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幾天無所事事,周彤去找了徐世基。
當年徐世基官拜正三品衛指揮史,但是他造反確實是大罪,官職一擼到底,他和沈家不一樣,他是不可能平反的,只能戴罪立功。清虛鎮的那場仗,徐世基是立功了。
蕭韌給他請功的時候,徐世基的功勞就不僅是殺了一群真仙教的死士那么簡單,他最大的功勞在于,此一役是保護太子!
早在十年前,燕王就想把徐世基收為己用,現在徐世基有了救太子的大功,想要官復原職不是難事。
但是他早已經看淡了這一切,此次出山,也只是為了給軍中子弟們謀個出路,不能讓那些年輕人背負著反賊后人的罪名屈辱地活著,要么跟著他們進山當土匪,要么就改名換姓遠走他鄉。
現在,他手下的將士們重新恢復了軍籍。軍戶們雖然地位不高,但是立過戰功的就不一樣了,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夠站在陽光下,做個頂天立地的人。
徐世基膝下無子,唯一的侄兒也不在人世了,妻子也早就去世,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周彤給他三個選擇:一是和他的將士們一起,去蕭韌麾下;二是跟著燕王去燕北,繼續建功立業;第三個選擇,則是留在周彤身邊做個無官無職的幕僚先生。
周彤是郡主,而不是公主,她沒有公主府,也就沒有各等官員,按制,跟在她身邊的,也只能頂個幕僚的頭銜。
徐世基想都沒想,就選擇了第三個。
現在,徐世基暫時住在燕王府里,待到周彤大婚,他便跟著那些韃子軍們一起搬進梁國公府。
現在閡府上下都在忙碌郡主大婚,他不懂這些,也沒有人敢給他安排差事,他反而成了閑人。他倒也怡然自得,要么去逛街,要么就去找昔日的老朋友串門。
當年他造反的時候,京城里那些認識他的人,沒人再敢提起他的名字,如今他無官一身輕,只是一個幕僚,反倒比以前當官的時候更受歡迎。
或許連周彤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她早已名聲在外。
“哎喲,徐老弟,真沒想到,你居然進了燕王府,那位燕王大郡主,真如傳說中那般厲害?灑豆成兵?取人首藉如探囊取物?聽說她吹口氣就能把殺人,是真的嗎?”
“那位郡主長得什么樣,聽說身長八尺,力大無窮?”
“我聽說那位郡主能挽三石弓,我的那個老天,當年的燕王就是用的三石弓。”
徐世基反反復復告訴他們,宜嘉郡主其實就是一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他不說則已,他越是解釋,那些人就越是笑得詭異。
燕王府的幕僚啊,當然不能說實話了,若是說宜嘉郡主是個母大蟲那樣的,梁國公還不給嚇得不敢娶了?
那位梁國公可是皇帝當兒子一樣養大的,聽說在西安的時候,任性著呢。
徐世基多喝了幾杯,回到燕王府,想起那些人說的話,笑著搖搖頭。
那些都是凡夫俗子,在他們眼中,女人就是應該在家里做針線生孩子,他們在人前說起家里的妻妾時,一句頭發上見識短而已。
真若是出來一位如宜嘉郡主這般的奇女子,他們嘖嘖稱奇。可也就是嘖嘖稱奇而已,他們是不會認可的。但人家功勞擺在那里,這些人能做的,也只有把這位奇女子想像成他們心里的樣子。
母大蟲、母夜叉、奇丑無比、粗俗不堪,就連梁國公這樣的奇男子,也是被逼無奈才娶的。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心理平衡,才能舒服一些。
徐世基狠狠啐了一口,他是不會再去和這些人喝酒的了,或許是他在山洞里待得太久,也或許他身上早就沒有了這類人,現在與十年前不久相比,他越發無法與這些人相處了,徐世基覺得,他若是和這些人長此一往繼續往來,他要么被氣死,要么就會成為和這些人一樣的蠢貨。
這時,壯漢大牛跑了進來:“將軍,郡主來了。”
“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不是將軍了,叫先生。”徐世基斥道。
大牛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也不像先生啊,俺可見過那位池先生了,人家一看就是做先生的,就連那胡子也要用小梳子梳得一絲不茍,人家那才是真先生,你這就是假先生。”
可不是嘛,池先生的胡子都順溜得像女人的頭發一樣,徐世基的胡子……一看就是山洞里出來的,不說也罷。
徐世基又瞪他一眼,整整衣裳,去前面見郡主。
周彤遠遠就聞到他身上的酒氣,笑著問道:“徐先生可是喝得多了?看來我來得不巧。”
徐世基連連擺手,道:“我雖然多喝了幾杯,但是不礙事,這點兒酒對于我們這些帶兵的來說,真不算什么,就是難聞一些,熏著郡主了,我讓他們點上香。”
“不用不用,無妨,我過來是找先生打聽一個人。”周彤一邊說,一邊找了屋里最舒服的椅子坐了下來。不會認可的。但人家功勞擺在那里,這些人能做的,也只有把這位奇女子想像成他們心里的樣子。
母大蟲、母夜叉、奇丑無比、粗俗不堪,就連梁國公這樣的奇男子,也是被逼無奈才娶的。
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心理平衡,才能舒服一些。
徐世基狠狠啐了一口,他是不會再去和這些人喝酒的了,或許是他在山洞里待得太久,也或許他身上早就沒有了這類人,現在與十年前不久相比,他越發無法與這些人相處了,徐世基覺得,他若是和這些人長此一往繼續往來,他要么被氣死,要么就會成為和這些人一樣的蠢貨。
這時,壯漢大牛跑了進來:“將軍,郡主來了。”
“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不是將軍了,叫先生。”徐世基斥道。
大牛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也不像先生啊,俺可見過那位池先生了,人家一看就是做先生的,就連那胡子也要用小梳子梳得一絲不茍,人家那才是真先生,你這就是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