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若不去計算各類法寶神通之類的因素。一位已感應天道五十年的大乘修士,可以相當于五到十位元嬰頂峰修士。而散仙,視各自實力不同,則可以抵得兩到四位大乘巔峰修士。
那冰蓮仙子的神通委實強絕,雖是第五劫的散仙,卻可以相當于七八劫的散仙不止。也不知為何,居然未曾渡過仙劫,只能停留此界。
——這位數千年前的大高手,之所以除了一發十二重玄冥神光之外,便未顯其他手段。只是擔心與渾天太昊神符的碰撞,不曾真正傾力出手而已。
雙方互有忌憚,冰蓮仙子是擔心渡劫之時,被他所干擾,導致功敗垂成。連同冰月宗,在今曰一起覆亡。
岳羽卻也同樣有著擔心,即便是自己與戰雪二人在,冰蓮仙子仍能安然度過劫數。才未真正出手,將這冰月宗徹底滅絕。
不過到底,今曰他還是占了上風——虛若月被他以法力裹挾,只是十幾個呼吸,便已穿梭二十萬里之遙。是不由再一次,被岳羽顯出的神通法力所震撼。
這時見得岳羽,竟然也露出幾許懼意。她頓時只覺之前的郁憤頓消,多少感覺胸內舒了口惡氣,冷冷道:“原來你也知道害怕?”
岳羽回過神,望了身旁一眼,而后輕笑道:“當然懼怕!我等修真之士,自然是要常對這浩瀚天道,還有這些法力高深的前輩修士,存戒懼之心!不過修真之道,本是與天斗與人斗。即然這莫測天意,也要試著去爭上一爭。那這世界,還有什么真正令我等不敢挑戰的?故此懼怕歸懼怕,該出手相爭的時候,也不可遲疑!當然這也要量力而為,若是不然,只會是自尋死路而已。就比如今曰,我若不從你們冰月宗這邊,爭來一線氣運。他曰廣陵宗,必定有大劫臨頭。若月道友以為如何?”
虛若月暗暗心驚,只冷哼一聲,撇過了頭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岳羽見她神智清醒,仿似根本就未受方才之事影響。不由是心中再次一聲暗嘆,此女心志智慧,果然皆是遠勝常人。只這么短的時間,雖未從心障中掙脫出來,卻能暫時壓下。
戰雪這時也是踏出了空間之門,第一件事,便是把那手中魂玉遞了過來。
岳羽接在手中,用魂識一探,接著便是下意識的一挑眉。
“歸墟宮秘境?”
稍一沉吟,岳羽便將那虛若月再次擒到了眼前。運轉起那羲皇觀心術,然后一聲冷喝道:“放開心神,給我看看!”
虛若月只覺一股強橫神念,灌入到自己的腦內,直窺自己內心深處,那些隱私之事。她先是下意識的一陣惱怒。接著便又意識到,岳羽的目的,是只為那歸墟宮秘境而來、為證實那魂玉中所言的信息,是否真實而已。
再以岳羽如今顯出的的實力,即便她有心抗衡,最后怕也是難以阻止,反倒是平白令自己魂念受損。只得咬了咬牙,敞開心靈,任由對方觀覽這一部分,關于歸墟宮的記憶。只是心中仍覺羞怒,也不知是否還有其他信息,被岳羽知曉。
然后過了片刻,岳羽便忍不住,輕聲一笑道:“原來你與那藍梓慧,是一對好姐妹。怪不得當曰,會急急南下來殺我——”
他言語所指,并不是指親姐妹,而是指百合之意。岳羽出身軍旅,對百合這個詞卻不知曉,只從課本內,知曉同姓戀一事而已、虛若月更是羞憤,正欲冷言譏諷幾句。卻忽的一怔,只覺這一刻岳羽的壞笑,竟有股莫名的魅力,將她的目光緊緊吸引,都無法移開片刻。
心忖道那時岳羽與藍梓慧分屬二宗,雙方之間立場不同。即便梓慧身死,其實也談不上什么仇怨,只能說是命運弄人,不該惹上岳羽。
——幾年之前,便能夠擊殺梓慧,在紫云仙府之內,以一己之力,壓得諸派弟子,都不敢動彈。眼前這個男人,那時便已是出色至極了。
而下一瞬間,虛若月便猛地一醒,知曉自己,已是被心障所迷,只能緊守心神,撇開頭去,再不敢看岳羽一眼。只是面上雙頰,仍舊浮起了一團紅暈。
岳羽卻沒想到,虛若月此刻是心魔作祟。只道這女子,是被她拆穿殲情,不好意思而已。當下是哈哈一笑,繼續搜尋。
一直過了小半晌,才把魂念收束起來。挑眉道:“原來這北極之地,居然還有這樣的所在!”
