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清公主搬離定遠侯府的消息就傳得人盡皆知,主要是當時帶過來的嫁妝太多,整整搬了一天半夜才搬完。
當然,當初蕭錦和給的聘禮安念之沒有帶走,全留在了府中。
蕭老夫人倒在病榻上傷心不已,一個勁的嘆氣:“這是造了什么孽哦!”
芳姑只能在一旁勸慰。
一旁跟著勸慰的史氏臉上帶著掩藏不住的開心,她真沒想到安念之這次回來是要搬離定遠侯府的。
真是意外之喜。
安念之的離開讓整個京城炸開了鍋,大家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本以為她是因為和蕭錦和鬧了矛盾才賭氣搬走的,過段時間又會搬回來。
直到安念之派人送了一紙休書到定遠侯府,眾人才明白她是動真格的。
而且,此事也太過刷新他們的認知,從沒有聽說過女方能休了男方的。
此時,不止是京城,就連附近的一大圈聽聞了此事都瞠目結舌。
云清公主的行事風格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女方寫休書可是大宏第一人!
舒安安得知此消息之后也是十分震驚,當即擺駕到了鎮北侯府。
兩位好友大半年不見,并沒有生疏多少,舒安安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問道:“你這是發什么神經?”
安念之看著她的肚子微微凸起,并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驚喜地問道:“你又懷了?”
舒安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蹙著眉點了點頭。
“別給我轉移話題,說你和蕭錦和的事。”
“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不就是離婚嘛,過不下去了唄。”
“總有個理由吧?”
安念之一臉不正經道:“理由就是我還沒有完成我遠大的志向,覺得蕭錦和拖了我的后腿......”
舒安安狠狠瞪著她:“你以為我會相信嗎?說實話!”
安念之努了努嘴,眼睛瞥向一旁道:“他有小三了,能夠為了她守在她的床前一天一夜不合眼不問世事的那種。”
“什么?!”舒安安拍桌而起。
安念之見她如此激動,連忙上前扶住她:“別激動,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說罷又故作一臉輕松道:“其實這事真沒什么,你也不用去找他的麻煩。你是知道我的心性的,是最看得開灑脫的,說不定過幾年我就把他拋到九霄云外另尋新歡了。”
說完還朝舒安安調皮地眨了眨眼。
舒安安盯著她良久,最終嘆了口氣道:“這樣也好,及時止損,只要你看得開就好。”
“嗯,我這人是最不會鉆死胡同的,還有大把的銀子等著我去揮霍呢,哪能看不開?”
說著拉過舒安安的手道:“我這次出去帶了不少新鮮玩意回來,你過來挑幾件。常日悶在宮中應該悶壞了吧?”
舒安安露出一個笑容,道:“倒也沒覺得有什么悶的,反正從前在府中也是侍弄草藥,去了宮中一樣。”
兩人在房里閑聊了許久,舒安安見安念之情緒十分穩定,也就放心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為好友感到可惜。
“蕭錦和那事你真的弄清楚了嗎?不會是你誤會他了吧?”
想當初她也曾經誤會過梁元軒,有時候兩人在一起久了,總會有一些摩擦。
安念之的手停在了空中,靜默了半晌才道:“我親眼所見親身經歷,而且該挽回的該努力的我都做了,結果不盡如人意也沒辦法。不是有句老話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自己的就永遠是自己的誰也搶不走,不是自己的就算再拼命想抓住也會從指間流逝。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吧,他可能注定只是我命里的一個觀光游客。”
“嗯,你已經想得這么透徹,我也不多說什么了,以后有什么煩心事開心事就來宮中找我,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
聽到舒安安的話,安念之挺感動,伸出手道:“你那里的大門可不是用嘴能夠打開的。”
舒安安看著她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令牌:“這個令牌可以讓你在宮中暢通無阻,以后進宮不用來人稟報,直接進來就是。”
安念之開心的接過:“多謝皇后娘娘。”
兩人笑作一團。
舒安安離開之后,安念之去了一趟姜府,她和蕭錦和的事還是需要向他們說明一番,才好讓他們放心。
姜孟良夫妻和梁舒顏的態度一樣,只要安念之人沒事,他們就尊重她的決定。
過了幾天,京城依舊在沸騰著,安念之這邊卻恢復了從前悠閑的生活。
外面的流言蜚語很多,有好的有壞的,她并不想理會。
劍秋見她終于停歇了下來,這才把這大半年發生的大事向她稟告。
其他的沒什么,主要是孫雪瑩那邊出了事。
孫雪瑩今年三月產子,卻因為難產而丟了命,只留下一個女兒。
她的女兒現在還養在蕭錦和的莊園,已經好幾個月了,劍秋想著這個孩子要怎么處置。
安念之聽到孫雪瑩去了的消息很震驚,同時也很悵然。世事無常,沒想到從前活蹦亂跳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從此世間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
“她臨死前有交待什么嗎?”
劍秋點點頭:“她說希望小姐能夠幫她養這個孩子,不要送給她的父母,她說,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如她一樣,要像小姐一樣才好。”
經過這么多年起起伏伏,孫雪瑩的目光已不像從前那般短淺,在養胎期間,她隱約猜出了之前那個隱藏身份的女子是安念之。
能夠活成這樣的女子,她心中是佩服的。
在臨死前,她唯一想的就是不讓女兒重蹈她的覆轍。
安念之沉默半晌,道:“好,總歸是相識一場,她的遺愿我會盡力去完成,今天你就去把那個孩子接過來。”
孩子也是命苦,若是沒有之前發生的事,她會是貴妃的女兒,會是尊貴的公主。
只可惜,世事變化無常,即便讓她認祖歸宗,也會因為無人庇護而舉步維艱。
安排好京城里的事情之后,安念之自請回自己的封地,并不打算留在京城。
京城有太多關于蕭錦和的回憶,呆在這熟悉的地方實在影響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