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1094 昆侖鏡成

1094昆侖鏡成

東華散人之事暫時了結,岳羽卻仍是立于原地。

心念微動,便將那昆侖鏡取出,又把西王母前次相贈的幾塊碎片,亦湊在一起。

整個鏡面已經差不多湊全,只缺了幾個邊角處。

岳羽微微一笑,驀地全身燃起蒼白火焰。把那空間壁壘,強行燒穿。

而后是兩只五色大手,穿入那外界虛空,各自往那時光深處抓去。

斂目靜立,只靜靜等候了大約三個時辰。岳羽的魂念,便已通過那五色大手,感知到一處與以前的天元界,不相上下的小千世界。

“我先前推算時,所測之地,應該便是此處!”

眸子里一絲亮澤微閃,岳羽驀地吐氣開聲。那五色巨手,也驟然抓下,把那處世界的空間壁壘撕開一線,強行探入進去。

接著又是三個時辰過去,當那只五色巨手回歸之時。那巨掌之內,赫然便是一塊晶瑩碎片,也是一體融入至那昆侖鏡內。

另一只五色巨手,卻是時間稍慢。足足過了兩日時光,這才召回。掌心之內抓著的,卻是兩塊碎片。

那昆侖鏡,是愈發的完整,浮在岳羽的身前。萬條霞光,映得此處山谷,是七彩氤氳。

好在此物,本就是世界最頂尖的幻法靈寶。岳羽只需一個意念指使,便將他此刻所立之地,牢牢遮掩。

“還是缺了三塊碎片,才可完整——”

看著那些缺損之處,岳羽皺了皺眉。接著無論是以這昆侖鏡的主體感知,還是以那九極司南儀感召,都是毫無頭緒。

稍稍郁悶,岳羽便又是啞然失笑。即便只是殘缺,這昆侖鏡也非同小可。

這件先天至圣靈寶,恢復到這等程度,自己已是足夠幸運。

眼下還是因法力稍弱,才無法探知。待得日后,修為能夠再進一階,自可知曉,其余幾塊碎片的下落。

隨手取出了那團玄黃之氣,分出大約八成,打入手中的殘鏡之內。

此物雖是較之那混沌之氣,稍稍遜色,乃是上古混沌之時候,那混沌母氣,被盤古斬開之后所化。卻也同樣是萬物母氣,靈物之源。

果然只過了片刻,那些裂痕便已漸漸的復原,接駁在了一處,

整面靈鏡,也是光華大放。無數靈力凝就的符文,從內擴展出來,赫然是一座無比龐大的靈陣,籠罩著整整萬丈方圓。

雖是仍有殘缺,卻已可運轉無礙。而中央處的昆侖鏡,也是漸漸的光華內斂。不過那氣息,卻是一刻比一刻強盛。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那瑞霞華光這才消逝,那靈陣亦是逐漸收束。

岳羽伸手一抓,將那昆侖鏡取在了手中。心中的狂喜,一時竟是壓抑不住。猛地一握拳,三萬條真龍之力在手心中爆開,使此處十萬里山河地,盡皆是搖晃不休。

“——果是先天超品!”

算起來,這是他手中第二件先天超品靈寶。

只是那青玉真元瓶,卻非是殺伐之器,除四百年凝聚一顆青元真液之外,便別無大用。

只有這件昆侖鏡,才是真正的斗法所用。上古之時,更兇威赫赫,被東王公執掌,以之群仙。

眼下雖還未復原,只有先天超品下階的程度。可一旦施展開來,威能絕非是那同階靈寶可以比擬。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岳羽將之也丟入至身后,那三十六天罡胎藏虛空劍陣之內。正好在,那一百零八顆玄水天靈珠的正中央處。

至此之后,此物才可算是他真正的底牌。水系的絕頂靈寶,即便是見不得光,也能將這套靈珠威能,整整提升三倍!

再以此物日日沖刷洗煉,那些由玄武煉制出來的假珠,也終會有一日,成就出真正的玄水天靈珠!

