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回答的倒很爽快的：“渴，餓。”

于是顧惜玖就把那兩份粥端過來了，向他走近幾步，忽然又屏住了呼吸，輕輕抿了一下唇。

帝拂衣知道，她大概又聞到他身上的所謂‘臭咸魚味兒’了，估計下一步就是馬上離開數丈遠……

卻沒想到顧惜玖只是略頓了一頓，隨即又走了過來，將兩份粥都放在他的跟前：“吃吧！”

帝拂衣如果不是知道她怕他身上的味兒，這個時候就想矯情一把讓她喂了……

現在，還是算了，不要腌臜她了。

他用那只稍稍恢復一點自由的手臂端起粥來喝，味道不錯，最主要的是這粥是她端來的。

修行到了他這個級別，其實平時壓根不用再吃這紅塵中的五谷雜糧，所以他就算在這里被鎖了六七天，也沒說餓的怎么樣。

他現在這個模樣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實的，畢竟這消靈鎖這么拴在身上還是很疼的！

顧惜玖看他吃的很香，不知道為何，自己也感覺很滿足。

“你一直沒吃什么東西吧？”她忍不住問。

帝拂衣點頭，沒顧上嘴說話。

他這六七天以來只吃了訛詐墨曌的那一碗蓮子粥，連塞牙縫都不夠，也可以算是沒吃。

顧惜玖有些不忍打斷他，但還是想和他聊一聊：“我看你常常睡覺啊。”

“嗯，無聊。”帝拂衣終于回了她一句。

“那你有沒有……”她正要旁敲側擊地問問他有沒有夢到她，卻被帝拂衣直接打斷：“惜玖，這碗喝完了，把那碗遞給我，我夠不到……”

開玩笑，這屋里可是有攝像頭，龍梵和墨曌十有八九都在暗戳戳地盯著他呢，他不能讓顧惜玖把那句話問出來。

所以他迅速轉移了話題，好在顧惜玖還是比較乖的，她閉嘴遞過去另外一份。

不待她再發問，帝拂衣自己開口：“這現實太無奈了，我睡覺還能做下美夢，我這幾天倒是做了好幾場美夢，夢到山花爛漫在野外踏青，夢到和朋友拼酒，夢到和對頭干架……”

他說了好幾種，唯獨沒有她想聽的那一種。

待他停口，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的美夢就這些？有沒有遺漏什么？”

帝拂衣搖頭：“當然沒有，本座的夢可是每一個都能記住，不會錯的。呃，對了，你剛才想問我什么來著？有沒有什么？”

顧惜玖那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些暗淡，搖頭：“沒什么。”

那是她的秘密，她和夢中帝拂衣的秘密，她不想對其他人說，就算現實中的帝拂衣也不行——

在帝拂衣吃粥的這段時間，顧惜玖研究了一下他身上的消靈鎖，還用手摸了摸。

她看這些鎖很不順眼，恨不得給他弄開，眼前這鎖一看就是那種極復雜的，但她奇異地感覺自己大概能弄開它們，不過要很耗費一些力氣。

他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手腕上這些露出肌肉的部分能看到很深的傷口，很刺她的眼睛。

說也奇怪，她從醒來后也見到過墨曌殺人，并不覺得怎么樣，但現在看到帝拂衣身上的傷口，她心卻莫名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