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我從來沒試過這么難受，就算是在知道宋子玉喜歡別的女子時，我也沒有這么難受過。”
姜姝靜靜聆聽，不知如何回話。
沈清書繼續道：“你知道嗎？離言本已收下我送的香包了，可是在他知道宋子玉要娶我后，他又把香包還給了我，還說日后不會再見我，就是見面，也絕不會單獨見面。”
“他是不想給你造成困擾吧，他也不想別人說他公子的不好。”
沈清書抽泣一聲，抬手胡亂抹去淚水，“雖然我可以選擇退婚，但我還是討厭他。”
“有多討厭？”
“若是不打他一頓，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你覺得，他要如何做，才不會讓你討厭？”
姜姝此話一出，沈清書卻是哭地更兇。
“我不求他為我付出什么，我只想聽他對我說一句喜歡我，可是他不愿說，他仍下香包，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你有跟宋離提起過，你想退親的事情嗎？”
沈清書堅定搖頭，“宋伯伯現在病重，這是絕對不能說的，若是因為此事害他加重病疾，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也許告訴他，會有一線轉機呢？”
“宋伯伯對我這般好，這一線轉機，我不敢賭，也賭不起。”
“所以你就要賠上你一輩子的幸福嫁給宋子玉？”
“是。”沈清書肯定回答。
言盡于此，姜姝也只能勸說到這。
她仰頭長嘆一聲，“沈清書做的任何決定，姜姝都支持，就算你日后后悔了，要跟我哭訴，我的肩膀也一直都在。”
沈清書輕笑一聲，“絕不后悔。”
語畢，她枕在姜姝的肩頭，閉眼睡了過去。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安置沈清書在后院睡下，姜姝這才想起楚景逸還在前屋等她。
姜姝趕到前屋時，楚景逸手中端拿著一本似于坊間傳說類的書籍，坐角落中認真細看。
他輕眸微斂，細長睫毛在他眨眼時輕輕扇撲。
他安靜下來的樣子，才他真實的樣子吧。
姜姝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在楚景逸身側蹲下。
她兩手端放在膝上，小臉卻好奇往楚景逸的那側輕仰，“有看什么呢？”
姜姝的聲音極輕，好似不愿打擾這份平靜。
楚景逸輕笑把手中書面往姜姝身前挪了挪，“一些坊間流傳的神話故事，我念給你聽？”
“好啊。”姜姝忙不迭應聲，小臉滿是期盼。
楚景逸輕咳兩聲，把翻看到的書面舉至眼前，用清新爽朗的聲音為姜姝讀了一個又一個故事。
當他讀到第十個故事的時候，沈清書悄然走到了姜姝身后。
她朝楚景逸笑了笑，然后低頭對姜姝道：“女神，我餓了，想吃東西。”
聞言，姜姝愣了愣，抬眸看了楚景逸一眼。
楚景逸示意她回頭。
她回頭一眼，沈清書臉上的笑容明媚如人間四月天。
“姝兒。”楚景逸提醒一聲，姜姝才從沈清書的笑容中反應過來。
她回神拉上沈清書的手，忙不迭道：“好，我們去吃好吃的。”
姜姝抬眸示意楚景逸跟上，然后拉著沈清書往外走。
陪沈清書吃過午膳，姜姝與楚景逸再送她回了沈府。
這一路下來，沈清書是前所未有的安靜。
以往她都是話最多的一位，現下卻是話最少的一位。
從沈府出來，他們碰到了顧知瑤。
短短幾日未見，姜姝卻覺得隔了幾個春秋。
顧知瑤一襲粉衣，面遮白紗，外披上回姜姝贈與她的白色披風。
她眉間的一點紅，是姜姝最為清楚記得的。
“清書，回來了嗎？”她的聲音輕輕柔柔，未聽到半點情緒起伏。
姜姝朝她點點頭，“回來了，回房歇著呢。”
“她還好嗎？”
“應該不好吧，畢竟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知瑤雙眸微斂，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姜姝倒是熟絡拉過她冰涼的小手，“幾日不見，過地可好？”
“很好，倒是你，過地還好嗎？府中姨娘可有欺負你？”
“沒人欺負我，不過在此期間，倒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發生了何事？”
“入宮誤食糕點，不小心中毒了。”
“中毒？那現在毒可解了？”顧知瑤的語氣，終于有了些起伏波動。
“有我在，她必然不會有事。”楚景逸伺機搭話。
顧知瑤循聲看向他，又突然低頭躲避，“姝兒你沒事就好，若無其他要緊事，我便先行一步了。”
“好不容易撞見，怎么這么快就要走了？”姜姝不舍拉住她。
顧知瑤眼珠微轉，似是怕楚景逸看出端倪，“今日干了一日累活，實在是有些泛了，想早些回去歇著。”
“如此，那知瑤你先回去歇著吧，別太勞累。”
“嗯，等下再碰見的時候，我們再好好相聚。”
“好。”姜姝點頭松開雙手。
顧知瑤慌忙轉身，一刻也不愿多作停留。
望著顧知瑤慌張離去的身影，姜姝不解回頭問楚景逸道：“知瑤離去為何這般慌張？”
楚景逸輕笑攬過她的肩，“許是害怕我發現她的身份吧。”
“她以前也是這般倔強嗎？”
“一直這般倔強。”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活地那么辛苦，這些事情明明幾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
“這是她的選擇，比如你難以原諒林丞相，比如我無法釋懷上一世，還有沈清書情愿痛苦，也不愿退親。我們無法放下的事情，也是別人眼中幾句話便能解決的。”
楚景逸這番解釋讓姜姝一下恍然。
也是聽了他這番解釋，姜姝才發現他看事情，要比她看地更通透。
“楚景逸，你變地不一樣了？”
楚景逸聞言挑眉，“如何不一樣？讓你更心動了？”
“不！”姜姝突然大喊一聲否定，“這也許才是你真實的樣子，你之前的各種缺點與蠻橫，都是裝出來的。”
“讓你發現我的秘密了，該怎么辦？”楚景逸故作驚恐。
姜姝一臉嫌棄看著他，擺了擺手道：“差不多就行了。”
“這怎么能行，知道本王秘密的人，本王都是要殺她滅口的。”
“滅口？”姜姝似笑非笑對他勾勾手指，“你過來啊。”
“我可真的來了？”
“嗯。”姜姝提嗓應了好大一聲。
她話音剛落，楚景逸雙手扶上她的雙肩，粗魯扳過她的身子。
他雙手扶上她的臉，低頭朝她的眉心親了下去。
街道寂靜無聲，姜姝的心“撲通撲通”，跳地異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