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濱的幾個哥哥一看何濱沒有特別嚴重的后遺癥,就想推翻原來的分家協議。
按照原來的分家協議,何濱和何涯兄弟倆只是在贍養父母上稍微占一點便宜。但是在分配的家產上吃了虧。兩下一抵也算是持平的。
而且何濱兄弟幾個的父母現在身體正壯,還用不著贍養。若是等到需要贍養的時候,估計得十多年之后。
只是按照何濱爹娘對何濱的不待見,這樣分給他的家產就超出了原本的預期。何濱的哥哥們不愿意了,一個個都覺著自己吃了虧。
“憑什么他不用給老的養老?”何濱二哥問。
“大頭少分了家產,要不把家產給他,他也跟咱們一樣養老也行。”何涯說。
“那可不行,他憑什么跟我沒分一樣的家產,不是他,咱們家一個個會這么難娶媳婦?”何濱二哥說得話跟他娘平日的語氣表情一樣一樣的。
何濱娘覺著得二兒子說的太對了。點頭附和道:“就是,要不是這個孽種,咱們家會這么窮嗎?”
“他就不該拿一點家產,然后爹娘都得歸他養,反正我是不養。”何濱二哥得到老娘的贊同,一瑟,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何濱爹:(●●)
何濱娘:('
最疼誰,誰反而最不孝順。把爹娘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偏疼不孝順的孩子,都快成為國人的一種怪癖了。
何濱爹娘都沉默了下來,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氣焰囂張。任誰這樣被兒子嫌棄,說出不愿意養他們老,心里都不會好受。
“那你娶上媳婦了沒有?你娶上媳婦了,你有什么資格說這句話?”何濱小叔問他。
雖然何濱小叔對何濱爹娘平日偏心眼的行為看不慣,認為他們現在是自作自受。但是也不能任由家族里出這樣的害群之馬,教壞下頭的孩子。
“要不是他拖累,我會找這么差的媳婦嗎?我不得找個好的?”何濱二哥說完,他二嫂的臉都綠了。
何濱二哥就是個二愣子。比何涯還沒腦子,還愣。屬于腦袋一熱,什么話都敢說的人。
還不像人家大炮三觀正,屬于伸張正義。他是三觀不正,只管自己合適的胡攪蠻纏。
分家協議白紙黑字落到紙上,不是誰想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說改就能改的。
再說,分得也沒有不公,還算合理。所以,何濱二哥糾纏了一通,還是沒能把那份協議翻過來。
不僅沒能把協議翻轉過去,還把爹娘和家里的女人給得罪了。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何濱爹娘的屋子里,氣氛有點低沉。兩個人相對無言,唉聲嘆氣。現在他們還能動,能干活養活自己,就開始遭嫌棄了。
可以想象的出來,等他們年老體弱喪失勞動能力,再咳嗽癆病的,還不得更讓人嫌棄。只怕到時候,給口飽飯吃都難。
河工河道上,工程進入尾聲。好幾個月了,一滴水也沒有下過。雖然對河道上的工程進展有利,但是地里莊稼受不了。
各村各鄉都在開展抗旱保苗的運動。何小西他們也接到通知,讓抽調一部分人回去參加抗旱勞動。
工地上不再按每個村分管一個河段。而是把人員集中起來,進行收尾部分的勞動。
何小西記得前世,蘇二姐就是這個時候分到他們這邊來的。
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力氣卻大得驚人。
沒有誰是天生的大力士。都是平日干活多了,鍛煉出來的。就好比何小西自己,就是平日里擺船練出來的一身力氣。
重新分配人員的第三天,何小西就如愿見到了蘇二姐。
“哎喲,我這一身的虱子,跟你們住一起,不得把虱子傳給你們啊。”何小西老遠就聽到屋里蘇二姐爽朗的聲音。
“有虱子好啊,咱們晚上就可以抓虱子解悶了。”柳四嫂說著俏皮話。
何小西雖然知道,前世柳四嫂就是陸擁軍派來在她跟前做無間道呢。但是,她這人實在是太會說話,讓人討厭不起來。
陸友湖也聽到屋里的說笑聲,跟著哈哈的笑。何小西吩咐他:“抓緊讓人燒一大鍋水來,給這些姐妹用。”
如今的天氣雖然暖和了一些,但是還不具備用冷水洗澡的條件。這些人有些估計一冬天都沒洗澡了。
如今工地上就這幾個女兒家了。要是人多了,何小西也管不起。水洞村拉過來的柴火和煤炭,因為工程快結束了,也基本用完了。
前世何小西和蘇二姐相交莫逆,是因為他們都是死了的那個王八蛋的受害者。何小西是上廁所被偷窺。
蘇二姐相比于她的遭遇,更復雜一些。
蘇二姐在河道上遇到一個要飯的,那人大雪天里只穿了一條薄褲子。褲子上還破著洞,絲絲縷縷的。看著都冷。
蘇二姐好心,把自己身上的褲子脫下來一條送給那人穿。
跟蘇二姐同一個河段,他們村的另一個女孩,被王八蛋尾隨著給糟蹋了。那姑娘膽子小,心眼兒卻不小,壞得很。
王八蛋要挾她,說她勾引自己跟自己有首尾的時候。她因為知道蘇二姐送給了要飯的一條褲子,非得咬著說蘇二姐也被王八蛋給糟蹋了。
證據就是蘇二姐的褲子少了一條。
這女孩心眼太壞。自己死還不算,還要拉一個墊背的。
還好當時蘇二姐送給那乞丐褲子的時候,遠處鐵路上有巡道的鐵路工人。兩個鐵路巡道工看到她一個姑娘跟個乞丐站一起,怕她吃虧。
兩個人遠遠的走過來,才知道姑娘是好心給那乞丐一條褲子穿。
有了鐵道工人的作證,蘇二姐才恢復了名譽。那個拉著蘇二姐一起下地獄的女孩,最終被迫嫁給王八蛋。
雖然可憐,也算是罪有應得吧。
何小西進了屋里,“給你們燒了些熱水,一會就拎過來,好好洗洗。”何小西說。
幾個小姑娘聽說了,都高興的蹦起來。
何小西看過去,這些人中并沒有那個壞心眼的女孩。還好,不用讓自己惡心著。
還沒剛慶幸完呢,身后就傳來一道怯怯的聲音:“這里是水洞村的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