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姐姐。”喻清襲自然落落大方的喊了一聲,“我的小字素微。”
“素微。”夜搖光從善如流的喊道,“你今日來是單純的拜會我呢,還是想打聽一番士睿?”
喻清襲清麗的小臉一紅:“什么都瞞不過搖姐姐,我自然是真心想來拜會搖姐姐,當然也想知曉王爺的喜好,王爺從小住在宮內,十歲上就去了軍營,后又去了書院,就連娘娘和王爺相處的時日都不長,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法子,細細算來和王爺最親近的女子也就只有搖姐姐……”說到此,喻清襲連忙解釋,“我并無旁的意思,搖姐姐莫要介懷。”
“我知道,你別急。”從喻清襲能夠放下樞密使府千金的架子,主動登門到她的府上,言辭對她也諸多敬重上看來,喻清襲就是一個聰明的女子,且是一個想要好好和蕭士睿過日子的女子,所以夜搖光對她格外的優待,將蕭士睿的一切都細細道來,“士睿這個人啊……”
喻清襲聽得很認真,有時候夜搖光講到蕭士睿的喜好,喻清襲就更加的用心,于是夜搖光就講的越發仔細,兩個女人在這里說著,而溫亭湛則在院子里警告月九襄。
“既然搖搖答應要為你化解怨氣,我自然會傾力相助,至于其他之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溫亭湛淡漠的對著經過一天一夜已經冷靜下來的月九襄道。
“我沒有想到當日在九陌宗屋子里的人竟然是你。”月九襄其實在昨日溫亭湛在街道之上將夜搖光擁入懷中,就感應到了溫亭湛身上陽珠內的魔物,因著陽珠和陰珠的至陽至陰之靈過于純粹和濃郁,就算是渡劫期的真君不多加留意也只能察覺兩顆珠子,無法察覺珠子里的東西。但是陰陽雙珠是可以互相感應。
而昨日夜搖光的情緒過于低落,她并不想再給夜搖光添困擾,卻沒有想到昨夜她就遇上了岳書意,將這件事拋到了一邊,等到她冷靜下來,夜搖光一直和溫亭湛在一起,并且已經用神識隔絕了她。將她放出來之時,她已經和溫亭湛獨處。
“我之事無須向你解釋,不知內情之人也無權置喙他人之事。”溫亭湛淡聲道。
“你放心,我被男人所傷,但也沒有偏激到認為這世間男子都是一般貨色,我也無意想去打探什么,我信你不會行迫害夜姑娘之舉,自然就不會干涉你們之間事。”月九襄保證道,“不過,魔終究是魔……”
“你個老女人,你想說什么?”不等月九襄說完,魔君不干了。
“我是老女人?”月九襄冷笑道,“你怕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倍,你又是什么?老不死么?”
魔君:……
溫亭湛揚了揚眉,這一鬼一魔竟然斗起嘴來了,于是他也不嫌事兒多,就將兩顆珠子放在房間,讓他們打發一下無聊時光。自己走到書房,看了一會兒書,見日頭都偏西,夜搖光竟然還沒有來尋他,于是便起身去將偃旗息鼓的陰陽二珠拿在手中去找夜搖光。
夜搖光倒是和喻清襲沒有聊多久,也就一個多時辰,可還沒有送走喻清襲,羅沛菡就紅著眼眶來尋她,意猶未盡的喻清襲非常善解人意的告辭,將時間留給了羅沛菡和夜搖光,將喻清襲送出門約好了改日,夜搖光才來尋羅沛菡。
“你這是怎么了?和蚊子鬧別扭了么?”夜搖光輕聲問道。
“灼華姐姐,我總覺得少謙有事在瞞著我。”羅沛菡哽咽的說道,“尤其是子嗣之事,每次我一提到他總是避開,總是讓我莫急,說不是我之故,但我一追問他就顧左右而言他……”
夜搖光聽后嘆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羅沛菡的手:“你為何想知道呢?”
“我不知道心里不踏實。”羅沛菡擦了擦眼睛道。
“云舒,我問你蚊子待你如何?”夜搖光突然問道。
“他待我極好。”羅沛菡道。
“他可會傷你?”夜搖光又問。
羅沛菡想了想搖頭。
“既然如此,他不想說的話,你又何必非要追根究底?”夜搖光握住羅沛菡的手,對上她有些茫然的目光,接著問道,“你可知湛哥兒回來,我為何要將他趕出家門?”
“他隱瞞了你……”羅沛菡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是,他隱瞞了我,可卻不是他偷偷去考試,明明就在身側卻故意避而不見。”夜搖光說到這里時,溫亭湛恰好走到院子外,但由于他拿著陰陽雙珠,陰陽之力將他的氣息完全遮掩,就連夜搖光都不知曉,“我將他逐出家門,不是因為惱怒,而是因為想他向我坦白。湛哥兒他懂我比我自己更勝,我不敢說我知他比他自己更多,卻也不會遜于他。他不是那種為了給我榮耀,而讓我多受一日相思之苦的人。他明明回來了,卻對我避而不見,定然是見面之后,有著更可能傷害我之事發生,思念之苦與之相比微不足道,所以他才寧可自己忍著思念我,也讓我忍著思念他而不見我。”
羅沛菡瞪大了紅腫的眼睛,她從來沒有想到夜搖光竟然是這樣想。
“我想到他離開的三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我不喜歡他獨自承擔痛苦,我想與他分擔一切,所以我才會以此相逼……”夜搖光輕輕的扯開唇角,“其實也是試探,若是我都這般了,他還不愿對我說,那證明他態度堅決。后來我想明白了,云舒,夫妻間難得糊涂。既然湛哥兒他待我比待他自己好,愛我比愛他自己更甚,他苦心想要隱瞞的,自然是一定為我好的,我又何必一定要硬生生的撕開,辜負他一片心意呢?我其實隱約猜想到是因我之故,他不想我難過不愿我傷心,說我逃避也好,自私也罷。既然他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欺騙我也是想我無憂無慮,那我就成為他所想見到的模樣,因為我對他的愛,不會因為多了一份愧疚而變質,也不會因為少了一份愧疚而變淡,我只要知道他對我情比山重,愛比海深,而如今他好好的回到我身邊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