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余香千千結

第七章 與何大棒槌初次交鋒

掛斷了何大山的電話,上了二樓,找到老書記何鳳山,商量籌建監督小組的事情。敲定事情,余香剛要下樓回家,就被何大棒槌堵上了。“何大棒槌,你有事?”

“余書記,我給你打了幾次電話,你都占線。你是大忙人,今兒可算是堵上你了!”

余香拿起電話,看了看未接電話,確實有好幾個都是他打來的,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怠慢了財神爺。將何大棒槌,請進老書記的辦公室,給他倆倒上茶水,方才問道,你怎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們,有什么事情?

何大棒槌喝了一口茶水,緩了一口氣對余香和何鳳山說道,老輩子、余書記,今兒我可聽說白水河整治的事情下來了,我想著馬上得給你們匯報一下農業產業園的事情,想請你們盡快把地的事情落實了。

見余香沒有說話,何鳳山便對他說道,大海啊,這地的事情可不簡單啊,我可聽鎮長說你前期要流轉五百畝,后面還要一千畝。何大棒槌連連點了頭說,是,前期至少要五百畝。

“可你知道我們村一共土地才多少畝?”

何大棒槌搖了搖頭。何鳳山見他不知道,凝神對他說道,總共才二千四百畝。我們是大村,別的村還找不出這么多。

“總共才這么多,你就要了六成多,你讓村民們將來怎么活?就靠你那點土地流轉費?”余香接過話來,硬聲說道。

這些年,余香和老書記何鳳山參觀過不少地方,對單純搞土地流轉,兩人有著一致的意見。土地流轉可以搞,但必須保證讓村民持續增收。如果單純地進行私人承包經營,他們并不歡迎。

聽了余香的話,何大棒槌陷入了沉思。何鳳山接過話頭,毫不客氣地說道,

千百來,鄉親們都是靠土地吃飯,離開了土地,他們靠什么活?如果私人業主賺滿了腰包,而讓鄉親們還餓著肚子。如果是這樣干,那么我們都是鮮家嘴的罪人。

“那你們說該怎么辦?”原本何大棒槌想得很簡單,他見別人在搞流轉,玩得風車斗轉的,他也想學習人家的樣子,回到家鄉鏟上一坨。沒想到,遇到了精明人,早就瞧穿了這里面的名堂。

“大海,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苦日子啥滋味,你很清楚。現在你有錢了,回到家鄉,也算是衣錦返鄉。但有錢不為家鄉造福,也只是錦衣夜行。”

“何大棒槌,何總,如果你是打算回來鏟一坨,那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不歡迎。如果你是真心想為家鄉做點事情,給鄉親們造福,我們掃榻歡迎。如果做不到,那我們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余香的態度很強硬,讓何大棒槌有些吃味。我這不是還沒有開始,你就開始攆我了。這是什么態度嗎!

何鳳山見氣氛有些尷尬,起身給他遞了根煙說道,來有話咱們慢慢說,抽根煙。余書記這么說,也是為了你好,免得到時候撮開了弄得你騎虎難下。

何大棒槌站起身來接過煙,躬身撥開芝寶打火機,給老書記點燃。兩人抽了好一陣子。何大棒槌方才接過話頭說道,老輩子,我今天跟余書記算是第二次見面,每次見面余書記都讓我震驚。但我都很服氣。這不是一般人,是真干事情的,我很佩服。

老書記哈哈一笑,瞅了瞅臉黑的余香,打趣地說道,你小子福氣好哦,我們盼了幾十年,才把她盼來。你這剛回來就能遇到她。她啊刀子嘴豆腐心。性子有點辣,是根朝天椒。相處久了,你才會知道這真是個能干人!

余香對老書記的恭維,有些兜不住,連忙制止道,說事就說事,莫說我,我可沒有老書記想的那么好!我這個人喜歡對事不對人,說得不對,你也別往心里去。

何大棒槌哈哈笑道,老輩子,有這么個厲害人!日子不好過哦!

“那是,事情太多想偷奸耍滑都不行哦!”何鳳山笑著迎合道。

“你們兩個大男人,拿我個小女子開涮,有意思嗎,還有沒有點男人的度量。”余香咬牙切齒,苦著臉數落道。

“余書記發話了,我們得聽余書記的。說說吧,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何鳳山再次把話挑明了,讓何大棒槌無路可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那你們說我究竟該怎么辦?

“那我可不客氣說了。我們的意思你出資,村民和村集體入股,大家一起分紅。”

余香的話,讓何大棒槌來了興趣,他點了點頭,“具體怎么個入股法?”他到想聽聽這個娘們究竟有多大能耐。

“很簡單,村民用土地和勞力入股,村集體用產業資金入股。占股分紅,我們占六成,你占四成。”

余香的話,讓何大棒槌和何鳳山吃了一驚。“余書記,你這是獅子大張口啊!那我還有什么搞頭哦!”