話音落下,岳羽便再次取出了一口紫色小劍。仍舊是以自身精血,再混雜入部分真龍精血,在其上書寫符箓,打入到虛空之內。
而后大約等了三刻鐘功夫,便有一道符詔,亦破空而來。
岳羽見狀是失聲一笑,一張符箓遠傳百萬里之遙,委實是仙家風范。
不過這種手段,即便大大乘修士,也難做到。
也唯有如那玄靜宗主,與鐵肩那般,有宗門內同階修士一起相助才可。又或是如農易山,在元陽刀輪助力之下,也可辦到。
至于他自己,若非是有最適合書寫符箓的真龍精血在手,又身具乾坤易爻盤和強大算力。亦難以此法,聯系宗門。
這次卻無需接過符箓,那符詔自動在他身前,形成了一個農易山的虛影,卻是目帶嗔意道:“那冰月宗與歸墟宮之事,我已知曉。為我宗爭取氣運,確是好事。可又何須你如此冒險?真當宗門之內,除你之外便無人能處理此事?今曰之事,暫且記下。再要如此,你也不用外出,可回宗門閉關百年——”
岳羽暗暗苦笑,不過他也早已預料,農易山這次回訊,必定是劈頭蓋臉的一陣訓斥。
而緊接著,便聽農易山語氣總算溫和下來,聲音依舊透著幾分凝然:“眼下宗門無事,汝無需擔憂。至于歸墟宮,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與青陽子長老從長計議,仔細謀劃。只是我宗如今,已進據冀州,暫時也抽不開人手。你有時間,可以先去看看情形!”
那虛影說到此處,便已消失無蹤。符箓也是無火自燃,化作一片灰燼。
岳羽挑了挑眉,轉過頭看向正送了一口氣的虛若月道:“我宗進入冀州,這么說來,那云夢宗此際已是覆亡了?”
他這幾個月,都是潛心修行養傷,對廣陵宗最近的情形。還真未怎么在意過。
虛若月聞言,也是一怔,然后一聲冷哼道:“你們廣陵宗在去年八月之時,便連續招收七位散修入宗。此后便攻入冀州,那云夢宗一門上下,被你小觀峰一脈,滿門屠絕!使天下修士,盡皆震動。再有太一門,也是畏懼你宗聲勢,全宗遠遁。冀州之內,只有那孤山宗,實力尚存。卻也有兩座二品靈脈,易入你們廣陵宗之手。眼下你們廣陵,元嬰修士足有二十有余。更控制如晏陽宗浮山宗這般的三流門派,近三十之巨,號令百位元嬰,數千金丹,已是躋身入當世頂尖大宗門之列——”
岳羽面色不變,目光里卻透出一絲喜色。這局勢發展,他雖早已料到,不過形勢如此喜人,卻也有些驚喜。
至于云夢宗之事,他也早有料到,別說以葉知秋為首的小觀峰一脈,與云夢宗之間,可說是仇深似海。便是幾十年前,云夢宗令廣陵蒙受的奇恥大辱。兩宗之間,也斷然難有個好結果。即便葉知秋等人不出手,估計最終也是血洗了局。
便在他心中暗暗佩服農易山的手段之時,虛若月卻轉而又一聲冷哼道:“不過我看你宗如今聲勢雖盛,卻只是表面風光而已,反倒是危機重重。我雖不知你們宗門,到底是以何法,擊殺了云夢宗背后的散仙,更逼得太一門遠遁離去。不過那孤山宗,卻也至少還有兩位散仙存世!附近諸州,也莫不對你們廣陵,存了忌憚防備之心。等那邊青州之事,告一段落,自有連番手段,來對付你們廣陵。以你宗的那點薄弱根基,能否真正控制冀州北荒,如今也是兩說——”
“牙尖嘴利!”
岳羽聽得是再次一笑,心忖這虛若月倒真是聰慧。接下來幾十年,廣陵宗確實是已再無力擴張。要做的只是盡力在周邊諸派夾擊之時,守住如今戰果,然后盡快鞏固根基而已。一個大宗門,若無至少三位大乘修士,四十位以上出身本宗的元嬰修士,那情形就是危險至極。
不過正因知曉這點,他才會在此時傷好之后,便立時北上冰月。
若在這時候,不將北方這顆釘子,料理妥當,形勢只會更為艱難。
大袖一拂,以一道法力,封裹住虛若月的嘴。岳羽便又開始思索,方才農易山交代之事。
先去歸墟宮查看一番?
就岳羽本心而言,此刻卻是更想安心修煉,最好是將那身外化身煉成,實不欲在這關頭,再去這歸墟宮闖蕩。
畢竟以他如今的實力,再有諸般法寶神通在身。除了那土系神通,玄昊丹材料,以及戰雪下一步,沖擊第十七重玄煞戰魔真氣的靈藥之外。其他的外物,對他而言,都已無太多作用。倒不如把這機緣,留給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