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姜姝,只能活一個,不用著急,我會給你時間考慮。”雍麗華補充道。
“不必考慮,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死后,姜姝會安然無恙活著。”
“若你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不過若我離開后你還活著,那我回宮后只能殺了姜姝。”
雍麗華作勢離開。
姜月當即蹲下身子,拾起地下的匕首,拔出鋒利的刀刃,架在自己的脖頸處,“你說話最好算數,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罷,姜月動了動手,正要用匕首劃過脖頸。
想到姜月全身淌血躺在自己身前的模樣,雍麗華嘴角勾起嗜血輕笑。
鋒利刀刃擦過脖頸,姜月還沒來得及感受痛意,手上的匕首已突然被人搶去。
突然出現在姜月身旁的黑影,讓雍麗華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
整齊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雍麗華轉身只見楚明承向她走來。
而他的身后跟了一隊的侍衛。
“月兒。”楚明承徑直越過雍麗華,向姜月走去。
他扶過姜月的身子,姜月兩腳一軟,暈倒在他的懷里。
“將她拿下。”楚明承對侍衛高喊一聲。
幾名侍衛蜂擁而上,動作粗魯反架住雍麗華的雙臂,令她無法反抗。
楚明承打橫把姜月抱起,快速離開了這個環境惡劣的牢房。
殷紅的血已經凝固在楚景逸的臉上。
他額角的那道未經處理的傷口,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只要不傷害他,你提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走投無路,姜姝只能孤注一擲。
只要楚景逸沒事,她做什么都愿意。
“什么要求都答應嗎?”琴疏桐已是惺紅的雙眼動了動,“就是讓你去死,你也愿意嗎?”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楚景逸身上的琴疏桐,突慢慢向姜姝走去。
屆時她不忘拿起放在一旁桌案上的剪子。
琴疏桐手握剪身,站在姜姝的身前,玉潤清和的聲音壓地極低,“若是讓你替他去死,你也愿意嗎?”
琴疏桐一邊舉起手中的剪子,一邊問道。
姜姝抬眸看著琴疏桐高高舉起的剪子,胸口此起彼伏,就連呼吸都在發顫。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片刻,姜姝輕呼一聲,語氣極肯定地回道:“我愿意。”
“姝兒。”楚景逸大喊一聲,全身都在反抗掙扎。
楚景逸的力氣很大,束縛他手腳的鐐銬,已經將他手腳的皮肉磨破。
磨破的手腳開始滲血,開始有了痛意,可楚景逸絲毫沒有停下掙扎的意思。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密室。
臨別之際,姜姝強忍的淚水,終于止不住。
她淚眼模糊看向楚景逸,嘴角揚起明媚的笑意,卻沒什么也沒有說。
眼看著琴疏桐快將手中的剪子送進姜姝的心膛,楚景逸卻站在一旁無能為力,試問還有什么事情能比這件事要來地煎熬地。
“姝兒……”楚景逸一聲大喊,前方的石門同時“轟”一聲打門。
一支長箭從門后呼嘯而過,直穿琴疏桐的心臟。
琴疏桐應聲倒地,手中的剪子從手中脫離,掉落在地。
躺在地下的琴疏桐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
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弱,意識模糊間,她好像看到才兩歲的楚妍,軟軟喚了她一聲,“娘親。”
林祁快步從石門外向姜姝走去。
險此見證姜姝死亡的林祁,為她解開手腳的粗繩時,手腳有些慌亂。
不敢想象他若再晚來一步,那么他現在看到的會不會就是她冰冷的尸體。
手腳重獲自由的姜姝,朝林祁低低道謝一聲,便快速起身,跑向了正在被侍衛解救的楚景逸。
楚景逸手腕腳腕磨破的傷口,還在流血,細細瞧去,好像快要看到皮下的骨肉。
血腥味充斥在姜姝的鼻間,可她仍不顧一切攬手抱住楚景逸的腰身,開始痛哭流涕。
方才快要踏入鬼門關的恐懼還沒完全消失,也只有抱著楚景逸,她才會有幾分安心。
楚景逸輕輕拍著姜姝的后背,以示安慰。
別說姜姝還沒從方才的驚恐中走出,就是他也還沒從剛才的驚嚇回過神來。
慶幸林祁這次及時趕到,姜姝才會安然無事。
這種孤立無助,看著她陷入困境的感覺,經歷一次就夠了,楚景逸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楚妍在鳳巒宮中毒身亡一事已是宮內人盡皆之的事情。
楚明承之所以沒有當場處死雍麗華,不僅是想告訴整個后宮姜月無罪,更是伺機替姜月整頓后宮。
他要告訴宮里那些有毒害主上心思,試圖借機上位的女子,切勿以為自己有些小聰明就可以一手遮天。
策劃了這一樁樁陰謀的雍麗華,自然不會被善待。
她被楚明承關在環境條件還要惡劣百倍的水牢。
粗大的鐵鏈加身,外加鐵焊的牢籠,還有重兵把守,只怕身懷武功之人,也難以逃脫。
初春三月的天,還是很冷。
下半身被水浸泡地已經麻木的雍麗華,突扭動身軀,開始瘋狂地掙扎。
這讓她本就凌亂的長發,更加地凌亂。
雍麗華身上無一干凈的地方,嘴唇被凍地發紫的她,撕破嗓門朝外大喊,“本宮要見姜姝,本宮要見姜姝……”
翌日清晨,錦畫堂內,姜姝安置楚景逸睡下,輕輕退出房門。
她關門的動作極輕,生怕驚醒了屋內熟睡的人兒。
抬眸正好對上林祁的雙眸。
姜姝終于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問。
“父親昨夜為何會知道姝兒在雍麗華寢宮的密室?”
“琴疏桐的貼身侍女昨日入夜前跑去向陛下交待了一切,她希望這樣能將功贖罪,求陛下留她一條性命。”
“姑姑呢?姑姑有沒有事?”
“我與陛下兵分兩路,相信皇后娘娘現在已經安全了。”
“那就好。”姜姝長長輕舒了一口氣。
“方才侍衛來報……”話到重點,林祁突然頓住。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姜姝很是不解。
“父親有什么話直說就是,與姝兒還有什么可避諱的。”
“不是避諱,是為父不想讓你去。”
“到底是什么事?”
“方才侍衛來報,雍麗華要見你。”
“她要見我?她為何要見我?”
“她有一些跟離兒有關的事情要跟你說。”
“她在哪?”提到姜離,姜姝想也沒想地問道。
別提姜姝,就是林祁也想知道雍麗華到底要對姜姝說什么。
“姝兒,為父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