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生幾人做完簡單的詢問,就去勘察丟失的現場。
除了與這件事兒有關的幾個職工在內,其余的人都被遣散,沒讓他們跟著看熱鬧。
張云秀本來也準備走人的,不過吳生卻把她給叫住了。
她沒辦法,也就只能跟上去看他們查案。
“現在的情況是,李云珠跟司機的說法不同。”
吳生拿著筆記本,對著李國棟他們淡淡的開口。
“李云珠說她走的時候東西還在,司機可以作證,但是司機說他們來搬貨的時候,搬完了才發現東西少了一半。”
吳生將這件案子的兩個關鍵人員叫到面前,雙方各執一詞,看著對方的眼神都跟看賊一樣。
都不像是在撒謊。
丟失價值一千多元的貨物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大案子。
近兩年公安在老百姓心里的威懾力本就不夠,吳生也想把這事兒給查個水落石出,順便重新正一正公安在老百姓心里的形象問題。
“我覺得吧公安同志,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賊喊做賊!不是李云珠撒謊就是司機撒謊,干脆讓他們倆各賠付一半算了。”
李主任在旁邊看了許久,最后板著臉提了個不大靠譜的建議。
首先反對的就是李云珠,她委屈的叫道:“憑啥讓我賠錢啊?我又沒拿那些東西!大伯,我可是你親侄女,你就這么想讓我家破財是吧?”
“我就是個開車的司機,那些貨我好心幫忙搬貨,憑啥也讓我賠錢?”
司機更加不滿,黑著臉說道。
“等一下,當時除了你之外還有幾個人在搬貨?”
突然,張云秀腦內靈光一閃,沖著司機問話。
“除了我還有3個人。”
司機老老實實的說道。
天氣逐漸變冷,早上六點鐘的時候天色都還沒亮。
本來就冷的發抖,他們這邊也想早點把貨拉回去休息。
除了跟車的采購員之外,當時負責搬貨的還有兩個人。
一個在這兒,另一個卻不見了蹤影。
“不對呀!我們這邊搬貨的只有一個!那會兒臨近下班的時間,沒啥男職工在,還是我去叫了一個保安過來幫忙搬貨呢!這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啊?”
李云珠在旁邊聽著不大對勁,一臉茫然的開口。
“啊?”
司機也蒙了。
“那個人不是你們廠里叫過來搬貨的嗎?”
“保安同志,另一個搬貨的你認識不?”吳生意識到這里頭的關鍵,立馬向保安問道。
畢竟保安負責看管廠大門還有夜班各個崗位車間的執勤,認識的人肯定比司機多。
結果保安也搖搖頭,“我當時沒注意,就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不過想不起來是誰了。”
張云秀瞇了瞇眼。
搞了半天,居然是這個情況。
大膽的猜想一下。
那個偷走半批貨的賊就是廠里的某個職工。
當時天還沒亮,以這段日子的情況,六點鐘左右的天色就算兩個熟悉的人面對面站著,沒有手電筒估計也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那個臨時加入搬貨隊伍的工人就是憑借著天色的掩護,才不動聲色的搬走了那么多貨。
當時保安,司機,還有跟車的采購人員都忙著搬貨呢,哪會注意另一個人到底有沒有把搬出去的貨放到車上去。
等回頭清點貨物的時候才發現東西少了一半也是有可能的。
不僅是張云秀這么想,吳生幾個公安也很快的想明白了這一點。
他立馬沖著李國棟說道:“麻煩廠長現在把所有的職工都叫來,既然保安沒看清楚到底是誰,但聽聽聲音還是可以的。”
他話音剛落,就瞧見老遠跑來一個穿著工裝的人。
“李廠長,柳班長!有人找到那丟失的貨了!”
來人氣喘吁吁的大叫道。
“什么?”
李國棟一驚,連忙問那些貨在哪兒。
那人臉上帶著惱怒,立即說道:“是在后門那邊的公廁后頭找到的,媽的,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貨偷得東西,那些嶄新的毛巾紗巾全都搞臟了!”
“我們先過去看看。”
吳生皺著眉,讓那位工人趕緊帶路。
于是張云秀又跟著他們跑到后門那邊的公廁去了。
還沒走近,就瞧見有一堆人正圍著一圈。
李國棟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那些人看見是他也立即空出了一條路。
“哪個不要臉的賊娃喲!這么缺德!好好的東西全給糟蹋了!”
“生孩子沒的東西!這干的叫人事嗎?”
“肯定是故意的!”
眾人吵吵鬧鬧的罵著那個偷東西的賊。
哪怕這些被弄臟的東西都是公家的,他們也一樣的心疼。
嶄新的毛巾紗巾上被人故意潑了糞水,明擺著就是那個偷東西的人故意弄臟的。
或許是瞧見公安來了,怕真的找上他,所以才會把這些好好的東西給弄成這樣。
柳蓉差點沒氣哭。
現在東西是找到了,可這完全不能用了!
到時候誰來負責?
不會要她賠錢吧?
“行了,先回去,現在叫上所有紡織廠的職工去大會堂那邊開會!”
李國棟陰沉著臉。
那個賊倒是速度快,不過也太小瞧他們了。
保安跟司機都聽過他說話,認聲音就能認出來。
如果這些東西還是好好地,沒準看在同是一個工廠職工的份上這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可偏生那個賊毀了這些好好的東西,就要惡心他們。
那這件事情也絕對不能善了!
這事兒鬧得挺大,李國棟的通知很快就傳了出去。
除了這幾天請假沒上班的,其他的所有職工全都來了大會堂這邊。
張云秀也跟著站在職工隊里。
吳生面色嚴肅的站在會堂臺子上,沖著眾人說道:“各位,現在賊就在這里,他以為毀了這些貨就沒事了,不過他太高看自己了!雖然沒看見他的臉,但是聲音已經被保安和司機同志記了下來。
現在,大家一個個的排隊上來說兩句話,讓這兩位同志辨別一下聲音!”
李國棟那邊已經開始組織人排隊。
女職工沒在其中,畢竟那個賊是個男的。
張云秀跟女職工們站在一塊兒,目光落在幾個熟悉的人身上。
突然發現白盛的臉色好像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