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哦了一聲，瞥了父子倆一眼繼續吃飯。
吃完了洗漱過，四爺批折子，雅利奇看書。外頭雪果然是下起來了。
雅利奇叫人好生把九阿哥送回去，又叫人各處給加上炭火。
還特地叫來了喻忠海：“你叫人去阿哥們那瞧瞧去，這驟然下了雪明天冷。重點看看他們跟前的人有沒有用的。”
喻忠海去了。
四爺失笑：“誰敢虧待他們？”
“我倒不是擔心他們，他們跟前都有那么多人呢，都是好孩子，住這里不得關心點？”雅利奇道。
四爺想了想點了點頭沒說話了。
確實，他的兒子沒人敢苛待，可是皇子們的哈哈珠子，侍衛那就難免有疏漏了。
說罷，就各自忙碌起來了。四爺批復好的折子叫蘇培盛拿走，洗手之后喝了一杯水。
等要睡了，四爺問：“之前想什么呢？”
“我就是想起郭絡羅氏了。”雅利奇道。
四爺皺眉：“好端端的，想她做什么？晦氣不晦氣？”
“就是忽然想起來了，想著她這不是還沒送出去呢么，下了雪不好。”雅利奇也覺得自己有點蛋疼。
“你呀！”四爺嘆氣：“她什么好？”
“沒有，哪都不好。就是感慨一下。這不都是做了多年妯娌嘛。以前我是側福晉，她瞧不上我也是有的。沒必要記恨那么多年。”雅利奇趕緊拉四爺：“累了吧，睡吧。不許熬夜了。”
四爺躺下攬住她：“心善的東西。”
“心善是好事，別說了啊。”雅利奇捏四爺的手臂。
真要是個心毒的，你不得怕啊？
果然到了郭絡羅氏出殯這一天，因為積雪太多，很是不好走。
一路上，別家的路祭都簡陋了不少。
八爺沒說什么，可下面人那些個抬棺材的都偷偷罵人說八福晉沒福氣。
有的人辯解：“不說雪蓋墓孝子富么？這樣不是好的么？”
“好個屁啊！她有孝子嗎？”旁人反駁。
雖說弘旺也是要親自給嫡母送葬，可那就虛多了，他又不是八福晉自己生的。
又有人道：“人家說雪蓋墓是說下葬之后下雪，哪有下葬之前就來一場的。這位……嘖嘖。聽說宮里都不待見她。要不是八爺如今是郡王爺了，她這喪事且不好看呢。沒見么，她娘家都沒來幾個人。”
說來可悲，堂堂皇子福晉，身后被人這般說。
要真是的在天有靈，也不知是何感想。
臘八，照舊一早起，園子里擺上了家宴。
今年沒有了太后，四爺有點提不起精神來。不過孩子們都在，甚至出嫁的兩個格格也都進來過臘八了。
他還是勉強笑著。
雅利奇先問兩個格格：“出嫁生活如何？”
大格格出嫁久，笑道：“多謝珍額娘惦記著，女兒都好，額駙一家都是和善人。”
今日兩位額駙自然也在的。
“雅額娘還不知道女兒，都好呢。”二格格害羞。
“那就好。就怕你們不如意。”雅利奇笑道。
兩個額駙都很小心，都是知道皇上在乎子女的。
之前四爺病的厲害的時候，最先進來伺候的是二格格，她沒等宮里傳話就自己要求進來。
雅利奇自然不攔著，就叫她進來了。
可大公主玩了三四天才遞牌子進來。
她自己并不是不想伺候，只是打小與四爺沒那么親近，要說近身伺候，反倒是有點不知道怎么做。
于是進來之后，也不如妹妹們自然。
四爺倒是沒說什么，可她自己就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后頭二格格被勸出去之后，她也匆匆出去了。
可過后，皇阿瑪還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又夸她孝順云云。
她心里是十分想孝順的，只是……那種感覺不好形容，是真的特別不習慣。
所以她現在坐在這里，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反觀二妹妹，原來是性子最怯懦的，可經過皇貴妃娘娘多年的調教，越來越好了。
“這幾年，宮里宮外事多。今年過年也要從簡。不過你們也都好好的過。”
雅利奇道。
眾人應了是。
已經成婚的好幾個，弘昱福晉還懷著孩子，之前勞累不輕，今日瞧著就有點憔悴。
本來也來不了，還是雅利奇說今年就叫來吧。
頭一個臘八。
從皇后開始，后頭打仗，太后去，這幾年是真的不太平。
不過中間也夾雜著好事，比如后宮女眷晉位，比如立太子。
“嗯，皇貴妃說的是。你們都好好的，朕就放心。弘暉，弘昐，你們那里要是有了短缺就說，不要想著成婚了就自己負擔。不到時候呢。”四爺笑了笑：“朕當年剛立府，很多事都弄不清楚。又生怕叫你們皇瑪法聽著朕連個小小府邸也關不好，總是不敢說。”
“不過你們皇瑪法兒子多，顧不上也是有的。朕就你們幾個兒子，自然不會顧不上。”
“是，皇阿瑪。”弘暉起身：“兒子要是有什么自然會說。不過皇阿瑪和珍額娘安排的是極好，就連四季衣裳布料都只有早去，沒有遲一天的，所以現在瞧著，是真不短缺什么。”
“大哥說的是，兒子這里也是這樣。”弘昐笑道。
“嗯，你們珍額娘辦事是妥帖的。”四爺就看雅利奇笑。
雅利奇無語。
大家說開了話，還算熱鬧起來。
四爺也收起了情緒，只是心里想著去年這時候，難免還是傷感的。
等到了半上午的時候，兩個格格出宮。
園子外頭，二格格站著：“大姐先走吧。”
大格格看著她：“二妹妹如今……如今瞧著氣色好的很。”
“大姐姐也是一樣，天冷的很，快上車吧。咱們姐妹有的是時間說話。”二格格笑道。
大格格只好笑著上車了。
額駙陪著坐車。
“公主這是怎么了？”恩特恒問。
“二妹妹的話，額駙聽到了吧？”大公主低頭。
“自然，這……有何不妥？”恩特恒不解。
“說來……我與二妹妹出身一樣，可我與她，與三妹妹都不親近。她說我們姐妹有的是時間說話，可其實……我們私下里說話的時候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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