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第三百三十一 步步進逼

正走到岳羽身后的岳張氏,頓時是張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眼前的所見。她本欲追進來阻攔岳羽,卻不想自己的兒子,竟是三言兩語之后,抬手間就將這房內一位所謂的世外高人誅殺當場!岳張氏尚且如此,其他人自然更是驚異。特別是張雪娟,先是一臉的失魂落魄,緊接著卻是幾乎抓狂般的怒意,手指著岳羽道:“你這個瘋子!是見不得菲絮好是不是?你得罪了公羊長老,這次你們岳家死定了——”她旁邊的李宇熙這時卻是頭冒冷汗,腳下用力踢了自己妻子幾腳。張雪娟先是不解,當轉過頭時,卻見李宇熙正眼帶焦急的對自己使著眼色。再順著丈夫的視線,向左右望過去,只見大堂內的兩旁,那十余名身份高貴的散修。盡皆是面色沉凝如水,一言不發的望著岳羽,眼里面竟滿是忌憚畏懼之色。

張雪娟頓時一陣啞然,這才驚覺,眼前的情形,似乎遠遠出乎了她的想象。居于弱者的一方,絕非是岳家的這個小子。

而隨著她的話音驟停,整個堂內也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位于正上前處的公羊英,此刻亦是一揮手,將一面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的藍色寶幡的收了回來。方才對那雄偉漢子,公羊英也并非就是袖手。那。丁當敲擊聲響。正出于此。只是他卻遠未曾料到,這件他原本信心十足的寶物,會被對方的銀針一舉洞穿看了看手里這已徹底報廢的法寶,公羊英是不怒反笑,眼內殺機森然的望著岳羽。

“你可知就憑方才之事,即便我今日將你誅殺于此,你宗門長輩亦怪不得我?此人雖非是我們玉皇宗之人,卻是老夾之友。今日你想脫身。定要給我個,交代”

張雪娟聞言,頓時浮露出欣喜之色。原來公羊長老,還是能壓得住這個岳家小子的。此刻她是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將這三人趕出李家。總算是還知道情形不是很明朗,這才忍住沒再罵出口。不止是她。便連李宇熙和李家族長,亦是一臉的輕松和幸災樂禍。

而那邊的岳張氏和張元哲,面上則全是憂容。

岳羽聞言卻是毫不在意的一聲冷嘲,他意念方動,那三百六十五枚三妙如意雷針,便驟然間爆發出一團強烈雷光,將那大漢生生殛成碎粉!

就在殿內眾人,紛紛浮露出震驚畏懼,以及幾許不敢置信之色時。那些銀針。又紛紛從墻上拔起,回到了岳羽的身前。

“一此人該死。我母方才已明告爾等,我乃廣陵宗弟子。卻依舊敢下這等狠手,莫不是真不將我廣陵宗放在眼中?即便沒有此節,他欲殺我母,亦是百死莫贖其罪。這般死法,也算是便宜他了一”

語音淡然,充斥著清冷之意,卻令整個大堂之內,都仿佛溫度跌到了零度以下。而這時話音稍頓的岳羽。卻是再次直視公羊英:“那家伙不過是仗你之勢,出手不知輕重。可你公羊英卻應該知曉厲害,任你走狗傷人,可是以為我岳家好欺?”

公羊英面沉如水,良久都不曾答話,神色陰猜不定的上下打量著岳羽身上的那身袍服。

這個人就是岳羽?前些時候,到也聽說過此子之前在北馬原的種種。當時未曾在意,可今日一見。才知此子不凡,遠超他的想象。

一廣陵宗四代真傳弟子,傳法殿執事身份,十八歲的年紀,靈虛神寂期修為。這其中的任何一樣,他都可不用太去在意。可這些湊在一起,卻是令他心內忌埠萬分。

如此人物,下山時怎可能沒有師長護翼在種

凝思了片玄,公羊英終于是閉上眼長吐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爆騰而起的怒意:“此事確是我的錯處,那家伙性情魯莽,方才我亦是阻攔不及。不過如令人你也殺了,那么這件事就么揭過如何?”

此言一出,大堂之內的十余位散修,頓時皆是面露輕松之色。而位于岳羽身后,那張雪娟與李家二人,卻又轉為煞白。

心里兀自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堂堂玉皇宗金丹長老,竟是在大庭廣眾面前,向一今年紀都不足二十的修士服軟?哪怕這岳家小子真是在廣陵宗有些身份,那也無需如此

一莫非這廣陵宗,真強到連門下低層弟子,亦能強到對他派頂尖高手頤氣指使?

