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發點到省站其實不遠,但也要到了凌晨才抵達,中途列車還不知遇到什么原因停了一個多小時。
到了站,齊景年是堅決不讓關平安繼續趕路。訂好了次日車票,他就立刻拉她找了一所招待所入住。
“我真不累的。”
你不累
“我累。乖,聽話,吃了接著睡。等你睡醒了咱們就上街嘗嘗當地美食,再買些土特產寄回去,明天就出發。”
關平安其實也就這么一說,看著齊景年的黑眼圈,她就心疼。聽他這一說,哪還顧得上多言,趕緊催他回房休息。
還不走?你拎著的早餐都要涼了。關平安突然悟了,趕緊添上一句,“我要出門肯定會去你房間前敲門喊你。”
齊景年這才滿意點頭,打量了一圈兒室內,見無異狀,他終于拎著早餐退出了此間,關上門去往了自己入住的房間。
匆匆吃過早餐,打著哈欠的齊景年顧不上先上床,率先拿上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去往樓下盥洗室打算先沖一把。
與他相比,關了房門的關平安可就方便很多,直接在其中一張床上用枕頭做個人型,蹲下閃身進入小葫蘆內。
當然,想泡澡是不可能的,只能匆匆洗一把,換一身干凈衣褲,連和小黑嘮嘮嗑的時間都不曾有,人就出來。
這會兒,關平安不再講究,連床單都沒換。拿起軍壺,喝了齊景年叮囑必喝的安神湯,她就立馬上床休息。
所以說什么潔癖,概因心情。她現在就只覺自己全身上下腰酸背疼,一準就是昨晚窩在車上沒睡好。
真是造孽。
還害得穆休那家伙一整宿都睡會兒。她才不告訴他,其實就是他不提出明天再乘車,她也會提出此事。
按理來說,省城的招待所是從來不缺少客人入住,但不知是因為地處南疆,還是原本就入住的客人極少,
不單單關平安這間兩張床的房間,就是齊景年那一間,從早上一直到傍晚就沒一個客人來臨入住在內。
于是,沒了人打攪的倆人就呼呼大睡睡到天黑。要不是感到自己餓了,齊景年還能接著再睡到天亮。
之前倆人在外面,那時還好,同進同出。可一等返回到地方,男女有別,當時他和他的關關就被迫分開。
這不,前面轟轟響,他又要提防他的關關偷溜出去,加上還要時不時就給他二哥搭把手,他的睡眠是真不夠。
昨晚在列車上,困得他已經眼淚都出來。要不是擔心他關關滾下地上,他差點就瞇一會兒就瞇到天亮。
關平安聽到他走路的聲音接近,連忙開了房門。終于見到他又精神抖擻的小樣兒,她暗暗松了口氣。
真是好日子過多了,偶爾熬一熬就特受罪。“人有沒有舒服一些?現在咱們去找吃的,還是先墊墊底兒?”
齊景年點頭,“還是出去吃吧。走的時候,我看了,前面就有一家不小的飯館。這個點正好吃了轉一圈兒。”
任何地方都有它的特色美食,何況這么大的一個省。無意外的,齊景年推薦的這間飯館條件不錯,掌勺大師傅的手藝也相當可贊。
來南疆之前,正是開學之時,齊老太太就為她的小乖乖準備了不少全國糧票以及全國通用的軍用票劵。
而齊景年的親爹齊立嶸,他在得知兒子帶兒媳婦上南疆之前,同樣的,他就準備了不少票券和外幣。
腰纏萬貫的關平安,她老子關有壽好似嫌他閨女沒錢一般,同樣的,他也找了他不少哥們準備了外幣。
別看關平安和齊景年倆人在敵國所費不菲,又是美食、又是布料、又是首飾、又是寶石的一通海購,但關平安是誰?
這是打草都不忘摟兔子的主兒。
至今她和齊景年來之前收到的錢票還未動用過一分,就連昨晚乘坐的車票帶回去可以找梅老報銷。
所以腰包厚厚的倆人就如耗子進了油缸。
齊景年也慣著她。
但凡關平安心儀的東西,他還主動讓她多買幾份。他算是看出來讓他的關關減壓,最好的方式就是購物。
何況?齊景年只要一想起小葫蘆內就竹屋東廂房的收藏,還有林子前面一溜的倉房和地下室,他就頭皮發麻。
任是他這樣見識過世間一城一國藏寶室的“老人”,他都不得不驚訝于這十幾年來他的關關究竟干了什么。
他好像不對她再多好點都有些心虛。所以之前,她在那邊的首都還想要收集黃金,他就鼎力支持。
至于為何支持?
齊景年自己都搞不清楚,明明都是身外之物,可他好像就被關關說通了。確實,她手上好像就金子最少。
可姑娘,那所謂的少,是沒法和小煤山相比,但那份量可足足有三百公斤。那些就是有部分純度不夠,還有古玩意義來湊。
比如御制的金元寶,比如巧工能匠所制的首飾,小金佛、小金馬、小金碗筷子等等,這些可都是有歷史的古物。
其歷史意義早已經超過其金子含量價值。關關懂不?肯定懂的,她可是自幼就師從古玩界泰斗李老爺子。
百貨商場內。
齊景年見關平安轉著轉著又轉到首飾柜臺,他差點樂出聲。買!一定要買!蚊子腳也有肉,積少成多吧。
遺憾的是,這次關平安轉身走了。
啥意思?
關平安覺得非常有必要跟這哥們好好講講不可。咱們進這百貨商店已經四只手都拎滿,再買豈不是太扎眼?
“不是嫌少?”
“哎呀,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說完,關平安尷尬笑笑,“形容錯了。我的意思目前我手上的金子夠了。”
再多,她爹就會讓她捐出去。她是捐還是不捐?這次在那邊她零零碎碎的又收又買了一百多公斤。
這已經超過她爹所定的只能私藏兩百公斤的量,她想要再收藏,也得等將來出了國再說,眼前是絕對不行。
“你確定?”
“小瞧我了吧?”關平安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錢財乃身外之物,你瞧我有沒有被外物迷了心?”
“那倒還不至于,你什么東西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