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十年代農家女

第1037章 老子又被老梅擺了一道

(文學度)

不是‘好’,也不是‘行’,而是‘明白’。梅大義懂,梅老懂,可葉五爺他豈又能真不懂這兩字深意?

關有壽不是磨磨嘰嘰的性子,既然已經交代清楚,他就掛了電話。這不,一回頭就到他老丈人看著一臉若有所思。

這是已經回醒過來?

咱先說好哈,今兒個可真不是你姑爺給你下套,誰能料到您老居然先行一步,還被先生給逮著了。

關有壽是真不想勞煩老丈人,不然不會一直想臨走之前再通知岳家,可奈不住他媳婦與他立場不同。

他是幫誰都不行。

“爹?”

“老子又被老梅擺了一道。”葉五爺嘟囔一聲,無力地擺擺手,“行了,他用心良苦也是為了你。”

關有壽憨厚地笑了笑。

真離開了?

先不提他們老一輩之間的較量。

有了這一通電話之后,關有壽很多計劃又不得不改了。比如原計劃他想殿后再跟卡車離開。

房子的事情,昨晚他就已經跟他老丈人老倆口提過,以他老丈人的人品也絕看不上這點身外物。

可他媳婦提起的一些東西給兄嫂,看來十有八九不能如愿了。他還想臨走之前給親自送到葉家堡。

心念之間,關有壽很快就放下這些瑣事,那些都是他們親娘倆親爺倆之間的事情,人走了又不是斷了聯系。

倒是他那個娘。

以先生的安排來看,他老人家就是想他斷的一干二凈。嘴上一直埋怨他父親如何如何不成調,可他老人家到底還是護著兄弟。

可先生錯了嗎?

翁婿倆人了告別劉青山。

返回時,葉五爺就直接選擇了乘馬車,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怕坐姑爺這車子后面,他一把老骨頭散架。

對,他就是這么任性。

但真正的用意?

葉五爺無非還是想與姑爺好好再談談。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他老了,再與姑爺心平氣和地坐著嘮兩句的機會,之后越來越少。

葉五爺一不提梅老,二不提他老姑娘,而是坐在車廂內講起了與他們翁婿倆人毫無相關之人家的故事。

他的故事里有曾經顯赫一時的權貴人家,也有得貴人撐扶而平步青云的貧民之子,皆是世間百態。

與其說是故事,還不如說是葉五爺的回憶,是對姑爺的提點;但對關有壽而言,就全靠他自己去領悟。

葉五爺不得不承認一點,他老姑娘的后半輩子就落在了姑爺身上,姑爺好,他老姑娘自然順順當當。

午后三四點,一輛馬車終于沿著云山的方向,一路到了馬六屯東北山腳下,停在了關家小院門口。

一路上,默默聽著的關有壽聽故事聽得腦袋昏昏的,這邊他剛下了馬車付了車錢,還沒來得及取下后門直掛著的自行車。

那邊葉五爺他已經率先一步進門與齊老太太打招呼,瞟了眼老姑娘之后,他就帶上兩瓶酒去了趙家。

兒女都是債,他現在就得去結賬。

見狀,關平安和關天佑兄妹倆人相視一眼,默契地一人緊跟葉五爺出門,一人緊跟關有壽,而齊景年?

不用說,把家!

“你梅爺爺可能要替爹改名兒了。”至于改成關晉之,先生當然是純屬玩笑話。但離開之后,他就真不是關家老三。

母子關系真能斷的一干二凈?

對這個問題,關有壽其實很茫然。常言道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可隨著時間過去,他是真不恨了。

恨一個人實在太累。何況還是恨一個帶他來到這個世上的人,一個他曾經發誓要好好孝順的娘。

但要說有多愛?

好像也沒有。

傷的太重,有再多的孝心,隨著夢醒之后,隨著一天天過去,早已一點一滴地磨滅,有的或許就是責任吧。

你生我之恩,我養你到老。

多的,他給不起,他也不甘心給。可為何他的心里總還免不了回憶起老太太曾經好的一面,哪怕是明知虛假的。

與他同樣心情的還有關平安。

得知計劃有變,她就覺得這日子過得賊拉快,還沒來得及多轉轉,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與小姐妹告別。

啟程了。

奇怪的是,最后一刻,她最想見的人居然是她祖母。關平安自己也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想法給搞得愣在原地。

她分析一定是因為她答應過她祖母會養老,結果說也不說一聲就跑,實在有違她小飛俠的作風。

“爹爹。”

關有壽還以為自家小棉襖是心有戚戚,舍不得離開,可見她一臉迷茫地看著老院的方向,他好像悟了。

“爹已經安排好你奶。你姑父會告訴她,我閨女一諾價值千金。上車吧,別讓他們等了,拿好東西。”

關平安點了點頭。終究還是未道出盡量多給老人一些錢。論以對她祖母的了解,她自認比不過她爹。

為了趕上中午的列車,此刻天還未破曉,兩輛馬車停在大門口,北風呼呼作響,刮的馬提燈晃動。

燈光下,關有壽將手上最后一個包裹放入之后,他面朝老院的方向跪了下來,關平安緊跟其后。

拉著老姑娘手的葉大娘見狀趕緊扯過已經坐上馬車的老姑娘,在關天佑之后,葉秀荷跟上了節奏。

誰都沒吭聲。

關有壽朝老院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又帶著妻兒向老丈人老倆口嗑了三個響頭,毅然踏上了馬車。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葉大娘抹去眼角又忍不住留下的淚水,她右邊的趙老太太拍了拍她,溫言安慰。

該高興才是,孩子們是去過好日子。

馬車內,后知后覺的葉秀荷此刻也是滿臉的淚水,貪婪地看著黑暗中,漸漸再也見不著的遠處身影。

離別總是傷感的,卻又無可奈何。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如她,活好當下,收拾起自己悲傷的心情,方是正確。

馬車一路向西,轉方向到縣城,還未進城內,大道上劉青山已經候車等待多時,田勝利最后與他握手離開。

猶如完成一種儀式。

可又何曾不是讓關平安的心情一沉。她不會天真到以為沒了田勝利,從此以后她家就可以高枕無憂。

不好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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