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璟勛大概知道安云衫這是什么狀態。
一個訓練有素的精英,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又遇到非常危險的狀況,身體以及精神上會出現應激反應。
就像是一種身體本能!
但這種本能,不是什么人都能擁有的,必然是在嚴苛的生存環境當中掙扎過,且不止一次兩次,才會讓身體擁有這種本能。
這個冒牌貨有這樣的經歷?
剛才給予他的回擊隱隱帶有殺意,凌厲非常,絕對不是在新兵營待過幾個月就能練出來的。
他現在對這個冒牌貨有著極大的興趣,越是接觸久了,就越想深入了解。
“該醒了。”
清冽的低音并沒有讓安云衫有醒轉的征兆,她仍舊處于那種奇特的狀態之下。
嚴璟勛微微挑眉,總要讓她清醒過來,不然失去他的牽制,這個冒牌貨會繼續對他進行攻擊。
想著,他用一只手將安云衫的雙手反剪在頭頂,空閑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的側頰上劃過。
細膩柔滑的觸感讓他的手一頓,隨即皺起眉頭。
臉是真臉,只是這皮膚……這小子還得再好好練練,這細皮嫩肉的像個姑娘一樣,將來怎么帶出去!
這么一愣神的功夫,安云衫的膝蓋以一個他都沒有想到的角度直接撞向他的側腰。
這家伙在這種狀態下根本不知道收力,而且也不會顧及自己,手腕使勁,硬生生掙脫了他的桎梏。
嚴璟勛不想真的傷了她,松開五指,單臂一撐,想要起身。
安云衫也不愧是他認為難纏的家伙,居然抓住這個空當,以腿擋住他的腳,倏然起身,故技重施,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再一次反轉形勢。
被安云衫按在下邊的嚴璟勛,忽然涌上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個家伙,是不是真的以為用全身的力量就能同他對抗?
是他給了她這種錯覺?
練兵歸練兵,他從來不會給自己的兵身上多一些不必要的傷,也因此,他一直沒有下重手。
嚴璟勛是這么認為的。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沒有任何表情,眼睛深的見不到底,卻偏偏讓人移不開視線。
安云衫微微彎曲的五指用力往下壓,試圖沖破嚴璟勛有力的牽制,捏住他的喉嚨。
但是嚴璟勛的力量太強了,用力之下,手沒有下去,身體卻下沉幾分。
嚴璟勛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呼吸,以及撲面而來的氣息。
這氣息帶著皂角的清香,讓人心神舒暢。
嚴璟勛卻是呼吸一頓,就算是他帶出來的兵,他也從未和什么人如此近距離過,這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微微蹙眉,他冷聲說道:“從我身上下來。”
安云衫無動于衷,手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
“我最后說一遍……”
真的認為他不會動手?
嚴璟勛的臉有些黑,看著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黑眸,心理忽然涌上一抹不易察覺的無奈。
這種狀態下的人是沒辦法正常交流的,他還必須盡快弄醒這家伙,還不會弄出太大的動靜。
不然還得去和指導員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