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被一雙手抬起來,朝著他砸了過來。張犬子嚇了一跳,迅速閃退到門外,唯恐黎明枝又使出抽皮帶的那股怪力。
下巴腫了一塊,椅腿磕到的。
臉上留了一道紅痕,皮帶扣抽到的。
意識到力量與搶奪皮帶時明顯有差距,張犬子踏步要進去揍臭丫頭一頓。張老太太帶人已經趕來了,怒氣沖沖:“做什么?你干啥在這里?”
黎明枝跌坐在地上,耗盡了全力砸出椅子,全身癱軟使不出半點力氣,外邊的對話隱隱傳到屋內,面對張老太太的質問,張犬子換了個人一樣,膽小怕事,支支吾吾猥瑣怯懦的討好語氣。
過了不多時,張老太太沖進屋,啪嗒扯亮了燈繩,一眼就看到癱坐在地上嚇得臉色蒼白的黎明枝,屋里有酸臭的酒氣,熏得張老太太都覺得不舒服。
張老太太把黎明枝攙扶起來,瞧見黎明枝穿著整齊,不像是出了那種事,張老太太暗暗松了一口氣,還是壓低了聲音湊到黎明枝耳邊:
“他對你干啥了?”
黎明枝如實說了。
“報警吧。他就是想要搶劫。”黎明枝心不在焉的說道。
張老太太同意。
張犬子哇的哭出聲,掙脫了張老太太小兒子張義的手,邊哭邊倒在地上撒潑,大男人的臉皮都不要了,丟了一地尊嚴。
有鄰居上樓來湊熱鬧。
人聚集的多了,聽說了張老太太重述的經過,又瞧了瞧有些亂的屋子跟小臉嚇得蒼白的黎明枝,不像是發生了那種事,也就是搶劫沒成功……恩,既然沒成功,一個大男人躺在地上又哭又滾,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又是同姓親戚,鬧得太難看,丟的又都是自家人的臉面。
放了走最好。
否則這張犬子也哭得太可憐了。
眾圍觀的人心軟,你一言我一語的勸。
張犬子哭了一場,紅著眼眶,赤裸著肥碩的上半身,每一步肥肉都在顫抖,啤酒都在艱難的挺著,讓人很擔心那松垮的褲腰會脫落。
沒了熱鬧看。
鄰居們圍過來,關心的又問了一遍之前發生的事情。
黎明枝老實回答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從其中一個細眼猥瑣的老大爺眼底看到一絲失望,他又問了一句:“真啥事都沒有對你做?”
頓時對他反胃感增至百分百。
黎明枝笑了,淡淡問道:“該對我做什么?”
細眼猥瑣的老大爺啞然。
剛剛說放走那個張犬子,說張犬子一個大爺們哭的慘兮兮,說的聲音最響的就是這個細眼猥瑣的老大爺。
旁的幾個鄰居忙打圓場。
張老太太擔心的目光一直膠在黎明枝身上。黎明枝虛弱的身體在談話間也漸漸地蓄積了力量,裝作無意的撞了一下圍著她關心的人,鞋底板狠狠地踩了一腳眼神猥瑣的老大爺。
老大爺穿著拖鞋,痛的呼出聲。
黎明枝同一時間轉頭對張老太太道:“今晚出去外邊住,房間臭的不能住人了。”特別是被那張犬子砸到的木架床得沖洗幾遍,被褥換一套新的。
“臭丫頭,你是不是故意踩我腳的?”猥瑣老大爺大喊。
“對啊。”黎明枝理直氣壯應道。
一眾人看著黎明枝眼神變了色。
“小枝。”張老太太也不贊同。
“搶劫犯跑到家里,就算沒搶到東西,那也是犯罪啊。”黎明枝涼涼的掃了眼猥瑣老大爺,鄙夷道:“一個大男人又哭又鬧,那叫可憐?好啊,就算是可憐,那也跟他搶劫東西是兩碼事吧?”
眾人被她質問的一愣一愣,一時忘了先前老大爺腳板被踩疼了。
“我就看不慣有人倚老賣老,把搶劫犯放跑。”
猥瑣老大爺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氣道:“我是幫你,你小孩子懂什么?”
黎明枝充耳不聞,對張老太太說了一聲,先去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標準房間。
張老太太安撫眾人,對那嘀嘀咕咕的老大爺也不給好臉子。那老大爺黑著臉自己走了。
回到家里,找到了等他的張犬子,老大爺哼了一聲,憤憤道:“你這個臭小子,這次做事怎么這么不利索啊?”
張犬子神色郁郁。
一仰頭咕嚕咕嚕灌了幾口酒,打了飽嗝,才悶聲道:“等我再找個機會好好收拾她。”
張犬子呆住,皮帶鉤扣甩在他臉上,打出一道發紅滾燙的印痕。
他不及回神。
空間的力量要知道這么容易就把一藍瓶力量抽空了,絕對不這么便宜張犬子。
思緒流轉,面上強做鎮定,沉沉地盯著張犬子,昏暗的光線中,她是看不清楚張犬子臉上的表情,擺在她面前的有兩個選擇,就這么便宜放他走,拖延住他等張老太太等人進來告他一狀。
便宜放他走,這種猥瑣的人,事后他還會來找麻煩。
張犬子站起身,朝外走去,走了兩步,又突然想到什么回頭。
一道黑影夾帶風勁急速而至。
黎明枝伸手一抓,一扯,輕輕松松的把皮帶扯到了手,沒有防備的張犬子踉蹌了兩步,巨石傾倒砸在木架床,床板咔咔作響。
拍門聲傳來。
被喊去吃結婚酒席的張老太太回來,見門關著,拍門喊人。
拖延住他,又不一定能讓他受到相應的懲罰,甚至他照常對外借口喝醉酒,眾人都知道他酒品差,又會放過他了。這樣一來,自己跟他獨處在屋內,名聲很可能受損。
“你走吧。”黎明枝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
只是使用了一次空間攜帶出的力量,渾身的力量下一秒就都像是被源源不斷抽空了。
黎明枝臉色很難看,張犬子要是耍詐撲過來,她不一定能再躲開。
一堵肉墻的大男人站在面前,手里把玩著皮帶,褲腰松松垮垮的,上半身赤裸的,沒有美感的視覺,黎明枝厭惡的撇了撇嘴角,回到現實身體仍舊充盈著力量。
用不完的強悍力量。
張老太太仍然得不到回音,急的在外邊喃喃自語:“怎么在里面沒回應?難道睡太熟了?”想著,又過去喊了二兒子過來幫忙,爺們嗓門大,向來主意多。
腳步聲遠去。
猥瑣大爺們張犬子低聲:“小枝,我剛剛喝醉了,只是喝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你放過我吧。”
“小枝?”聽到重物砸在木架床的聲音,張老太太唬了一跳,大喊道。
張犬子一臉驚慌失措,對黎明枝連連合手祈求,無聲求饒。
“最后在說一遍,錢呢?他們都說錢都放你這里了?”張犬子厲聲喝問。
光線昏暗。
關了門,逼仄的空間,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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