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嫣，我恨你！”

她的眼睛充血，恨意濃烈：“不過，我不會和你一起在這里受羞辱，我不愿意連死都沒有一個痛快！我只愿來生，再也不要成為你的女兒！”

在陳輕嫣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慕歡已經快的從旁邊一名侍衛的手中搶過了劍，噗嗤一聲，狠狠的就將劍貫徹入了身體。

血從她的胸腔里蔓延而出，她的嘴角帶著解脫的笑容。

從當年她拜海榮大師開始，母親不只是一次囑托過她，讓她務必要永遠留在海榮大師的身邊，唯有如此，才能為慕熙在慕家爭取一席之地，才能讓老爺子日后可以認可他們。

似乎從一開始，她的出生就是一場錯誤……

可她一直以為母親僅是因為慕熙年齡比她小，稍微偏愛些罷了。

她從未想過，母親會為了慕熙而不惜騙她付出身體……

她更沒有料到過，陳輕嫣寧可選擇慕熙的全尸，也不顧她的命。

呵呵……

她一個大活人，都沒有辦法與一個已經過世的人相比。

不知怎的……

在臨去的一剎那間，慕歡突然有些羨慕風如傾。

至少風如傾有親生父母不顧一切的寵愛，還有素衣如此疼愛著她的婆婆……

“歡兒！”

看到慕歡臨死前的那一記眼神，陳輕嫣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臉上血色盡退，飛快的朝著慕歡跑了過去。

“歡兒！！！”

她緊緊的抱著慕歡滿是鮮血的身體，眼底帶著沉痛之色。

慕歡扯了扯嘴角：“如果……我是男兒，慕熙是女孩，你會不會選擇保全我？”

“我……”陳輕嫣的心肝兒都顫了兩下。

慕歡是她的親生女兒，虎毒都不食子，但是她也是沒有辦法！

熙兒身為她唯一的兒子，她不能真的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

“歡兒，原諒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兩行混沌的淚水從陳輕嫣的臉上流下：“要恨，你就恨你爹和南素衣，是他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不是娘要放棄你……”

到了最后，陳輕嫣還是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旁人。

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背負著對她一生的恨去那陰曹地府。

慕歡諷刺的笑了笑。

“我只恨，我不是男兒身罷了，所以，我活該被你利用，被你放棄。”

望著慕歡眼底的仇恨，陳輕嫣的身子顫了顫，略有些傷心的垂下了眸子。

熙兒是男兒，即使再廢物，也是根基，慕歡身為姐姐，為他付出是應該的，所以，她不懂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以至于……歡兒最后還是在恨著她。

晨光之下，慕歡的血越流越多，將她身下的地面盡都染紅，她的眼睛緩緩的閉起，逐漸的沒有了生息。

這一次，慕歡做了一次明智的選擇。

她明白，如若活下來，等待著她的必然是地獄。

如此，她還不如死的痛痛快快，以免遭受懲罰。

陳輕嫣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趁著慕凌沒有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將劍從慕歡的胸口拔了出來，對準著自己的心口猛然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