“那你提個章法出來!”

何大棒槌想了想說道,我占七成,你們占三成。

“那就莫法談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著余香就抬屁股走人。何鳳山見她這樣,連忙把她拉了回來說道,你走啥。大海你是做大生意的,總得拿點誠意出來啊!

何大棒槌見她要走,心里便真不高興了,當即回敬道,我就是這個章法。談不攏,我就不跟你們談,我去找鎮上談!

余香聽了,也不客氣轉身就走。心想著啥態度,一個暴發戶,又不是我求著你來投資。有點臭錢,就了不起了,老娘還不稀罕呢。

何鳳山見兩人談崩了,也不再多說,拉著臉,將何大棒槌推出了辦公室。“生意不成仁義在,晚上我請你喝酒!”何大棒槌悻悻地說道。

何鳳山扭頭關上門,看也不看他,冷冷地說道,喝個錘子酒,老子回家喝茶。

望著空蕩蕩的村委會,何大棒槌拍了拍腦袋,暗自嘀咕道,你個娘們,給老子等到,有你求我的時候。

何鳳山出了村委會,趕緊幾步,追上了余香,連聲叫住她,對她說道,你就不怕,他真去找鎮上,到時候給我們硬壓下來。余香停住腳步,冷冷地笑了笑說,看著吧,他去找鎮上也討不了好。到時候還得回來找我們。

何鳳山心里還是不放心,暗自著急問道,我就是擔心,鎮上頂不住啊!

“鎮上那個摳門的,你什么時候見他大方過,說不準比咱們還狠!好不容易逮個棒槌,不挖他點生肉,他跑得脫個馬腦殼。”

何鳳山見何大棒槌,開著車一溜煙地走了。余香的話,讓他有些好笑,搖了搖頭說道,撞了南墻再回頭可就難了哦。

余香見老書記欲言又止,也知道村里難得來回投資商,心里有些舍不得。當即勸道,都說是談生意,哪有這么容易的,不談上幾回,他那曉得我們的誠意。

“你啊,我是說不過你!走去我家,你大嬸今晚弄了點好吃的!”說著不等余香反對,便拉著她走。

好一陣子沒有去老書記家吃飯了,余香倒是有些饞了。何鳳山的家,在村子里最里面,一棟二層小樓靠著一處小山坡,門口是一口興修的堰塘,塘子里種滿了藕。初夏過后,正是藕花盛開的時候,大老遠就能聞到一股子撲鼻而來的清香。

見到余香來了,老書記家的大黑狗,遠遠地搖著尾巴跑了過來。余香俯下身子,拍了拍它的腦袋,它興奮地撲向余香懷里,舔了舔她的手,方才高興地跑在前面帶路。

走進屋子,大嬸已經把飯菜擺在了餐桌上。見著余香,親熱地招呼道,趕快去洗手,飯菜都要涼了。余香跟她打了招呼,也不客氣,徑直去打了水,洗了手,方才在桌子上坐了下來。老書記養了兩個兒子,都是能干人。一個去了國外搞科研,一個在國內做著電商。平素里,孩子們很少回來。家里空蕩蕩的。余香每次來,大嬸都熱情得不得了。把她當自己的女兒待,有什么好吃的總想著她。

前些天,村里遭災,何老六家又辦喪事,她聽了老書記給她講的事情,心里便更加心疼這個外來的閨女。老早就想著弄點好東西,給她補補身子。

吃著噴香的飯菜,余香有些想母親了。她忍著眼淚,巴巴地把刨著飯。大嬸見她這樣子,心知她想家了,便不停地給她夾菜。“多吃點,回頭給家里打過電話。”

余香點了點頭,慌忙也給他們倆夾菜。老倆口守著她把飯吃完,也不留她,找來車子將她送回了鎮上。

看著她走遠了,大嬸喃喃地對老書記說道,這孩子不容易啊,大老遠的跑到我們這個山溝溝里來,心里苦著呢,你得多幫襯她!老書記嘆了口氣說道,都是我們自己不中用,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大黑追著余香的車,直到送到村口,才搖著尾巴汪汪地回來。老書記見它跑了回來,拍了拍它的腦袋說道,這狗都知道好歹,可人心啊卻難啊。

從鮮家嘴村出來,余香一直在給哥哥嫂子打電話,好不容易打通電話,母親接了過去。聽到母親的聲音,余香突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良久她才問道,媽你還好嗎?

“媽好著呢,你別擔心,有你哥哥嫂子呢。你在哪啊?是在村子里,還是在家?”

“我正在回家的車上呢。”

“那吃飯了嗎?”

“剛剛在老書記家吃過了。”

“那就好,那媽就放心了。”

掛斷了電話,余香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車到了鎮上臨時住所,秦偉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余香看了看,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它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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