見這兩件水系靈寶,果然是配合無礙。岳羽不由是滿意一笑,有了金仙法力,再有此寶為助。才算是真正有了,立足這地仙界的底氣。

那龍凰安天璽,似乎也有感應,在袖內又是一陣異動。再觀照一番自己頭頂,只見那紫金帝氣中的印璽,又凝實了數分。

有這些底牌,那北俱蘆洲,雖是強者無數,也可不懼。這北方安天玄圣大帝之位,可算是穩穩當當。

——只是相比那慈航真人,卻仍是差了不少。

思及幾日之前見面時的情形,岳羽面上喜色稍退,現出了幾分陰霾。

接著又一揮大袖,眼前便出現了幾個人影。卻是岳張氏與冰倩冉力幾人,還有初三騰玄,俱都被他從演天珠天意府內,強行招出。

百載時光,幾人卻未能與他一般。在那五莊觀內,加速百倍時間修行。

不過在天意府內六百年,卻也都是升至了玉仙之鏡。其中林卓,更已是一身修為,都轉為劍丹。

本就是修習兩門庚金大法,此刻整個人,是更加的鋒芒畢露。

岳羽卻是看得微一皺眉,幾人的修為,雖是進展極速。可卻是根基虛弱,道心浮動。一個意外,便可能有覆亡之危。

接著想想這隱患,立時便可解決,岳羽這才神情稍霽,恢復了常色。

幾人從天意府來,先都是一臉的茫然之色,最后目光,是齊齊愕然地,望向了岳羽。

岳張氏本就是精明聰敏,修煉道法之后,更是心如水鏡,周圍一切事物,都可清晰映射于心。

這時只稍一思索,便已猜知一二,看向岳羽道:“吾兒,你可是為我等幾人,根基不穩之事?其實百載之前,我便已覺不妥。修為不但再無法寸進,更是心境浮躁,難以靜心。好在是之前與你去了一趟闇界,磨練了一番心境。若非如此,之前渡那玉仙之劫時,便要身隕——”

冉力聞言也一陣發愁道:“師兄!似這般修行下去,終有一日會出事。我等幾人道心,都未經過磨礪。一身法力雖是不弱,卻有如家養之犬,難當大用。每日呆在這天意府內,也有些沉悶,極少有所感悟。”

初三與星月聞言,俱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岳冰倩與林卓,雖未說話,卻也是眉頭皺起,浮起幾分憂色。

岳羽微感欣慰,心念一動,將身周胎藏虛空內的昆侖鏡現出道:“此事我也知曉!以前是擔憂你等,會被那闡教查知,才一直這般得過且過。不過現下,這昆侖鏡已被我修復,情形又有不同——”

見幾人的神情,都是一振,定定地看向那面水藍寶鏡,眼現驚喜之色。岳羽也是一笑:“眼下有兩個解決之法,可助你們穩固道基。一是我用此鏡,幻照出大千世界,將爾等神魂投入,以歷練世情,磨礪道基。二是各自離去,自己在這地仙界中闖蕩游離。有我這昆侖鏡,即便是道祖,若不親見,也難知爾等身份。只是這條路兇險難測,我亦難保萬全!”

岳張氏只稍作凝思,便已是淡淡笑道:“恰好想四處走走,看一看這地仙界的風物。”

岳羽一言不發,身后的昆侖鏡一照,便使岳張氏,換過了一副容貌。仍舊是氣質清新,仿佛一位二旬左右的女仙。不過感官,卻又皆然不同。

緊隨其后,岳冰倩與林卓冉力,也是陸續眼現決然之意。后者更一聲大笑:“常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那幻境經歷的再多,也終究比不得,在真正大千世界之內的生死磨練。”

岳羽早知這三人心意,絕不愿再受他羽翼庇佑。心念再動,那昆侖鏡,同樣幾束光華照下,使三人也是移形易貌。

然后只是十數息時光,岳羽身前幾人,都已走得不見蹤影。

便連初三星月,亦是紛紛離去,不愿到他幻境之中。

看著那幾道遠去遁光,岳羽是莫名的,微微有些失落。知曉這一分別,也不知多少年,才可再見。

除了岳冰倩與初三,對他極其眷戀,不會離開太久。以其余幾人的性情,若闖不出一番成就,絕不會來輕易回來見他。

微微一嘆,岳羽又看向了一側,那極瀾與極淵二人,問道:“二位師兄,又準備作何打算?若欲離開。岳羽亦可以這昆侖鏡,助二位遮掩身份。”

極淵早已知這師弟,如今正是冒用他弟子身份。望著岳羽,心情是復雜無比。

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我時日不多,可否入師弟麾下,任一個官職?或可借神道之力,延續性命——”

岳羽不由一笑:“正是求之不得!”

極淵雖只有玉仙之鏡,卻修有大神通在身,即便擔當一路神將,都可使得,手中也再多了一個可用之人。

其實那融雨化云大法的隱患,未必就不可修復。極淵的修為境界,短時間內再進一步,也非難事。

再注目極瀾,這水云宗的掌教,也極其知趣,搖頭道:“水云宗有你代為照應,我眼下除了早日問鼎金仙之外,其他便再無牽掛。也無需去尋什么機緣,只需跟著你,估計終有一日,可成就大羅之身——”

岳羽一聲大笑,將二人俱送回天意府內。接著是化光而起,沖向了西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