫作的好手,讓他當著眾人的面拆穿張青楊。”
“是。”
張青楊在項府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項強才命人開大門。
“喲,大舅子來了啊,快請進請進。”
張青楊一襲白衣飄飄,雙手背在身后,臉上并無表情,只靜靜站在門口。
“畫我已經帶過來了,你把我爹放了。”
項強像是沒聽清楚,搖晃著他那肥胖的身子走到張青楊面前,用色瞇瞇的眼神看著他道:“你說什么?那可是無雙公子的畫,你確定你帶過來了?”
說罷伸出手往張青楊纖長的手指上摸去。
張青楊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往后退了一步。
“畫我已經帶過來了,還請你放人。”
項強手落了空,臉上表情變了變,輕吭一聲道:“那就要看看你的畫是不是無雙公子的畫了,要是想拿贗品來搪塞我,我這就把張老爺的手臂給砍了!”
“你敢!”張青楊瞪著他。
“我有什么不敢的?!整個向紅縣都是我項強的,他張世康的一條手臂算什么?!”
外面圍觀的百姓紛紛側目,項強跋扈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估計這事他真的做得出來。
張青楊冷冷盯著他半晌,才平復自己的心情道:“我帶來的這幅絕對是無雙公子的真品,你若不信,大可以找沈季同驗驗。”
項強打了個哈欠慵懶道:“我自然是要驗的。”說罷看向后面的家丁道,“沈季同來了沒啊?動作也太慢了!”
張青楊讓手下的人搬了一張長桌來,就擺在項府的大門口。
與此同時,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內。
“這是靜書齋的老板,對無雙公子的畫作也有研究,為了公平起見,兩個人同時驗比較好。”
項強冷笑一聲:“無所謂。”
反正畫不會是真的。
無雙公子的作品千金難求,就連他的那幅高仿贗品都是花了二百兩銀子買來的,他就不信張青楊能弄到無雙公子的真品。
聽說這邊有驗無雙公子畫作的事,城中不少文人雅士都紛紛趕來,生怕自己錯過。
不一會兒,項府門口就里三層外三層的被包圍了起來。
有些外圍看不到的干脆搬了凳子桌子來,站在上面觀看。
一切準備就緒,人員也已經到齊,張青楊才從一旁親信的手中接過畫作,小心地放在桌上,一點一點展開。
沈季同和靜書齋老板齊齊湊了過去。
項強倒是不關心,讓人搬了條椅子翹著二郎腿在一旁打盹。
畫作完全展開之后,驗畫的兩人眼中齊齊露出驚喜,有些不敢相信。
就初步來看,這幅畫就是出自無雙公子之手。
圍在周圍的文人雅士也紛紛感嘆,說此畫布局大氣,下筆卻極為細膩,是畫中精品。
一時之間,項府外邊熱鬧無比,那些新來想看熱鬧的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想擠擠不進,想問又沒人搭理。
眼看著眾人離畫作越來越近,張青楊只好讓手下的人圍成一個圈,把那些看熱鬧的人都驅除在圈子外面。
無雙公子的畫作可是難得的珍品,若是被人誤毀就不好了。
沈季同和靜書齋老板湊在畫上研究分析了半天,一直處于驚嘆的表情。
最終,兩人實在按捺不住,齊齊激動道:“這就是無雙公子的夏荷圖啊!”
這一句話成功地讓一旁打盹的項強差點沒坐穩摔在地上。
被手下人扶起來之后,他三步兩步走了過來,瞪著眼睛看向沈季同道:“你說什么?”
沈季同恭敬答道:“項少爺,據沈某來看,這幅畫確實是出自無雙公子之手,乃無雙公子的真品。”
“不可能!”項強自己上前看了看,卻看不出什么名堂。
靜書齋老板上前確認道:“這確實是無雙公子的真品,只是......”
這一轉折停頓,讓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他。
“只是什么?”
“只是這絹帛和筆墨印跡都比較新,不像是兩年前的作品,倒像是剛畫出來的似的。”
沈季同贊同地點點頭:“這一點我也發現了,確實像是新作。”
他們異口同聲說這確定是無雙公子作品的時候,張青楊心中就已確定,在他張府中的那位安小姐,一定就是神秘隱世的無雙公子。
此刻,他不會讓沈季同他們的質疑發散下去。
“既然兩位都說這是無雙公子的真跡,那項公子應該把我父親放出來了吧?這幅畫原樣奉還。”
項強此刻還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畫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怎么可能有無雙公子的真跡?!
倒是沈季同走到他耳邊小聲道:“項公子,無雙公子的真跡難得,一幅畫都是好幾千兩銀子的,我們不虧。”
聽到這話,項強眼睛一亮。
是啊!管張青楊怎么得到的這幅畫,現在他一幅假畫換了他一幅真畫,怎么說都是他占便宜了。
至于張青靈,以后有的是機會把她弄到手。
一想到這,項強掩藏不住自己笑意道:“好,本少爺向來說話算話,只要你把這幅畫還回來了,我立刻就把未來岳丈大人放了。”
說罷還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面對周圍的人群喊道,“你們都給我作證啊,我項強沒有占他張家一點便宜!”
張青楊冷冷掃了他一眼,表示并不想理這個厚臉皮。
不一會兒,就有項府的人把張世康帶了出來,張青楊看見他的時候,整個表情可以用寒冷徹骨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