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一動不動的任由他這樣有些兇悍的吻,但即使他帶著憤怒甚至帶著一絲她難以察覺到的恐懼,即使吻的很兇,但是他記得他剛剛幫她吮吸過傷口里的毒血,所以即使再狠,也沒有去咬破彼此的唇,但僅僅是這樣的力道,也足以讓封凌感受得到他情緒間的憤怒薄發。
她整個身子都無力的軟軟的靠在他懷里,任由他這樣的親,直到一吻做罷,厲南衡低眸看著她幾乎快要失去焦距的雙眼,手握著她的肩厲聲道:“別睡!”
封凌努力的睜開眼看他,失去血色的唇瓣并沒有因為他剛才的吻而有任何回紅的跡象,仍然是白中泛著些許青色。
“聽話,不能睡。”厲南衡看得出她在努力堅持,手死死的握著她的肩:“堅持不住就告訴我,不要悄悄把眼睛閉上,不要睡。”
“嗯。”封凌低低的應了一聲,被男人扶著重新靠回到山壁上。
她以為自己是女人的這個秘密一旦被厲老大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可能會是他的憤怒或者是懲罰,再或者是被趕出基地這樣的一幕。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在是這樣的環境之下。
似乎這種時候,他的確也沒有心思去驚訝或者怎么樣。
這樣也好。
起碼也躲過了他的一場暴怒。
畢竟騙了整個基地的人這么久……
封凌自顧自的低頭想著,厲南衡卻是檢查著她身上各處的傷,確定只有肩膀被毒蛇咬傷之外,其余地方沒什么問題。
厲南衡拿出手機看了眼,沒有信號,再又轉眸看了封凌一眼,從她的衣袋里拿出手機,同樣的無信號狀態。
這個山崖下方百米之處就是蛇谷的正中心,他們不可能從這里跳下去,這山上偶爾爬出爬進的蛇類就已經兇猛異常,蛇谷就是整個柬埔寨蛇類的群居之地。
舉目望去,崖上崖下綠樹成林,又因為天色剛剛亮起的原因,樹葉之下大都帶著晨露和青草的氣息,剛才厲南衡在這石臺上撿起的那些干樹枝都只是少數。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只有偶爾的一些簌簌的聲音,即使不用仔細聽也知道那是什么,從聲音的快慢大小等等幾乎都能聽得出來是多長的一條蛇在這崖壁上爬過。
在這一片寂靜之種,封凌堅持了很久,如果不是她的身體素質一直都很好,底子也沒有任何問題,恐怕早就撐不住了,可是再怎么有低子,她也只是個人,那種毒蛇一看就是有劇毒,如果短時間內不能馬上送醫的話,一到兩天內必死無疑,甚至根本拖不到兩天,幾個小時都有可能喪命。
這山上山下都是密林和遍布滿地的雷區,沒一處有活人的存在,再加上偶爾有蛇類在附近爬過的聲音,都讓封凌本來就已經微弱的呼吸本能的變的更加小心翼翼。
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凌實在是撐不住了,趁著厲南衡起身在山壁上尋找上去的方法時,將眼睛閉上了兩分鐘。
然而就是這兩分鐘里,她的腦海里映出了許許多多奇怪的影像,黑夜中,一望無際的海水,冰冷的空氣,一歲大的女娃娃被沖到岸邊,無助的哇哇大哭,邁著剛剛蹣跚學步的一雙小短腿在海岸上一邊哭嚎一邊走,摔倒了就繼續爬起來,繼續哭,哭到累,哭到餓,想要吃奶,想要吃飯,想要喝水,想要媽媽,可是什么都沒有,只有靠近一片叢林的海岸和遠處一望無際的海面……
封凌在人中上的一陣巨痛中睜開眼,或許是因為那些在很幼小的記憶中的影響讓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她一歲時的模糊的記憶,還是什么,人最早的記憶會追溯到什么時候?嬰兒時期肯定是不可能,但是一歲時的記憶,雖然模糊,或許起碼那真的是屬于她的記憶……
海邊?
為什么會是海邊?
或許是厲南衡帶著惱意和擔憂的眼神讓她醒過了神,她抬起眼看向他,低聲開口:“老大……”
“不是告訴你不要睡?”男人明知道她是已經堅持不住,手還是按在她的人中上:“別睡。”
封凌看了看他,然后笑了一下,輕聲說:“這山壁上……根本上不去,是吧?”
厲南衡眸色一沉:“沒關系,我會盡快帶你出去。”
怎么盡快?
就算他厲南衡再厲害,也不可能跟這樣惡劣的大自然環境做斗爭。
她在這里排雷,這里來來回回的走了這么多天,對這里的地勢和環境早就很熟悉。
因為這山上根本沒有人敢靠近,又常年有太多的蛇類來回爬行,草叢間和土地和石頭上都布滿了各青苔還有那些和青苔很類似的東西,本來這里就很陡峭,再加上山壁上很滑,根本不可能上得去。
厲南衡這時將兩人身上攜帶的匕首都拿了起來,起身將石臺周圍所有結實的藤條都割了下來,并且眼疾手快的在某條蛇順著藤條危險的向他的方向爬下來時,一個利索的抬手,刀身在蛇七寸位置處狠狠一滑,瞬間,一條綠色的頭呈三角的蛇直接軟趴趴的掉了下去,再被厲南衡一腳直接踹下了石臺。
看著男人將那一根根粗粗的藤條扔到她面前,封凌皺了一下眉,很想說不用這么麻煩,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想辦法離開的話或許還好辦一些,但是如果想將現在渾身無力的她一并帶走,那是難上加難。
不過有一點她很確定,即使現在他們兩人的手機都沒有信號,但是他們兩人的手機幸好最后都是在這個位置中斷,并且一直沒有恢復的話,XI基地那邊肯定會察覺到,也一定會盡快趕到前來救援。
就是不知道等他們來的時候,自己能不能堅持得住。
她想說話,卻見厲南衡將那些已經斷下來藤條上邊會刺傷手的地方都剔去,再又扔到她手邊。
封凌忽然皺了皺眉,因為她看見厲南衡在背對著她時,看見他穿著黑色戰服的背上,那一片隱約的幾乎看不清的血跡,她現在的嗅覺感官幾乎已經麻木失靈,剛才沒有聞見血腥的味道,這會兒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