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沈萬里請來的沈家族老和沈攀的嗣祖父以及嗣伯父都到了。
沈萬里直接道:“今次請各位過來,乃是因為族里出現不孝子孫,妄圖迷惑自己母親勾引族中叔父!行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此人必不能留!”
他這一開口,就給沈攀定了罪名,而剛來的得族老喝沈攀嗣父家人,都嚇了一大跳。
幾人連忙問沈萬里,這到底是何情況,又問為何葉蘭蕭在此。
沈萬里是什么人?自然把話說得有板有眼。
“沈攀做出此等事來,前后迷惑了他嗣母穆氏和犬子沈橫,這兩人皆被沈攀下藥,沈攀要借此事要挾兩人,幸而被葉家大少爺發現!今日葉家大少爺在此,沈家處置沈攀,不能心慈手軟!”
眾人皆震驚,沈攀的嗣祖父沈萬師驚訝到連咳三聲,指著沈攀,“真是你做的?!”
沈攀是他早逝三兒子的嗣子,沈萬師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平日里多由長子照顧,又因為老妻不喜穆氏,認為穆氏克死了三子,所以分開來住,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沈萬師指著沈攀,“你敢迷惑你嗣母,做出這等下作的事來!畜牲!畜牲!”
沈萬師一怒之下,連連咳喘。然而沈攀手腳被縛,嘴巴被緊緊勒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支支吾吾半天,有族老指了他問沈萬里,“何不讓沈攀來說?”
這次輪不到沈萬里開口,沈橫直接道,“此子說話慣會迷惑人,且他拒不認罪,讓他開口也無意義!”
沈橫說到這,看了一眼葉蘭蕭,“還不如讓穆氏自己來說,她是怎么被沈攀送過來的!”
葉蘭蕭看了一眼魏銘,魏銘朝他微微頷首。
很快,穆氏和蘇玲被帶了上來。
崔稚穿著葉家小廝的衣裳,自然而然地跑到了魏銘和葉蘭蕭身后站著。
魏銘瞧她一眼,她朝著魏銘瞇著眼睛一笑。
魏銘心下大定。
而穆氏這邊,由著蘇玲扶上來坐著,神思還有些恍惚。
族老和沈萬師等人瞧著,都覺得不太對勁,沈萬師直接開口,“穆氏,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萬師到底是公爹,他這一聲,直接把穆氏嚇得一個激靈,緊緊抓住了一旁蘇玲的手,看向沈萬師,就要從椅子上跪下去,“爹......爹......”
“到底怎么回事!”
穆氏哆嗦,“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說不成話,蘇玲瞧著替她著急,跪下道:“我們太太被沈攀下藥,才剛清醒!”
她說著,又去搖晃穆氏,“太太,太太!是這沈攀害你,快快告訴諸位老太爺老爺,讓老太爺老爺們替你做主!”
她這一催促,一直蜷在地上的沈攀可就急了。
只要穆氏張口咬定了他,他就跑不了了!
他嗚嗚著往穆氏身前爬去,一雙眼睛盯著穆氏直嗚嗚。
穆氏先是被他嚇了一跳,再一看是沈攀,忽的眼淚涌了出來。
沈攀不知是何感覺,眼淚也流了出來。
有族老瞧著不對勁,“再如何,總得讓那沈攀說話!”
“是呀!不然同屈打成招,有何異?”
兩位族老都這么說,沈萬里也不好反駁,只好讓人松開了沈攀的嘴。
沈攀一被松開,嘴里的話如山體滑坡一般涌了下來。
“根本沒有此事!都是穆繼宗的主意!我什么都不曉得!穆繼宗讓我送太太過來,我只是前來護送的!”
“冤枉啊!與我無關!”
他喊著,撲去族老和沈萬師面前磕頭。
魏銘瞧著,沈攀卻是聰明得緊,他不去攀扯沈橫,只是說穆繼宗讓他送人過來。至于為何送過來,沈家坐在都是明眼人,沈橫的名聲又藏得不嚴實,誰不知道呢?
他這一言出來,沈萬師父子和兩位族老,都看到了沈橫身上。
沈橫可不猶豫,立時起身,一巴掌打在沈攀臉上,同沈萬里的之前的一巴掌一樣有力。
沈攀的兩臉全都腫了起來!
“事到如今,還不認罪?!”
沈橫一腳踹倒沈攀,目光直直看向穆氏,“弟妹!你來說,是不是這沈攀哄你前來的!”
穆氏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又聽著沈橫這一言,嚇的她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呢?
“到底是不是?!”沈橫直問。
穆氏張了張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就在此時,沈攀突然撲到了穆氏臉前。
“太太!太太!你可不能害我!這是都是舅爺的主意呀!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是不想讓太太來的呀!太太可憐可憐我,萬不要開口,不然我這一條命就沒了!命就沒了!”
穆氏一聽,神色一凜,剛要張開的嘴,猛地閉上了去。
崔稚在旁看著,嘆為觀止。
沈攀太懂穆氏了,他曉得穆氏心里有他,必然不忍讓他死掉,他甚至讓穆氏直接保持沉默,都不說,就不會露出來一點實情。
穆氏嘴巴閉得緊緊的,任由蘇玲勸她,沈橫喊她,沈萬師呵斥她,就是不開口。
沈攀似是抓到了機會,跪到族老們身前,聲淚俱下,“沈攀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上天有好生之德,怎能將我生生杖斃?!這可要損了沈家福運!”
族老可沒在沈萬里口中聽到杖斃,沈萬里也不好直接說,想坐實了沈攀的罪名,再說此事,沒成想到被沈攀先咬一口。
他恨得要命,曉得沈攀這是暗示族長,此事根本就是沈橫的問題,他沈攀就是個替罪羊。
替罪羊或許難逃罪責,但打死也太過分了。
沈萬里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才好,見沈攀不停混淆視聽,穆氏又嘴閉如河蚌,只好看向葉蘭蕭。
葉蘭蕭給魏銘遞了一個眼神,魏銘站起身來。
“在下有一友人,或許與沈攀之事有關,不如讓她進前說話。”
他一開口,沈家眾人皆是一愣。
什么人能同沈攀的事情有關?
而沈攀卻一下想到了,他臉色陡然一白,尖聲叫道:“這是沈家的事,與旁人有何關系?!你不要想將沈家的事鬧出去!”
他句句要把事情按在沈家內,是站在族老的角度上考慮,幾位族老都點了頭。
他如此狡猾,魏銘早就料到了。
魏銘淡淡一笑,“此人不僅與你很有關系,還能讓那位太太開口,你不讓她進來,是怕什么?”
這一反問,各位沈家人再看沈攀的神色就不一樣了。
沈萬里立時道:“快請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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