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淼忍不住撇嘴。
“長得好看的人說‘膚淺’,多半是裝的。”
花輕輕被逗笑了,方才的尷尬氣氛消失無蹤。
“客廳噴了什么香水?怪好聞的……”
好聞也就罷了,為什么聞著會加速涎水分泌?
“香水?什么香水?我從不噴香水的……”
花輕輕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直到裴葉提醒她廚房爐子上燉著松茸山珍湯,素什錦炒飯也在熱著。
她短促地叫了一聲,急忙起身奔向廚房,口中嚎叫著“我的湯啊”。
傅淼眨眨眼,疑惑。
顧韶垂下眼瞼。
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的手指不安地動了動,似乎在克制什么。
沒一會兒,裴葉幫著花輕輕將燉好的湯端上桌,還有一大鍋炒飯。
花輕輕跟在她身后絮叨。
“我在想著你什么時候回來,給你留了一份熱著……差點兒燒鍋了。”
裴葉叮囑道:“宵夜少吃,會長胖。”
花輕輕這一胎還是雙胎,更要注意營養過剩問題。
劇情還安排她生產那天碰見意外導致難產,最后是一直打醬油當背景板的路過男主披上神秘熱心市民搭了一把手,這才有驚無險地將產婦送到醫院,大人小孩兒撿回三條命。
講真,美食創業文好吃就好了,要什么男主?
傅淼二人矜持沒有上前詢問,直到花輕輕主動給二人擺了碗筷。
“這難道就是史書文獻上的菜?”
父母還曾在家里摸索、復原古人如何做菜,但味道么……
傅淼表示那就是個噩夢。
聞著氣味古怪,顏色一團焦黑,味道比最劣質的營養劑還難以下咽。
可桌上這些散發著誘人陌生香味的食物完全不同,光是嗅著他就忍不住加速吞咽動作。
聞著比營養劑真的好太多了。
試了幾次,他放棄使用難度大的筷子,改用勺子,隨意一舀就是一大勺湯。
花輕輕口味偏重一些,喝湯也喜歡濃的。
這份松茸山珍湯特地調了味道,保留清香鮮甜的同時添了幾分香濃,味道久留不散。
傅淼抱著小心翼翼的態度試了一口。
僅僅一口就被征服。
香濃的滋味在唇齒間蔓延擴散,香而不膩。
之后又試了一口素什錦炒飯。
他不明白,為什么蘑菇、蝦仁、豌豆粒、米飯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混在一起能混出這樣的味道。
明明爸媽以前也試過,但弄出來的卻是一團焦黑,根本認不出什么食材是什么。
吃飽喝足,傅淼矜持地放下湯勺。
“花女士有家室愛人了嗎?如果沒有,要不要考慮要一個?”
花輕輕噗嗤笑出聲。
“不行。”
傅淼問她為什么?
花輕輕右手虛撫著小腹道:“我快要當媽媽了。”
哐當——
不是傅淼的湯勺掉了,是顧韶手中的筷子掉了。
筷子砸在碗緣發出一聲脆響。
他面不改色地解釋。
“剛才手麻了一下。”
傅淼道:“連兩根木頭都握不住,我真擔心你哪天碰見敵人會丟了命。”
顧韶白了他一眼,沒吭聲。
說話的功夫,門鈴聲響了起來。
“這個點……應該是芳姐來了。”
裴葉問:“她怎么會來?”
花輕輕嘆。
“我請的。”
芳姐生活困頓,每月的救濟金大半填了房租,工作又不順利,營養劑買不起,經常飽一頓餓一頓。
花輕輕有心接濟,做完宵夜會找個借口讓芳姐過來蹭頓。
打開門,門外的人果真是芳姐。
她瞧著神情憔悴,衣領臟得發黑。
進了玄關卻瞧見屋內有三個人,腳步隨之一頓。
三個機靈鬼飛速交換眼神。
“說吧,你們究竟什么時候還?這條命還要不要了?”
傅淼擺出陰鷙的表情,將碗往桌上一擲,聲音不大卻足夠瘆人。
又聽顧韶低聲下氣哀求。
“一定會想辦法還上的,我已經找了路子,保證會還上。”
傅淼冷哼一聲。
“記得就好,過幾天再來。老子要是看不到錢,你就只能看到你女人成別人女人了。”
說罷,傅淼光榮下場。
離開玄關的時候與芳姐錯身而過,陰冷滿漢殺意的眼神看得后者脊背直冒冷汗。
還未等她反身要走,傅淼已經大力將門關上。
上下兩樓都能感覺到顫意。
花輕輕虛扶著六神無主的芳姐進了客廳,給她端上熱水。
“這是……怎么回事?”
花輕輕腦海回憶上學時期被逼債人員大力敲門恐嚇的情形,臉色微白。
醞釀好情緒才低聲走劇本。
芳姐聽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她看看花輕輕,再看看坐在花輕輕身邊一語不發的懦弱男人。
“我們……只有這條路能走了……芳姐……”
“你們瘋了?”芳姐青著臉:“這是找死!太天真了……”
花輕輕垂首不語。
裴葉的角色是監視盯梢的催債惡棍。
她冷笑著把玩武器,看得芳姐心驚膽戰,生怕槍口走火對準自己。
“要么瘋要么死,不管他們活人還是死人,都得還錢!我這邊有的是生不如死的辦法!”
花輕輕趁勢哀求。
“芳姐,求你了……我真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不想再擔驚受怕了。”
芳姐寒著臉:“我以前跟你一樣,但最后賠了人也沒拿到錢……”
“怎么會……”
芳姐厲聲道:“不然我怎么還會住在這里?”
花輕輕被嚇得肩膀一顫。
裴葉道:“可我聽說有人就這么拿到錢了,你騙誰呢?”
芳姐怕裴葉手中的槍,便搬出能壓制裴葉的人。
“誰騙你?知道是誰出面買人嗎?”
裴葉眉頭一揚:“誰?”
“聽說是楊家的人。”
楊家?
七大家族之一?
顧韶微微頷首。
“……給錢都看心情。開心了就給,不開心趴在地上舔也不給……誰敢跟這些人要錢?”芳姐看了看顧韶的臉,長得倒是不錯,但那些變、、/態也最喜歡折磨這樣的人,她道:“會被打死的!”
“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錢,看到錢就走人,看不到……有人就得死!最后六天,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
裴葉給花輕輕使眼色。
花輕輕咬咬牙,哀求聲重了三分。
“芳姐,你也說有人能拿到有人拿不到,興許我們運氣就好一些呢?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把……但是……時間上來不及啊,芳姐,你……你有沒有什么辦法聯系上他們,推薦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