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夜搖光算準了時辰,尋好了地方,做法打開了鬼門,她準備將月九襄送入輪回,雖然已經做好了月九襄的輪回之路定然不好走,可夜搖光卻完全沒有想到,打開鬼門出現的是一條燃燒著幽綠火焰的道路。
“鬼火道!”夜搖光驚駭的看著月九襄,“九襄,你殺了大善之人!”
不但沾染了性命,還殺了大善之人,所以才會出現鬼火道,這種火專門的是燃燒鬼魂,夜搖光迅速的收手關掉了鬼門。
月九襄也是一愣,她殺了很多人,都是她認為的負心人,她以為從來沒有一個好人,卻沒有想到她所殺之中竟然有大善之人。能夠成為大善之人,未必有功德光環加身,但這樣的人絕對不論是德行和休養都是沒有任何缺陷的人,雖然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這個大善人未必沒有諸多女人,可無論他有多少女人,他都做到了不負不傷任何一個女人的心。
“夜姑娘,我……”月九襄想要解釋一兩句,但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甚至記不得她所殺的哪一個是大善之人。
“以你現在的模樣,還未走完鬼火道,你就會被燒得灰飛煙滅!”夜搖光抓住陰珠,迅速的趕回去,她不能這樣將月九襄送入輪回,否則就是要了月九襄的命。
她一直以為月九襄的罪過怎么也要進入鬼門再去清算,因為她也不曾涉獵這么深,其實也不知道以月九襄的罪孽到底要承受多大的代價。卻萬萬沒有想到,月九襄連鬼門都走不進去。
如果月九襄是全盛時期,也許還能夠熬過鬼火道。看不見的她鞭長莫及,自然是愛莫能助,可看得見的致命危險,夜搖光做不到應付了事,將月九襄一丟,那當初她費了那么大勁兒救她又有什么意義?
“搖搖,月九襄送走了?”溫亭湛大門口,提著一盞晚風之中,輕輕搖晃的燈,等著夜搖光回來,見到夜搖光就連忙迎上去。
夜搖光搖了搖頭,就拉著溫亭湛進了家里,等到了他們的院子,她才把事情的原委說給了溫亭湛。
“如此要如何才能夠撲滅鬼火?”溫亭湛眉峰微微一皺。
“只有兩個辦法:減輕九襄的罪孽,增加她的功德。”夜搖光嘆聲。
“減輕罪孽,是否要尋到被她所殺的大善之人?”溫亭湛猜測問道。
夜搖光點了點頭:“九襄只怕都不知道她所殺的大善之人是誰,她殺的人不少,如果一個個去查,只怕不等她入鬼火道,已經魂消魄散。”
所以,只能走第二條路。
“如何給一個已死之人增加功德?”溫亭湛疑惑。
“至親之人,以她的名義行大善之德。”夜搖光皺眉。
“我已經沒有親人。”月九襄的聲音頗有些蒼涼的響起,“夜姑娘,你放我走吧,你能為我做到這一步,我已經感恩戴德,既然是我造下的孽,那就由我自己去承擔,生與死與他人無由。”
“你自己明白,你根本走不過鬼火道。”夜搖光語氣有些無力。
她和月九襄非親非故,是不可能以她的名義替她行善,行了善也惠及不到月九襄的身上,若是她沒有將功德光環給溫亭湛淬體,倒是可以用功德光環,可現在她手上除了累積的功德,根本沒有其他可以幫助月九襄的辦法。
功德和功德光環相差很遠,這些功德都是零碎的東西,用它來幫助月九襄,夜搖光倒不是舍不得,而是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別到了最后,功德花了,月九襄依然……
“月姑娘,你當真沒有至親在世么?”溫亭湛問道。
月九襄搖了搖頭:“我爹娘去得早,我的祖父母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故去,只有舅父母,可我舅父母那樣的人,便是逼著他們,也未必誠心誠意,這行善積德,若是心不誠便無用。”
“那便用功德試一試……”
“今夜太晚,搖搖你先歇息,明日再言。”夜搖光的話未說完,就被溫亭湛給攔下,溫亭湛對著夜搖光溫和一笑。
直覺溫亭湛心里有了什么計較,可不方便說出來,所以才會攔下她的話,夜搖光的眉頭皺了皺,她看了看月九襄,最后道:“九襄,我先為你護住魂體。”
帶著陰珠回了自己的房間,夜搖光盤膝而坐,取出紫靈珠,手指掐訣催動著陰珠,隨著五行之氣縈繞,紫靈珠內有水浪一**的散開,夜搖光的五行之氣順著夜搖光的指尖繞過紫靈珠,化成了純凈的五行之水靈。
一根根細白的銀絲,纏著閃爍的星光交錯著涌入了陰珠,漂浮在陰珠之上的月九襄,那透明得仿佛看不到的身體被這一股水之靈繞著,一點點的滋養著她的魂體,隨著大量的水之靈涌入,夜搖光的臉色稍稍的蒼白,而月九襄的身體倒是充實起來。
“夜姑娘,快住手。”月九襄看到夜搖光的臉色一白,連忙喊道。
其實不用月九襄喊,夜搖光也準備收手,收斂起息,再服下一粒丹藥,運氣調息之后,夜搖光才臉色好轉起來:“無礙,你不用擔心。”
她自然是量力而行,頓了頓才又道:“九襄我想用抑靈符將你封印在陰珠里面。”
如此一來,月九襄那些水之靈就不會擴散出陰珠,待到散出月九襄的魂體,依然還流轉在陰珠之內,月九襄可以自行再度將之吸納回去。
只不過一旦封印,月九襄便不能再自主,也不能再施展一丁點術法,所以夜搖光才沒有強制而為,而是問一問月九襄的意見。
“好,依夜姑娘所言。”月九襄自然沒有理由反對,夜搖光為她所做的已經足夠的多,她總不能讓夜搖光為她耗費大量的修為來維持著她的神魂,“夜姑娘,若是實在無法,就放任我去吧。”
“能夠生,誰愿意死?”夜搖光道,“我會盡我所能,若是還不成,我也不會逞強,便也只能對你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