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現在的修煉環境有多殘酷嗎？不說散修，就是我們這些有宗門的弟子，只要不是在政府里工作的，大多都缺錢。你們看看胡道友和黃道友就知道了。”方問指了指胡小英和黃仙道：“然而她們兩個還算是好的，因為她們是妖族，天生可以吸取日月精華修煉。”

汪師兄早在方問說起這些時布下了隔音陣，以免隔壁桌的人又聽了去。

但方問看著對面的易寒，突然感覺心好痛，捂著胸口道：“不行，每次看到易寒我就不想提起這些傷心事。”

曾遠就忍不住輕笑出聲，有些驕傲自得的道：“還是我來說吧。”

他對興致勃勃的雷濤等人道：“你們知道修士修煉修的是什么嗎？”

雷濤遲疑的道：“道心？”

曾遠：“……那玩意太高深，五千年也未必能出來一個，修士提升修為靠的還是靈氣，至于道心，那是一步一步打磨，至于最后能不能得道成仙，那要看的可就多了，且我們這界就是個小世界，就算以前靈氣還算濃郁的時候，前輩大能們也是飛升去上一界尋找成仙的機緣，并不是就能成仙了。”

作為門派閱讀雜文第一人，曾遠的知識還是很淵博的，他道：“至今為止，除了遠古傳說成仙成圣的先賢外，我們門派中具體記載有飛升的都不是飛升成仙，而是飛升往他界尋求機緣。”

“仙不說與天同壽，總能活個萬年吧？但門派記載的前輩都沒有這個歲數。所以說修的是道心，但還是要一步一步借靈氣打磨身體，將修為提高上去，以求有一日能破碎虛空離開。”

“但現在天地間靈氣貧瘠，你們聽剛才方師兄說的什么在靈秀之地買房修煉，那都是放屁，”曾遠道：“我雖進城不久，但也知道，那些所謂的靈秀之地是遠遠比不上我們各自的宗門所在地的。”

“師弟，不得說粗話。”

“對不起大師兄，我跟凡人學壞了。”

林清婉，“別把鍋扣在凡人身上，我們還是很優雅的。”

曾遠不理她，繼續道：“所以你們要想在凡俗間修煉，純靠吸收游散于天地間的靈氣是不可能的，就是我們之前在宗門里修煉也多需要借助丹藥。”

“但我們逸門比其他宗門更有優勢，便是因為我們還能借月華之力修煉，但目前為止，能將心法悟透，且有天資優先選擇月華修煉，排除靈氣在后的只有易師弟一人。”

汪師兄也忍不住接口，“除血脈純凈的妖修外，很少有人族能夠先靈氣而吸收其他的能量。因為靈氣才是所有能量中最親和人體的，就如同空氣一樣，可易師弟在夜間修煉時可以完全先排除靈氣，全部吸收月華，也就是說，只要月亮不消失，他修煉的資源就不會消失。林道友吸收的星辰之力也是如此，所以他們二人得天獨厚。”

方問連連點頭，“逸門的道友還有月華可補充靈力，因此他們就是少服丹藥，修為總也能慢慢累積上來，但其他宗門就不行了。”

“幾大宗門和世家里，除個別天才外，普通弟子中，任意一門弟子的修為增長速度都在逸門之上，可筑基以上的修士卻是逸門獨占鰲頭，為什么？”方問道：“就是因為他們前期服的丹藥少，基本都靠自己打磨練上去，所以基礎打得好，筑基的成功率要比其他宗門要高，同理，結丹的成功率也更高。”

同樣的，經脈也更寬，靈氣儲備也更強，打架也更厲害，本來就是劍修了，這樣更厲害了，所以幾大門派及世家中，逸門明明人最少，又最窮，卻是所有宗門最不愿意得罪的宗門之一。

“所以現在修界，修士全都離不開丹藥，但丹藥怎么來的？用靈草靈材煉出來的。”鐘道長也道：“可現在靈氣稀薄，山野之間除了零星靈草靈材外，大部分靈草都需要人工種植。”

“靈植不是我們想種就能種的，各大宗門都有自己的靈田種植，但這短短的五十年間，大氣污染，土地污染嚴重，許多靈田都受到了影響，很多都靈氣流失了，也就能種些靈米，好的靈植是種不出來了。”鐘道長嘆息道：“你們看百草堂，五百年前是何等的風光，但百年前天下大亂后他們的靈田先是被戰火波及，損失大半，后又被人為的毀損不少。”

“他們不得不避居深山，才保得那點靈田，五十年前他們還想靠著那點靈田東山再起，但三十年前也不得不認命，分出了大部分田地種植民間常需的中草藥，日子才好過點。”

“一份固靈丹的靈草價值三萬，難道他們不知道靈草更賺錢嗎？知道的，只是靈田貧瘠，種不出來了而已，能播種的那些，出產除了供給門中弟子使用，流出來的少之又少。以種植靈草，煉丹為主的百草堂都這樣，更別說各大宗門了。”

雷濤等人目瞪口呆，“可，可我們每個月都有丹藥供應……”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好像也挺富有的。

方問和鐘道長就目光清冷的看著無知的他們。

易寒就輕咳一聲道：“現在天下間的靈田大多掌握在國家的手里，研究部早在二十年前就掌握了一點各種靈草的種植方法，加上藏書樓里有不少相關書籍，現在國家的靈草種植已經成為規模了。”

方問幽幽地道：“不然你們以為為什么國家能組織起交流大會？”

就是因為他們手里握著靈田，靈草，靈材，還有他們煅器所用的礦產。

“所以你們是很幸福的，”方問道：“你們除了沒有高階的心法和高深的老師教導外，丹藥，法器都不會少。可我們不一樣。”

“除了逸門心法可吸收月華，法器只要一把劍，還有和尚修功德外，其他修士，莫不依仗靈氣修煉，以及需要不少的法器，修界物價高漲，每一樣需要的錢都不少。”方問道：“我和小紅道友這樣的是在政府工作，每個季度都有丹藥或靈材福利，日子過得還不錯，可你看其他人。”

“他們世俗中生活要花錢，修界里買一根靈草也得花錢，花銷太大了，而散修又最慘，我那些師兄弟再窮，每年宗門也都會有福利，可那些散修，基本上只能靠自己賺錢，然后等交流大會，或是去各黑市里買，上次我出來買吃的，碰見一個散修道友，煉氣九層的修為了，就住在一個地下室里，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去吃一頓自助火鍋，好慘的。”

不食人間煙火的林清婉及不知人間疾苦的雷濤等人：……是有點出乎意料，好像是有點慘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