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無極待她走近了之后才說話:“那些醫者你早些看看能不能用,若是不能的話就放他們回去了,大多都是有家室的人,估計家人也等久了。”
不知為何,木璃然竟覺得今日的遲無極非常的不一樣,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以前可不會管這些人的死活。
“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木璃然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遲無極卻笑了笑:“人總是會變的,難道你覺得我的改變不好嗎?”
這當然不是了,如果遲無極真的變好了,她肯定會高興的,但問題是她心中有疑慮。
一個人的改變總歸是要有原因的,那遲無極的原因是什么?木璃然想不明白。
“我自然是希望你便好了,能看到你為別人考慮和擔心,至少說明你明白了很多事理。這世界上需要人情,若是眼里只有自己的話,活在這世界上又有什么意義呢?把別人都踩在腳下,自己雖然高高在上,可是也很孤單不是嗎?”
遲無極聽完這些話之后,眉頭皺了皺。
不能否認木璃然說的在理,站得越高就越孤單,在她還沒出現之前,遲無極便是這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還不容易有那么一個人能讓他不這么孤單了,可是這個人卻要離他遠去。
遲無極想跟木璃然一起修行,她的體質是最適合的,可是木璃然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更甚者,木璃然心里裝的是戰倉溟,根本不可能跟他一起長生不老。
現在,木璃然為了木甘辰要遠離這個世界,他更加不能接受。
他答應塞娜爾,獨霸天下也許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想要把木璃然給留下來的。
等到他掌握天下大權之后,就把木璃然放到身邊,時時刻刻都跟著,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從他身邊離開。
“是,你說得很對,所以我現在不是在改變嗎?曾經你是能讓我放下心中芥蒂的人,等你走了,我豈不是又要恢復到從前的狀態?我不愿意,所以試圖去改變。”
這個理由聽著雖然說服力也不高,但木璃然還會愿意去相信的。
從前的遲無極是高高在上難以觸碰的人,其實現在真的變了很多了。
她選擇再相信一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由衷的祝福你。”
遲無極笑著點了點頭:“我走了,你也好好的。”
木璃然目送他上了馬離開,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
剛才吃飯的時候,戰倉溟跟遲無極差點吵起來,木璃然怕戰倉溟怪她擅自做主把遲無極給留下,就去書房里看他。
此時戰倉溟在書房里坐著小憩,微微瞇著眼睛很愜意的樣子。
木璃然輕手輕腳的過去,但還是驚動了他。
戰倉溟睜開眼睛,看見木璃然便問:“你把人送走了?”
“嗯,已經送走了...”木璃然面帶微笑的說,有那么點討好的意思。
戰倉溟坐直了身體:“你放心,我還沒這么小肚雞腸,不會因為這點事情生氣了。”
木璃然一愣,她可記得以前某人為這種小事炸毛多少次。
“也就是想著要走了跟故人敘敘舊,其實見不見都沒所謂,如今我也沒其他的牽掛了。”
戰倉溟嗯了一聲,問起一件事:“我聽管家說今日府里來了一幫郎中,那都是你去找的?”
這個事情木璃然正打算跟戰倉溟說呢,他要是不提醒,差點就給忘了。
木璃然坐下跟戰倉溟道:“那些人不是我去找的,而是遲無極帶過來的。說是他幫忙找來的郎中,在木晉國都很出名,我想著你帶去讓甘辰試試看,萬一真有能治療他病癥的人呢?”
戰倉溟聽完之后卻緊緊皺著眉頭:“你是說這些人都是遲無極招來的?”
“是啊,怎么了?”
看著戰倉溟的皺著眉頭,木璃然有些疑惑。
仔細想想,也該是有疑惑的,畢竟戰倉溟跟遲無極兩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他害怕遲無極在這些人里面動了什么手腳也正常。
戰倉溟沉默了片刻:“如果是他帶來的人,恐怕不能這么輕易的任用。”
木璃然也想過了,這些疑慮她都有考錄到。
“要不然這樣,先找人來試試他們的醫術真假。若是假的就全都打發走,要是真的話便可以帶去甘辰看看病。”
戰倉溟心里是很不愿意的,只要是遲無極的人,他絕對不想用。
但是木璃然這苛求的眼神讓他沒辦法拒絕,他也知道木璃然擔心木趕車的病。
思來想去,戰倉溟點了點頭:“也行,但這件事情我親自來辦。”
這事情他不經手不放心,這畢竟是遲無極送過來的人。
木璃然能理解戰倉溟的擔憂,便點頭答應了:“也好,那些郎中都已經安排在后院住著了,你要見他們就過去,或者是明天也行。”
“那就明天吧,這個時候也很晚了。”戰倉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說道。
木璃然便不再多說:“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今天早些休息。”
剛準備走,戰倉溟卻拉住她的手:“為什么一見到我就總是想著要走,難不成我是魔鬼?”
木璃然一愣,她真是冤枉死了,她真沒有這么想過。
“我就是看著你這兩天挺勞累的,便想著讓你輕松一些而已,怎么了?”
他稍稍一用力,就把木璃然拉過去了一些:“先不要走了,留在這里陪我。”
木璃然心慌慌的,因為此時戰倉溟的神情難得的認真和溫柔,跟從前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但木璃然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好......”
她尋了個地方坐下,靜靜的陪在戰倉溟身邊。
而戰倉溟也沒有逾矩的舉動,只是坐在自己的鐲子旁邊處理公務。
木璃然看著他發愣,心想她要是真的走了,這個男人肯定會傷心的吧?
“王爺!王爺!”
就在木璃然想得出神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
戰倉溟皺了皺眉頭:“什么事情?”
“外面來了好些侍衛,說是從宮里來的,要請王爺入宮面圣。”
“入宮?”戰倉溟沉思了起來。
木璃然聽到的重點確是在“好些侍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