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都忘了這件事了。出了這么大一樁事，哪里還能記得之前有過什么承諾。“明天再帶你去吧，今天都累了。”

回去的路上，陸擁軍靠著何小西的肩膀：“你言而無信，你騙我，你欠我一個承諾，你以后得記得還給我。”

何小西拿哄露露的語氣，哄著陸擁軍：“好，明天就還給你，明天就帶你去。”

“不行，這次不算，你這次只是補給我的，還得欠我一次。”陸擁軍呢喃著。

何小西真想給他一巴掌。你還小啊？這么撒嬌。

到底記著他今天累了一下午，而且還受傷了。念在他是傷員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見識。

快天亮的時候，陸擁軍把頭拱在何小西的臉上：“已經明天了，你帶我去嗎？”

昨天太累了，何小西睡得昏天黑地的，都快記不清今夕何夕了。

以為天亮了呢，坐起來把衣服披上。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還黑著。

氣呼呼的把陸擁軍的腦袋撥到一邊。搗什么亂呢，不好好睡覺。

摸到陸擁軍的腦袋，才發現手里的溫度不正常。特別的燙。

何小西趕緊起身把煤油燈點上。才看清楚陸擁軍面部潮紅。“擁軍哥，你怎么啦？”

發燒了，人都燒迷糊了。

難怪一直都跟個孩子似的，膩著她撒嬌。

何小西穿上鞋，披著衣服就去拍褚鳳雛的門。“褚大哥，擁軍哥發燒了。”

一家人都被吵醒了。

褚鳳雛給陸擁軍開了藥。

“擁軍哥，吃藥了。”何小西拿著水和藥喊他。

“我不吃藥，我要吃糖。”陸擁軍說。

“好的，不吃藥吃糖，我拿的就是糖快起來吃。”何小西拿著藥，騙著陸擁軍。

生病中的陸擁軍特別好哄乖乖的張嘴讓何小西把藥放到他嘴里。就著何小西手里的碗喝了一口水把藥吞下去。

“糖為什么是苦的呀？你又騙我，你騙我兩次了。”陸擁軍苦巴著一張臉說。還沒燒糊涂，還記得兩次了。

雖然看著陸擁軍生病，大家之前都很著急。但是看到這副模樣的他，還是讓大家忍俊不禁。

陸擁軍的假期，就是在病中度過的。到最后，何小西都分不清他是真病的膩歪，還是故意膩歪著她。

卡在最后一天的時候，陸擁軍終于生龍活虎了。

“你說帶我去一個地方，三番兩次騙我沒帶我去，今天可不能讓你蒙混過關了。”歪理講得特別溜。讓何小西分不清他恢復好了沒有。

何小西嚴肅臉：“看來你還沒有恢復好，要不明天先不回去了吧，我去郵電局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幫你請個假，咱在家多養幾天再回去。”

陸擁軍知道裝病被拆穿了，瞪著大眼睛裝無辜。

“下次再裝病嚇唬我，削你。”何小西白他一眼。率先往外走去。

陸擁軍知道何小西這么說，就代表原諒他了。嬉皮笑臉地跟上去：“我回來這幾天你都天天忙天天忙，都不陪著我。”

“我一開始不是裝病，我是真病了，發燒都三十八度半，溫度計可不能造假，后面都怪你，我都病了你還天天出去忙，

我不得嚇唬嚇唬你，我一個假期白休了。”陸擁軍追在何小西后頭嘀咕著。

何小西帶著陸擁軍，坐在老宅的花園的假山上。

“害怕嗎？”何小西問陸擁軍。這個地方以前是陸擁軍的魘夢。

陸擁軍把她擁在懷里，搖搖頭，說：“不怕。”

“我們家以后要生一大群孩子，我得給你和孩子們遮風擋雨，不能做膽小鬼。”陸擁軍美滋滋的憧憬著。

“你害怕嗎？是不是一個人住在這邊有些害怕？陸二妹現在也不常回娘家，你要是害怕的話，搬回去吧。”陸擁軍說。

“我不怕。”何小西不是逞強，她是真不怕。

“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帶你去了。”何小西跳下山石，拍拍屁股上的塵土。順著石頭小徑往隔壁院子走去。

何小西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輕噓一聲，讓陸擁軍不要出聲。

陸擁軍以為何小西在跟他做游戲呢，從善如流的跟上去。

當何小西啟動機關，墻上洞開。陸擁軍才知道何小西真的是要帶他去一個地方。一個他以前不曾去過的地方。

而且這個地方事關陸家的一個大秘密。

機關合上，黑暗里何小西牽著陸擁軍的手：“害怕嗎？”

“跟你在一起，下黃泉上碧落都不怕。”陸擁軍握著何小西的手回答。

何小西從來不知道，陸擁軍還這么會說情話。

或許是黑暗放大了周遭的聲音，又或許是兩人靠得太近，兩個人都聽到彼此咚咚咚的心跳聲。

何小西想把手抽出來把燈點上。抽了兩下都沒抽出來。“先放開一下，我把燈點上。”何小西說。

陸擁軍不僅沒把手放開，還緊緊的擁住了何小西。靜靜的聽著彼此的心跳。

“放開啦，再等一會天該亮了。”何小西也不想如此煞風景。這一刻，她甚至想跟陸擁軍就這樣相擁著，直到天荒地老。

煤油燈點亮，何小西以為在陸擁軍的臉上能看到震驚。可是什么都沒有。沒有震驚，沒有驚喜，一點異常都沒有。就仿佛本來就該如此。

陸擁軍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周遭。

柜子上放著的金珠玉器都是真金白銀。

何小西第一次進入秘室，就算她事先就知道底下究竟有什么，就算她前世坐擁無數財富，那一瞬間還是被所見驚呆了。

陸擁軍的反應跟她預想的差太多了。

陸擁軍再次擁住何小西：“這么多錢啊，你就用不著太辛苦了，這些夠修橋了吧？”

何小西搖搖頭。這些東西現在不能見天日。

陸擁軍把何小西的手拿起來，看著上頭前些日子挖泥磨出來的水泡。悵然若失：“還不夠啊？”

“小西，等我當兵三年我就回來，跟你一起掙錢，咱們兩個人一起就能很快把修橋的錢掙夠了，你就不用這樣了。”陸擁軍說。

何小西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為什么陸擁軍突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不是喜歡當兵嗎？我不辛苦，我喜歡掙錢。”何小西看著他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