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母親未死之前將它放出來才成。”夜搖光算是明白了要解決這具尸王的方法,俗話說得好,虎毒不食子,孩子自然也是不會吃母親,所以除非是尸王已經死了的情況下,否則這個胎是不會吞噬它母親。
但胎之于尸王,一如內丹之于妖修,丹田之于修煉者,是力量法力儲備的地方。卻又有些不同,胎沒有成形,它小胳膊小腿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力量,所以它會選擇直接侵占母體,成為一個比尸王還要厲害的存在。
“溫夫人一點就通。”章致丘點頭,“族中幾位長老雖然已經有了剝開尸王釋放胎的對策,但這胎蘊含著的煞之氣太重,我們乃是陽二氣的平衡修煉,無人能夠壓制得住這一股煞之氣,原本族中也已經傳訊給鈴族的掌門。可焦掌門說搖鈴存放在相國寺,沒有搖鈴在手,憑她的修為也是不能。”
“煞之氣……”夜搖光有些心動,她好久沒有喂養天麟,不過想到當日天麟吞噬了那具僵尸的煞之氣暴漲的還引來了雷劫,雖然章致丘看著是個不錯的人,但夜搖光并不輕易相信一個沒有相處過的陌生人,財不外露。天麟這樣的能耐只怕趕尸族人人都想要,就算章致丘沒有歹心,也難保到時候去了他們的地盤別人起了歹意,“金子可以相助?”
“神猴通陽二界,它可以破開陽結界,將這股氣打入界。”章致丘進一步對夜搖光道,“尸王倒不難對付,就是這一股煞之氣若是不妥善處置,只怕要引來不少麻煩。這具尸王已經在族中封印了二十幾年,今日越發的封印不住,族中之人為此事愁白了頭發。接到夫人的傳訊之所以遲遲未上門請罪,其實便是因為族中長老又一次做法將要突破封印的尸王壓下去,我在族中護法。長老們出來之后,才急忙登門,卻沒有想到在這里能夠遇見神猴。在此,懇求夫人助我族一次,這份恩情,我們一族之人都會銘記于心。”
“若是我不借金子,你們又當如何?”夜搖光好奇的問道。
章致丘頓了頓,才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瞞夫人,再來之前,族中已經給了應對之策,那便是抽選出一個人吞了那煞之氣。”
“吞了煞之氣?”夜搖光一怔,“那豈不是……”
有些沉痛的閉上眼睛,章致丘頷首:“如夫人所想,吞了煞之氣,再自焚而亡,這便能夠將之徹底消滅,這樣的犧牲其實于我們族內并非第一次,這是不可避免的犧牲。”
因為他們是趕尸人,他們從尸身上得到了利益,他們對尸身就有了責任。打理后事只是最基本,讓他們安寧,不危害世人背負殺孽才是根本。
夜搖光想起了鳳族的人,其實她的心在來到這個世間之后多了很多的感觸。不知道是不是她所處的后世太過于涼薄,她成為了后世的異類,還是她活得太短,修為又不夠高,沒有接觸到真善美的層面。
自從來到這里,她也遇到過兇惡之人,也遇到過貪婪之人,也遇到過內心扭曲丑惡之人。但就目前而言,她遇到的良善之人,有原則之人,可大義犧牲之人卻很多,這讓夜搖光生出這個人世間真的很美好的感嘆。
想到這里,夜搖光不由笑道:“道長,不知道歡不歡迎我去貴族做客。
“榮幸之至,榮幸之至!”章致丘不由大喜過望。
夜搖光這樣說,肯定是答應帶著金子去解他們的燃眉之急,讓下人請章致丘師徒去休息之后,夜搖光回了屋子,將這件事告訴了溫亭湛。
“我們去吐蕃之前,先去一趟趕尸族。”夜搖光對溫亭湛道,“應該耽擱不了幾日的時間。”
“你想去便去。”溫亭湛也挺想去見識見識他沒有涉獵的領域,而且這件事對于夜搖光而言并不需要出多大的力,能夠因此結交一個朋友,何樂而不為?說著,溫亭湛不由打趣,“你總是埋怨金子無用,現在知曉它的本事了么?”
在山里,金子可是救了溫亭湛一命,溫亭湛自然是要幫著它說幾句好話。他不由想到每次知曉金子又去偷吃之后,夜搖光那一串嫌棄的嘮叨,老愛說自己一定是尋了個假神猴。
“就是就是。”坐在遠處抓著糕點吃的金子忙不迭的點頭。
夜搖光瞥了它一眼,到底是自家的,她還是很關心:“開界于你而言可有損害?”
開界可不是打開鬼門,這是兩種概念,界也不是間。間和界是一個包含關系,間只是界的一部分而已,鬼門只通向間。
“如果師傅能夠以后不放我血,我就沒事兒。”金子立刻舉起它的爪子,看著上面淺淺的傷痕,每日割一刀,雖然陌欽留下的傷藥很好,十來日疤痕就全不見了,但現在依然還有十來道細長的口子,看著金子就覺得它整日被虐待。
“我這難道不是為你好?”夜搖光沒好氣道,“你難道要等著那病魔不知潛伏在何處爆發出來,再一次性將你的血全部放干么?”
一聽到這話,金子就干忙將手中的糕點往嘴里一塞,將兩只爪子藏在身后。
“再說了,為了給你補血,我每日變著法給你做好吃的。你要是不樂意,日后也不做了,就等著那日用得上了,就把你的血全部給放干就好。”夜搖光閑閑的說道。
“唔唔唔……”嘴里塞著滿嘴的糕點,金子沒有辦法說話,搖頭如撥浪鼓。
“怎么不噎死你,貪吃的猴子。”夜搖光懟了它一句,才問溫亭湛,“隆縣的事情如何了?我們何時啟程,章致丘打算后日給那小僵尸做法,現已經十二月初三,算算日子,黃堅也差不多已經到了帝都。”
“今兒剛收到消息,他昨日到了帝都。”溫亭湛輕輕的頷首,“是時候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