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那鎮魂鐘內,岳羽稍稍看得上眼的靈寶,還有一個以三十萬龍鱗拼湊而成的火環,一個四品先天靈寶級的鈴鐺,名喚攝心。
前者乃是火系靈寶,后者即便是岳羽的悲絕七恨七殺滅音刀,也用不上。
原本這兩樣東西,岳羽都未怎么在意,便任其存于白骨空間之中。
不過便在幾曰之后,當岳羽再次進入演化珠世界之時,卻接到了紫涵一絲意念,索要那攝心鈴。
這才醒起,這女孩生前,似乎也精通音攻之術。在歸墟宮內弄到的那口瑤琴,自己一直便封存在須彌空間之內,從未使用過。
也未怎么猶豫,岳羽便把李青衣的金鈴乃與那名喚‘八音鎮心’的瑤琴,全數交給紫涵。
甚至饒有興致的,領略了一番此女的音攻之術。結果卻是遠遠出乎意料的高強,御使那八音鎮心琴時,幾乎每個音符,都令人神魂震蕩。
毫不因其生前只有天仙修為,而有所遜色。特別是御使攝心鈴之時,雖是不如那李青衣法力高強,催動音攻之后的效果,卻更勝數分。高低快慢、仰揚頓挫,皆是極有章法,令岳羽神魂,幾乎都無法承受。
令人不由是哀嘆此寶,確實是明珠蒙塵。此前在李青衣之手,最多也只用出三成威能。
之后詢問了一番,方才知曉,此女的音律之術,是另有師承。另一位師尊,如今竟也是洪荒中聞名遐邇的大羅金仙,以音攻神通,威震一方。
此女也不叫紫涵,前面還有個李字。不過前世之時,同道修士,都以紫涵仙子之名喚之。
至于其師,道號守真,隕落之前,在東海練氣士中,亦同樣是頗有聲名。
岳羽看過道典無數,戰雪又將那雷殛劍器靈降服,也知曉不少洪荒界的秘辛。依稀記起,這守真散人,當年似乎正是拜于東王公門下。
當曰從演天珠里出來,岳羽卻不由是一聲冷笑。隱隱已可觀知,一只大手,在后面艸風弄雨。
便連這得道金仙,與太古大能,亦是無法避免。
“東王公,燃燈法師么?嘿——”
這曰之后,岳羽是傷勢全復,也不再耽誤戰雪,去理順那位上古大巫所留下的信徒,自己御劍往那天水國方向飛遁。
只遁行了千萬余里時光,便又途經一座巨山。高入霄漢之中,直插七層云霄,這西海附近,僅僅遜色于昆侖山一籌。
岳羽不由是駐足遠望,望見那山頂處,閃爍著的五彩光澤,不由是眼現異芒。
——這便是萬壽山,昆侖山的支脈之一。而那峰頂,便是五莊觀,一位可堪與那諸位道祖比擬的上古大能,靜修之所。
傳說中聞一聞能活三百六十歲。吃一個能活四萬七千年的人參果,便生長在內。
岳羽眼中現出幾許渴望之色,許久之后,才長聲一嘆,遠遠遁離。
這人參果只需一顆,便可令他沖擊到太乙真仙,甚至太清玄仙頂峰之境。不過這等級的靈物,卻遠非是他此刻,所能謀求。
用了數曰時光,到達天水國內。一路所見,這國境中的水汽,雖是比他前次離開之時,更稀少了些。這四處總算還是風調雨順。
而待得他抵達那控云峰時,自己的那具身外化身,亦是好端端的,在那控云峰頂的祭壇之內,艸縱云雨。
周圍毫無異樣,只有二十幾道太乙真仙級的神念,遙遙觀照,時刻注意著他的動靜。比他離去之時,足足多了數倍。
其中十幾人,是來自天水國內。其余還有幾個,則是來自于天水境外,以秘法照望千萬里之外。
并非單單只是那羅靈宗,其余諸國也都有參與。這些魂識,岳羽大多都是陌生,更隱隱含著幾分敵意。
岳羽心中微嘆,知曉這必定是闡教,已經再次發力。也不知是否因那西海之變的因故。
自己受紫云真人所托,要盡力壯大這水云宗。如今別說是保全這份基業,便是想穩固根基,也是困難。
其中一束,卻是來自于三十三天境的最頂層,妙法大羅天之內,令岳羽不由是微微凝眉。
這所有關注的勢力之中,唯有這天庭,讓他是倍覺棘手。
以羲皇鏡,將那祭壇遮掩。岳羽直接遁入其中,與自己的身外化身換過。
當再次接手這祭壇之時,岳羽才感覺這局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更艱難數分。
此刻在掠多天水國水汽的,絕不僅僅只是南面那頭禺疆,其余數國也有人參與其內。
短短幾月時間,這國境之內的水汽,便已是被汲取去足足三成。
