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沒有跟初箏,而是坐回車里,給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先生,有件事需要和您說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很輕的一聲:“嗯。”
“剛才我送宋小姐到金色陽光,遇見了宋博學……宋小姐說,她不叫宋嫣然。”
“哦?”
那頭的人似乎有了點興趣。
頓了幾秒,問:“然后呢?”
保鏢接著說:“她說……她叫宋初箏。”
電話那頭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聲,保鏢也不敢掛電話。
“查一下。”
“是。”
初箏進去后沒多久就出來,手里多了一張黑色的卡。
保鏢見她出來,剛想下車去迎她,就見幾個打扮亮麗的女生挽著彼此,說說笑笑走到門口。
保鏢遲疑下,沒有立即過去,但往前走了兩步,防止突發情況。
“哎,這不是嫣然嘛?”
其中一個穿橘色裙子的女生伸手攔了她一下,精致的面容上,帶著幾分不屑的輕慢。
而和她一起的幾個女生,也都以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她。
初箏微微側目,雙手自然的插進兜里:“我不是。”
原主被接回來后,宋家大概嫌她什么都不懂丟人,根本不會帶她參加上流社會的社交,自然沒人認識她。
當然‘宋嫣然’被送走的事,宋家自然也不會宣揚。
橘色裙子女生掩唇笑,美眸輕轉:“哎,嫣然,聽說宋家要破產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連自己的身份都否認了吧?”
女生眼底的不懷好意,不加掩飾,初箏看得明明白白。
可惜,不是針對她。
所以初箏也不打算和她計較什么。
只是淡淡的重復:“我不是宋嫣然,要找她麻煩,請去宋家。”
初箏說得過于平靜,那篤定的語氣,反而讓對面幾個女生有些面面相覷。
這臉她們能認錯?
絕對是宋嫣然啊!
不過……
這氣質倒有些不像。
宋嫣然最會裝了,干什么都是一副弱柳扶風,柔柔弱弱的樣子,何時這么強硬過?
不會是怕她們找麻煩,故意糊弄她們的吧?
幾個女生各自對視幾眼,橘色裙子女生再次出聲:“嫣然,你到這里來做什么呀?”
說了我不是宋嫣然!
有完沒完!
橘色裙子旁邊的女生接話:“我記得嫣然好像不是金色陽光的會員吧?哎呀,嫣然不會是跟那家少爺來的吧?”
另外一個女生驚訝不已:“宋家現在已經破落到要嫣然來賣身了?”
這幾個女生,你一句我一句,就差把宋嫣然說成接客的了。
那橘色裙子女生突然伸手拉她。
初箏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往后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
但另外幾個女生立即圍了上來,有點不能善了的樣子。
“嫣然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再敘敘舊?”橘色裙子女生笑著說。
初箏煩躁。
她抬手,保鏢一直看著她,見初箏招手,立即過去。
“宋小姐。”
“打她們。”初箏指著那幾個女生。
保鏢遲疑下。
但是想著白叔的吩咐,將保鏢叫過來。
“你們干什么?”
“宋嫣然,你竟然敢叫保鏢?”
“你宋家都那個樣子,還敢得罪我們,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初箏認真臉:“吃熊心豹子膽犯法。”
保鏢:“……”
“打啊,等什么?”初箏扭頭看保鏢。
反正她們覺得自己是宋嫣然,找麻煩也找不到她頭上來。
完美!
初箏在幾個女生花容失色的叫聲中,被保鏢護著離開。
金色會所里的人聽見動靜,匆匆趕出來,想攔又不太敢攔的樣子。
畢竟那幾個保鏢真的煞氣逼人……
和普通的保鏢有點不一樣。
初箏坐回車上,這次她坐的副駕駛,保鏢意外,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恭敬的詢問,她接下來去哪里。
“往前面開。”
初箏將腳放到前面的工作臺上,一副大爺的姿態。
保鏢沉默的啟動車子,朝著前面開。
直到天黑,初箏才讓保鏢回去。
白叔在門口等著:“宋小姐,您回來了。”
初箏抄著手往里面走,那架勢完全不像是被囚禁在這里,而是這里的主人。
等初箏進去,保鏢立即將今天的事,和管家說一遍。
這些不太重要的事,自然沒必要和先生說。
白叔整理之后,會統一報給先生。
“宋家不是只有一位千金?”
“是啊,白叔……你說宋小姐,是不是上次把這里給……”
保鏢指了指腦子。
上次自殺后,宋小姐就跟變個人似的。
這不是腦子壞掉是什么?
白叔哪里知道,不過腦子壞掉的可能……不大。
不知道為什么,他更相信,這位宋小姐說的,她不是宋嫣然。
“盡快查清楚。”
“好的。”
保鏢離開別墅,去查宋家的事。
這件事沒人說,大家也不會知道。
但是有心人要查,也不是什么秘密。
宋初箏的資料,很快就送到郊區的一棟別墅里。
白叔親自送的,資料用專門的檔案袋裝著,此時被規規整整的放在一張紫金檀木桌上。
一只手伸過來,拿起檔案袋,打開,抽出里面的資料。
翻頁的速度非常快,一目十行也不為過。
啪——
資料掉在桌子上,滑到邊緣,最后嘩啦的掉到地上。
最上面的那頁紙上,赫然寫著——宋初箏。
“宋家好本事。”
男子悅耳的聲音響起,有些漫不經心的慵懶,聽不出喜怒。
白叔往旁邊看去。
男人坐在桌子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簡單的休閑褲。
一條腿放在桌子上,一條腿垂著桌子邊緣,沒有穿鞋。
他右手放在曲起的膝蓋上,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一串佛珠,佛珠光滑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把玩。
“先生,您打算怎么辦?”
男人一顆一顆的滑著佛珠,許久才出聲:“先這樣吧。”
聲音清清淡淡,依然帶著慵懶感,聽著十分有質感,好聽,耐聽。
白叔聽懂男人的潛臺詞。
這事先按兵不動。
“那宋小姐那邊?”
男人赤腳落在地上,休閑褲落下,有些長,可以蓋過腳背。
往上是筆直修長的腿。
他踩著木制地板,朝著落地窗走過去,沒骨頭似的,軟在落地窗前的搖椅里。
搖椅吱呀的晃動起來。
“照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