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不提倆老是如何相互逗樂子,就說到了午后二點,齊景年是不得不趕回去過個齊家能得的團圓年。
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比起齊齊整整的全家一個不缺吃上團圓飯,對齊家來說反而是一種奢想。
軍人。
不管何時,他們身上承擔的責任從來都是國重于家,千家萬戶團圓之時,他們還緊緊守在第一線。
能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只怕也是如同榮幸得到除夕探親假的齊建民。下次能陪著齊老太太吃上團圓飯,又不知是何夕。
齊老太太也習慣了。
年輕時,丈夫周轉戰場,還有兒女陪伴;年老時,得,連兒子都被老伴拐走了,要說沒遺憾是假的。
只不過習慣了,然后再習慣成了自然。這兩年還好,齊老都不用每到除夕都下基層陪同戰士過年。
要說齊景年越得他最愧對誰?毫無疑問是他祖母。他外祖母身邊還能不缺兒孫重孫承歡膝下,可他祖母?
好在這幾年有了他明月嫂子,有了小侄子小包子陪伴。或多或少的,他心有所些安慰,不然真夠他左右為難。
“長者問,對勿欺;長者令,行勿遲;長者賜,不敢辭。”
嗯,挺有道理的。所以,關關,你就讓滿足一位老人的心愿。這可比你送老太太什么襖子更貼心。
可齊景年更實話實說說?
肯定會炸毛
“慢點,還有一袋東西呢。”
嗯,我不是想走,而是想你出來,可懂?齊景年趕緊給她使眼色。快走,等一會兒你娘又出來塞東西了。
干啥?不是說好了讓你帶回家的嗎?關平安不解地眨了眨眼,但還是跟在他的身后離開了客廳。
出了客廳,齊景年邊走著,邊扭頭望了眼,拍了下她腦袋,“笨忘了我還沒給你新年禮物呢?”
“你不是說放我屋了啦?”關平安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不準動手動腳啊,我都是被你們給拍矮的。”
“瞎說,你可又長高了不少。”齊景年拉過她,快步往西廂房走去,“瞅瞅,都到我下巴了,真抽個了。”
“……”關平安決定還是饒了他。大過年的,難為他還要胡說八道。她要真到他下巴還不得最少一米七啊。
傻大個
“傻大個”掀開門簾子,擁著她直闖她閨房。進入里面,齊景年不等她開口,“關關,梅爺爺給你的黑木塊呢?”
“啊?”關平安伸手從脖子里拉出細繩,“掛著啊,干啥?你的是不是丟了不敢跟梅爺爺說啊?”
齊景年伸手托起墜牌。
“你想看雕工,找人雕一個混過去?”關平安不贊同地搖搖頭,“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料子有不?我幫你找。”
“先取下來給我瞅瞅。”
“嘖……你說你。”關平安乖乖地站在那兒等他取下,“我早就跟你說了,出去東西一定要保管好。
參加訓練不是不準佩戴東西嘛?還記得啥時丟的不?會不會落在老家?要不要讓馬大爺幫忙找找?”
拿到手的齊景年樂呵呵地只點頭,伸手指向房間內的衣柜,“乖,先去看禮物,等會兒咱們再說。”
“想賄賂我啊?”
“對。”
咂咂嘴,關平安決定好好幫一把齊景年。
瞅把他嚇的梅爺爺才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他才不會為了送你的禮物被你丟了就不讓你住他家。
柜門打開。
到底是被齊景年塞進什么東西?
很好分辨。別說是這么一個四四方方的紅通通木匣子,就是放了塊小米塊都瞞不過關平安的眼。
誰讓某人可擔心誰塞東西嫁禍于她呢。這是真事,她陳爺爺就見識過有人,她也聽過有人干這種栽贓嫁禍的勾當。
“喲不錯啊,知道大過年的連盒子都刷了紅油漆。”關平安調侃一句,擔心耽誤他回去過年,也就不廢話。
她是低頭直接要打開木匣子,卻沒見到齊景年強自鎮定靠近她身邊。心,砰砰砰地直跳,跳得他都能耳聞。
“哎?”木匣子一打開,關平安居然先發現一枚與她兄妹倆人一樣大小的墜牌,“哈,沒丟,在這呢。”
重點?
“這是……”關平安一手拿起墜牌遞給他,一手拿起一枚鏤空雕刻的羊脂白玉玉佩,抬起手瞅了瞅,“快拿著呀。這是啥玩意兒?”
鳳佩!
“瞅著好像是鳳這個字對吧?新雕的,最多十年,不是古玩。北派的,大氣,手法欠缺精致。還行。”
“這是鳳牌。”
“哦,龍牌已經送我哥啦。謝了”關平安終于抬起頭,廢話她右手抬得好酸的,咋還不接過去?
齊景年朝她笑了笑,握著關平安墜牌的右拳晃了晃,“那個給你,咱們換著帶。等一次我挑到好料子,再送天佑龍鳳牌。”
關平安眨了眨眼……突然,腦海里“轟”的一聲,她頓時漲紅了臉,怒瞪著:那是她貼身之物!
懂的,果然,他的關關是懂的。齊景年見狀趕緊往外走,邊走邊頭也不回地笑道,“爹和娘他們都同意了。”
不是?
誰說的。
趁著小丫頭羞了不跑,還等她怒了?
等今晚過一晚,明兒個過來可就是初一。以他叔的說法就是十五元宵節之前不準啥啥的,反正忌諱聽多的。
關平安看著逃命似逃走的齊景年,將兩只手的東西重新放回木匣子,捂住亂蹦亂跳的心口,蹙了蹙眉。
她肯定是中了邪。暈暈乎乎的,好熱好熱,心跳還越來越快。不對,是被壞小子的話給嚇著了。
啥叫‘爹和娘他們都同意’?
關平安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握拳捶了捶,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又深深地吸了口氣,卻發現整個人還是跟喝酒似的。
還是喝了她家自釀的葡萄酒。
甜甜的。
“娘,那我先回去,明兒個一早再過來。”
“行,好好在家陪陪他們。咱們自家沒啥,遲點就遲點回來。東西拿好了,坐車小心點,到了給打給電話。”
“好的。你別送了,快陪咱娘進屋,外頭冷。”
“妹妹呢?”
“在里屋數錢呢,你先別去打擾她。”
聽到外面齊景年和葉秀荷娘倆的聲音,關平安撲到炕上,捶了捶被子:不要臉,真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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