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厚顏無恥
“是。這已經是最保守的時間了。下官覺得郡主最好這一冬都不要出門了,只專心調養身體。看看明年春天身子如何?如果依舊不好,郡主還是要另請高明。”
鳳曄本以為蕭櫻裝病,故意稱病不見外客。
所以才強橫的請了御醫來替她診病。
蕭櫻似乎也清楚鳳曄的心意,所以并沒有避開他。而是當著他的面,讓御醫號了脈,最終的結果……
鳳曄也說不出心里是澀是甜。
蕭櫻不會長命,蕭櫻會百病纏身。這些說起來其實都和他有關。
可是蕭櫻并沒有責怪他,非但沒有怪他,還曾經嘔心瀝血的幫過他。
也許便是徹夜查失子案,才累得舊疾復發。這么一想,鳳曄看蕭櫻的目光隱隱帶了熱意。蕭櫻微微蹙眉,不知道鳳曄又打什么主意……
“你開方子吧,不管如何也要讓郡主盡快恢復。”
御醫還想反駁,可突然感覺身上一冷,抬頭便看到鳳曄冷得仿佛淬了冰的目光,登時全身一顫,乖乖點頭。“遵命,下官這就寫方子。”雖然治標不治本,好歹開張補身的方子應付吧。
御醫一邊寫方子一邊思索二殿下這是什么意思?
在意長寧郡主?
可自始至終,也沒見二殿下露出關心的神情,反倒周身冷冰冰的,與平日大不相同。
難不成,鳳二殿下并不希望長寧郡主早些康復?御醫在心里給蕭櫻和鳳曄推演了好大一出虐戀情殤的大戲。
顫威威的把方子遞向鳳曄。
隨后迅速請辭,鳳曄點了頭,御醫一溜煙似的遁了。仿佛身后有大火在燒似的。
“……殿下這下放心了?”
“長寧,本王不是這個意思。”“那殿下是什么意思?難道我猜錯了,殿下根本沒有懷疑我在裝病?”
鳳戈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應。
在蕭櫻面前,他覺得任何謊言都會被戳破。她太聰明了,不必他開口,她已看穿他的心思。蕭櫻輕嘆一聲,似乎累了。擺了擺手道:“罷了,什么都不必說了。我有些乏了,就不留殿下了。”
“長寧,你信我。我真的沒想到……”沒想到她的身子竟然真的衰敗至此。
平日看起來,她除了蒼白瘦弱些,看不出什么不妥來,他便想當然的以為對她來說那所謂的曾經瀕死有些夸張了。也許她真的受了傷,可傷好了,身子自然沒什么大礙了。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沒想到什么沒想到我中看不中用?沒想到我這一刻看著活蹦亂跳的,也許下一刻便會倒地不起?沒想到我是真的病了,不是裝病謝客?”
蕭櫻很少這樣咄咄逼人,實在是鳳曄欺人太甚。
失子案本就是庚帝交給他,本意是給他鍍金用的。
他找不到真兇,對失子案無能為力。然后請求她出面,當時蕭櫻并不是看在鳳曄的面子上才點頭。而是真的同情那些丟了孩子的父母。
所以她出面,她竭盡所能找出真兇。
她不想把功勞白白送給鳳曄,不想讓他不勞而獲。功勞最終給了鳳璟,蕭櫻不去爭那個功勞,因為清楚庚帝絕不會希望功勞扣在她頭上。
人她已經幫鳳曄抓到了,如今關在刑部大牢。
他撬不開犯人的嘴,難道也怨她?
是他自己沒本事,別說審案了,抓犯人的差事都不該她來做。
她做了。
怎么?她是不是欠了他的?得給他送佛送到西。蕭櫻是有些生氣,可真和鳳曄計較,又是抬舉了他。
蕭櫻定了定神。“我真的累了,而且很不舒服,就不送殿下了。”
“你不用送我。我知道你不是裝病,我也沒覺得你裝病,我請御醫來,是真的擔心你的身子。”這句解釋實在太蒼白了。蕭櫻和鳳曄彼此都明白,這句解釋沒人信。
“多謝殿下關心,最近這陣子我會閉門謝客。殿下下次若是吃了閉門羹,可不要怪罪。”
“……我知道你不舒服,不能出門……可事情緊急,長寧,再幫本王一次。”
蕭櫻這次是真要被氣笑了。
“幫?怎么幫?我如今半死不活的樣子,殿下難道看不到嗎?”
如果不是迫不得己,鳳曄絕不會在此時繼續開口的。可失子案必須盡快開堂,談沖和姓吳的若是一直不開口,他真的沒法交待。
若是拖到年后,恐怕又會有什么變數。
最近大皇子安靜的有些過份,鳳曄擔心他暗中籌謀著什么。所以他得占下先機。失子案,必須盡快結案。
“你不用出門,我把公堂設在你府中……你只要稍微辛苦些,想法子讓談沖和姓吳的開口……這份恩情,鳳曄銘記于心。”
一個男人能有多無恥?鳳曄實在讓蕭櫻另眼相看。
這種話,他也說的出口!
“殿下就算不念你我那兩份舊情,看在我……如今身體孱弱,精力不濟,這輩子或許都沒機會養兒育女的份上,能放過我這一次嗎?把公堂設在我府中,虧殿下想的出?
我真的累了,沒精力再招待殿下了。殿下請便吧。”
“長寧,最后一次。我最后一次求你?”
事情到了這一步,鳳曄已經沒了退路。
退,則全敗。
他清楚自己對不起她,可眼下除了求她出手,他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行了。
“鳳二殿下,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記前嫌幫你,那是為了大義。可有些事情,我是無論如何不會相助的,因為那是你一己私利。風二,送客。”
風二一直守在門外。
如果不是礙于身份,早進來親自把鳳曄丟出去了。
同為男人,風二覺得這位鳳二殿下簡直就是男人界的恥辱。
“殿下。請吧。我家姑娘接下來很長時間都要靜養身子,恐怕最近都沒精力招待殿下了。”
鳳曄陰沉著一張臉。
因為蕭櫻的毫不猶豫的拒絕。
舊情?他們有什么舊情?她如果念著舊情,難道不該在他走投無路之時幫他一把嗎?
他已經退讓了,把公堂設在蕭府,也不會讓她太過辛苦,只要她想法子撬開談沖兩人的嘴便夠了。
很困難嗎?
可她竟然說……幫他緝兇是大義。助他審案,則成全的是他的私欲。
難道,在她眼中,他便這么的……不可救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