那邊張元哲卻是多了個心眼。留神仔細看著岳羽的服飾。他到底是見多識廣女兒也在廣陵宗的緣故,也算是對紋北荒第宗門有以叩珊六

不出片刻,就是身軀再次微震。心內的不可思議之情,愈發的濃厚。

雖還是有些不解,可也總算是對公羊英的避讓,有了那存幾許了然。

十幾名散修更毫無意外之色。仿佛公羊應的答復,本該是如此!

“真是阻止不及?”

岳羽唇角微彎,胸內猶自殺念未息。不過想想自己也沒什么證據,若真把事情鬧大,估計多半廣陵宗多少會有些麻煩,也就不愿在此事上再做糾纏。

此亥兩宗之間,還未真正交戰。玉皇宗是否與他門廣陵宗為敵也在兩可之間。要殺此人,總需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才好。公羊應如此避讓,倒讓他不好下手腦內轉過這些念頭,岳羽又移目看了正愕然中的李菲絮一眼,然后再次一哂:“你真愿意跟這老家伙?還是由我來幫你解決此事?”

李菲絮本來是神情怔仲,直到聞言后,才漸漸的面上彌漫著喜意。只走過了片刻,她卻看向了張雪娟與那李宇熙二人,始終未曾答話。

“我既然說是解決,那自然是真正不留后患解決此事,他不會再找你和李家麻煩”

岳羽心內稍稍思量,便知李菲絮的顧忌。他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轉頭望向了正上前:“公羊前輩。我方才說的話,你可有什么意見?”

在公羊英身后,石壘頓時面色猙獰,緊攥的雙拳中,更是一滴滴的血液滴出,涓流不絕的滴落在地面。

倒是公羊英本人,雖被如此羞辱。面色卻依舊平靜無波:“我先前不知此女與你有親,才有想要納她為妾之事。既然是岳老弟說話,那么此事就作罷好了。稍后還有薄禮,算是稍作補償”

李菲絮終于壓抑不住狂喜,而張雪娟則仍是定定的看著公羊英,神情恍惚,似乎還在震驚不解之中。

怎么可能?公羊長老怎么能在岳家這小子面前退讓?此事不比其他。若是傳出,公羊長老又顏面何存?他們李家,也會成為他人眼里的大笑話。

還有岳家這小子,不是傳說叛出浮山宗,投入到廣陵宗門下么?一個叛門之人,存廣陵宗又無根基。又能有什么前途?

傳聞中那些修士修煉到金丹境,即便是天才之流,亦莫不需上百年時光,其中無一不擁有移山倒海的浩瀚之能。而眼前這岳羽,才離開北馬原幾年?便已能在公羊長老面前談笑自若,甚至壓對方一頭了么?

這滿屋之內,似乎都以此子為尊!

忽然間,張雪娟的心內是后悔已極,感覺自己只怕以前是做了今天大蠢事。心內更隱隱的。對旁邊的這李家兩兄弟,埋怨不已。若非是這兩人攛掇,她當年也未必就會推拒了這門婚事。

岳羽心里也是暗暗驚異,心忖他眼前這老人,到真是夠隱忍的。不過此人愈是如此,他心里本已平息下去的戾氣殺意,卻反到是再次浮出。

凝思了片玄,岳羽心中便有了決斷。微帶笑意的再次望了過去:“公羊前輩既然肯退一步,那就再好不過。不過在此之后,岳羽斗膽還請前輩,在此地呆足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后,今日之事便了就此揭過。你我日后再不相干。”

旁邊諸位散修皆是一陣不解,只有公羊英聞言,卻終于再次變色:“一個時辰?你們要毀去靖海宗別府的地火?”

岳羽是笑而不答,心里卻暗暗訝然,對眼前之人愈發忌憚。只憑他一句話,就能猜出他們的目的,這公羊英的確是聰明。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在北方百里之外,驟然傳來了一聲滾雷般的轟鳴。那邊靈力波動。亦是隨之驟升。

岳羽心知這恐怕是端木寒已經動手了。而對面的公羊英則是目眥欲裂:“你們廣陵宗。真是欺人太甚!”

就在這話音落下之時,公羊英已是整個人化作了一團青光,向門處逝去。然而他的身形才網動,岳羽便已是冷聲一笑,身周的銀針,在磁場作用下,全都化作了一團銀光。如潮般急襲而至。

公羊英神色微變,身形數次轉折。不過他速度雖快,兼且靈巧至極。卻快不過三妙如意雷針的速度。尚未出館舍便被攔了下來。岳羽亦不主動攻擊,只是布下一片片雷網,只等公羊英撞入其內。如此十數次,公羊英的面上終于浮現出了怒容。

“豎子無禮,真當我殺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