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堯覺得，自己絕對不能和那忠義王一樣，活到這個年頭了，卻忘了自己最在乎的是什么。

等他老了，他還要和如今一樣，遛街走馬，做個威風凜凜的大老爺。

眼下，閻如玉既說是要將人送到公主府，那便照辦。

只是，這清平公主府的正門已經閉了多年。

想來平日府中下人進出，都是從側門而行。

所以敲了半天也沒人開。

閻如玉也不客氣，這墻頭也不高，翻過去還是成的，而且這長公主府四周都是勛貴之家，青石鋪路的街道兩邊，都干干凈凈連個人影都沒有。

將馬匹往門口石獅子簡單栓了一下，四人便一躍飛了過去。

只是這一入公主府，閻如玉都驚呆了。

“這他娘的是公主府？公主不會死在里頭了吧？也太荒涼了，這枯草堆的都快有老子高了！”萬鐵勇更無語了，京城有錢人家都這樣子的嗎？

還不不如他們閻魔寨山頭干凈呢。

正院處處落石，里頭的石板都被雜草蓋住了，瞧著十分陰涼，哪里像是公主府，簡直就是荒院。

正院如此，其他地方更不用說。

四人一路往里走，半點人影沒看見，瞧了個池塘，也同樣是許久不曾打理的樣子，景色已經毀得干凈了。

彎彎繞繞走了好久，閻如玉聞著味兒，總算找了人。

“你們是何人！竟然敢闖入長公主府！？”一嬤嬤沖著幾人怒道，說完，看到了徐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是固少爺？”

“長公主在否？徐固回來了，我們帶著他過來拜見。”程堯熟悉流程，連忙說了一句。

嬤嬤一聽，立即不敢相信的上前，仔仔細細的看了徐固幾眼，“竟、竟真的回來了？沒死？”

說完，還不等幾人應上一聲，嬤嬤轉頭便往這小院的屋子里跑：“長公主！主子……固少爺回來了，固少爺沒死！”

激動的樣子讓程堯松了口氣。

從仆人的反應來看便知道，長公主府還是歡迎徐固的。

不像是那王府，那些個下人看見徐固之后，要么是不認識、覺得又是那外頭的私生子，要么便像是看到瘟疫一般，忌憚無比。

不過片刻，一個身影出現在四人面前。

她扶著那門框，眼神越過眾人，直接落在徐固的臉上。

這位清平長公主應該是個六七十歲的老婦人，然而此刻一見，面上雍容華貴如同四五十，透過那張有些風霜的面孔，卻還是能瞧出年輕時候是如何的風華絕代，只可惜，滿頭銀白，有些扎眼滲人。

清平長公主還算鎮定，并未像那個嬤嬤一般不停抹淚，定神看了一會兒之后，沙啞的聲音說道：“進來。”

四人聞聲踏入。

眾人進去的并非是臥房，而是一件小祠堂，里頭放著牌位。

徐固心中早已有些觸動，這會兒看到牌位，自己上前跪了下來，然后又看著閻如玉道：“小玉，來。”

閻如玉“嗯”了一聲，倒也沒自持金貴，十分爽利的跪下去。

程堯倒是沒詫異，這帶媳婦兒回家是要稟告祖先的。

得為兄弟高興才是。