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14章要得不多
正文卷第14章要得不多
冬天的夜色總是躡手躡腳地來了,來得比較早,樣子像極怕驚擾貓的老鼠。
不比北方冬天的冷冽,S市的冬天從頭到腳都滲透著溫暖的氣息,六點不到,校園早早地黯淡了下來,校道上的路燈也跟著早早地亮了起來,溫煦的燈光黃黃的,柔柔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黯淡的塵埃以肉眼清晰可見的方式隨著空氣自由自在地浮動著,看起來又溫暖又活潑。
商法課的老師很年輕,沒什么教學經驗,照本宣科地念著書上的內容,念到重點時,便讓學生們做記號。
喬允清托腮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臉色有些倦意,心不在焉著,總盼望著早點下課。
下了課后要做什么,她并沒有想好。
這時,李淮軒的短信進來了:我等你下課一起吃飯。
喬允清望著那條短信發呆了許久,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上了一天課的法二班學生們聽到鈴聲后,緊繃著的臉總算帶著點笑容了,像重獲自由的囚鳥,深吸了一口氣,伸了伸懶腰,急不可耐地走出教室。
“臥槽,今天可真是黑色的星期四啊,餓了好半天了,走走走,快去飯堂吃飯。”季夏旦催著何嘉道。
何嘉不急不緩地收著書,看到了喬允清紋絲不動地坐在位置上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并沒有急著要走的跡象,問道:“還不去吃飯嗎?”
喬允清轉過頭看向她:“待會兒!”
季夏旦咧嘴一笑道:“那我們先走了!”
喬允清輕輕地點點頭,等班上的人走光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才不急不緩地收書離去。
剛走出門口,李淮軒上來了,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穿著一件藍色的襯衫,配著黑色的褲子和板鞋,休閑而又修身,氣質介于白領和書生之間,看起來養眼而又舒適。
“我在樓下等你,許久不見你下來,就上來了。”李淮軒解釋道。
喬允清答道:“人太多太擠了。”
李淮軒溫柔地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高三放學,她也常常坐在教室里,等到飯堂人沒那么擁擠了,才不急不緩地走向飯堂:“那我們可以去吃飯了嗎?”
喬允清點點頭。
到了飯堂,兩人排隊打完飯后,在飯堂的最角落里面對面地坐著。
李淮軒把餐盤里喬允清喜歡的菜,大部分是肉菜,夾到她的餐盤里,然后自個兒悶頭吃了起來。
喬允清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動容,在家吃飯的時候,只有喬父和喬母才會往她的碗里夾肉并叮囑她多吃點。
和李淮軒在一起后,他也會這么做。有時候,喬允清吃得比較少,剩下的飯菜,李淮軒絲毫不會嫌棄,將她吃剩下的吃完。在她還小的時候,也經常吃剩下飯菜,喬母這樣也撿她吃剩下的吃,告誡她‘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讓她別浪費糧食,以后吃多少盛多少。
在家她養成了這樣的好習慣,可在學校,拿勺的師傅對她挺慷慨的,飯菜一勺掂滿直接往她餐盤里扣,多到她吃不完。
李淮軒的舉動讓喬允清想起了父母,低頭道了聲謝謝。
吃完飯后,喬允清準備回宿舍洗個澡,晚上她還要連上三節選修的心理學課。
李淮軒心中滿滿的失落,這一天即將過完了,他卻遲遲沒有聽到喬允清的生日祝福,更別提收到生日禮物了。
李淮軒看著喬允清的背影,心中又酸又澀,旋即叫住了她。
喬允清回頭看著他,等他開口說話。
李淮軒凝視了她片刻,沮喪道:“允清,今天是我生日,我等了一天,你卻對我說句生日快樂也沒有。”
喬允清沉默了半刻,明明是很簡單的四個字,她的喉嚨卻像被扼住了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淮軒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聽見喬允清的聲音,神情憂傷:“允清,我要的其實并不多。”
他今天想要的其實不多,想要喬允清放下一切陪他渡過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
“我知道!”喬允清慚愧道。
李淮軒眼神溫柔且深情地望著喬允清,滿心期待道:“那晚上可以陪我嗎?”
“抱歉,我……”
聽到這個回答后,李淮軒的心如跌入谷底,卻微微笑著,找了個借口掩埋自己的唐突要求:“我倒是忘了你晚上還有課,上課比較重要,快回去洗澡吧。”
說完,李淮軒只是上前擁抱了一下喬允清,爾后轉身離去,落寞的背影很快便沒入人群中。
喬允清的心情有些沉甸甸的。
初冬的夜晚不冷,卻依舊稍帶涼意。喬允清走在校道上,上課鈴聲響了,步伐卻一點兒也不倉促。
陶知逸非常敬佩喬允清,無論什么時候,她的心態都很穩,就拿上課遲到來說,其他一聽到鈴聲無不是狂跑,趁老師到教室前先進教室,唯獨她氣定神閑地踱步到教室。
遲到了就是遲到了,遲到一分鐘和遲到十五分鐘本質上是沒什么區別的,這就好比五十步笑一百步的人,都是逃兵。
路過飯堂旁的超市,喬允清停下了腳步,在超市逛了一圈,沒有買到想買的東西,出了超市去了教室。
李淮軒心情很郁悶,舍友們陪他去學校后門的大排檔擼串去了。
一晚上,他都不怎么說話,吃著東西喝著酒。
舍友拿他開玩笑,問他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女朋友不陪他過。
一提這事,李淮軒臉色陰沉了幾分,卻還是解釋著,在人前守護著她的美好形象:“她晚上有課。”
“臥操,課重要還是男朋友重要啊!”舍友憤憤不平道。
李淮軒白了那人一眼,舍友看到李淮軒的臉色,尷尬地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有兄弟們陪著你呢!誒誒誒,你們幾個趕緊吃,吃完后我們開始下半夜的活動,明天早上一二節沒課,唱K還是去酒吧?”
“當然是酒吧啊!”
“去吧去吧,長這么大我還沒有去過酒吧呢!”舍友們紛紛看向李淮軒,等今晚的壽星點頭。
“隨便吧!”李大公子正郁悶著呢,哪能做得了主啊。
舍友們聞言,頓時歡呼了起來,太好了,今晚的夜有人買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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