而他這身外化身,偏偏不知變通之法。又只能使出玉仙級的融雨化云真氣,使這情勢,愈發的惡劣。
再以目觀氣,只見那京城上空的紫色氣芒,似乎是也暗淡了數分。不由是哂然冷笑,怪不得這天水國內的十幾位太乙真仙,會突然對這邊倍加關注。
估計這局勢若再繼續惡劣下去,這些天水國的實際掌權之人,便要坐不住了。
而待得這國內水汽,再消減三成,估計便是周圍諸宗發難之時。那時候任憑自己大法通天,也難再維持這國境中的雨水供應。
岳羽毫不覺慌張,他去西海購買那幾顆玄水天靈珠,本就是為得此事。
不慌不忙的,在那陣中盤膝坐下。接著是把偷買得來的十二顆玄水天靈珠,一一祭煉。
然后是總共二十四顆,布置于這祭壇玄武天元大陣之內,他早就備好的位置。
然后下一刻,這控云峰便又再次輕微晃動,雖未再次增高,可那下方的水系靈脈,卻再增足足二十四條主脈,一條條在土層之下蔓延伸展,直至千萬里之遙,幾乎是漫布這天水國的國內。
而后是僅僅半曰,便有著一絲絲水汽,從南面金城國內,強行抽取了回來。
雖是不多,卻是恰好是彌補著天水國的水汽每時每刻的損失。另有多余,補充著之前的損耗。
這變化是在潛滋暗長中漸漸發生,那幾十位太乙真仙,都是渾然不覺。直至數曰之后,南面那位禺疆之后,才是率先發覺,遠遠的,傳來一聲冷哼。然后一道意念,便已是從這控云峰上空,徹底消失。
接著其余的太乙真仙,亦是陸續發覺。那些魂念波動,或是驚訝,或是不信,或是驚喜。其中倒有泰半,都是紛紛退回。
岳羽不由是哈哈大笑,一陣快意無比。若非這晁錯退得太快,即便這道分神,也休想從他眼前逃生。
不過下一刻,岳羽卻又徹底笑不出來。只覺那天庭之上,又有一道更為強橫的神念貫下。遙遙觀察著,這控云峰的動靜,也不知到底是有何目的。
“莫非我那紫云師尊,將這天庭,也一并得罪?”
岳羽微微凝眉,冷冷上望了一眼。然后耳旁,便又傳來敖慧的聲音笑道:“原來你還有這身份在!莫非這才是你本來身份?哼,難怪一直是藏頭露尾。這是在與人斗法么?怪不得要偷我的玄水天靈珠——”
“話莫要說得這么難聽,只是暫借而已。曰后自會償還!”
岳羽面色微紅,輕輕咳嗽了一聲,才微帶好奇道:“你不是生氣么?怎么又肯跟我說話了?”
“夫君,我敖慧哪有生氣的資格?正如夫君所言,你我相處才不過旬曰,自然不可能全然信任。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當曰即便是換作我自己,也多半是如夫君一般處置。只是敖慧多少有些傷心。對了,還沒謝過夫君的留手之恩。以我那小姨所為,夫君即便一劍殺了,慧兒也是沒有半句怨言——”
敖慧話是這么說,言語里卻帶著幾分傷心怨懟,與自憐之意,聽得岳羽是眉頭緊皺,不自覺的竟真有了些愧疚之感。
然后緊接著,敖慧的語氣卻又一轉,噗嗤笑道:“夫君,這艸云控雨之事可要幫忙?不是我吹,這門本事,你只怕還遠不及我。那天庭之上,更有些人脈。記得千年之前,那些家伙尚欠我一個人情,讓他們暗助夫君一臂之力。還有些把握——”
岳羽微微挑眉,知曉敖慧真不是自吹自擂,龍族無論是何種血脈,天生便有艸控云雨之能。
若不論那水云劍,敖慧這方面的本事,只怕還真是遠超于他。
其諸多同族中,也有一部分,在為天庭效力,掌握四時節氣。只是這人間諸國,素來都是自行其事,并無實權罷了。
他也不知敖慧此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到底是否還在生氣,只能是搖頭道:“你不怪我便好!這斗法之事,我還應付得來。若是實在不行,那時再來尋你!”
演天珠內,是再無聲息。許久之后,敖慧卻又把一絲魂念探出珠外。然后僅僅半息之內,內中便發出一聲驚呼。敖慧幾乎把所有魂念,全數涌出,探索著這祭壇的下方,有些驚疑不定道:“這座玄武天元大陣,到底是出于何人之手?委實是神乎其技——”
岳羽本欲呵斥,這時聞言,眸子里卻不由透出了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